赵奕衡佯装咳嗽两声,咧嘴冲穆明舒一笑,继而一脸正色道:“皇后说的什么话,这世间难道还有女子比你更出众的不成?”
穆明舒砸吧着眼儿瞅他,也不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赵奕衡又道:“为夫又不是肤浅之人,光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那些个水嫩的姑娘在为夫的眼里也不及娘子万分之一啊。”
眼见穆明舒神色一便,赵奕衡迅速的将方才的话过了一回,心中大赫,果然见她玉手拍在案几上,横眉冷目的指着自个:“赵奕衡,你是在说我模样不好,年老色衰了是吧。”
赵奕衡此时哪里还有那些个帝王的架子,添着脸一把将穆明舒拍在案几上的手抓起来,放在唇边吹了吹,一脸痞气的道:“哪里哪里,娘子听错了,为夫怎么会说这种没脑子的话呢。”又将她的玉手细细看得一回,心疼的道:“哎哟,都红了,疼不疼啊。”
穆明舒被他这不要脸的模样逗笑了,一把抽回自个的手,强作镇定的道:“行了,少来这套,快滚御书房去,今儿夜里不准在坤宁宫留宿。”
赵奕衡耸拉着脸,讨饶道:“娘子,别这样嘛,若是不留宿坤宁宫,那为夫今儿夜里岂不是整夜难眠。”
“不行。”穆明舒扬着脸:“还敢顶嘴了?”
“我……”赵奕衡才说得一个字,眼见穆明舒杏眸瞪得大大的,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不敢,娘子说的是,为夫这就走。”
说着便真个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的,好不可怜,穆明舒瞧他那怂样特想笑,却还忍着,直听到他走到殿外对着廊下候着的宫人怒吼一声,这才噗哧笑出声来。xiumb.com
等笑过之后却又是一阵烦躁,云妃之事,她到现在都还寻不到机会好生同赵奕衡说说,这事几乎就成了她心里的一桩心病,解不开,放不下,仿若根刺一般,时不时的刺痛你一回。
妙琴从外头进来,也不敢看穆明舒的神色,只问:“娘娘可要沐浴?”
穆明舒没答话,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扇窗柩,莫名的叹口气,只觉这深宫如同一座牢笼一般,也不知道这宫里头的月亮如那宫外的月亮有无区别。
“子悦睡了吗?”穆明舒问。
“回娘娘,大皇子还在背功课,应该还要半个时辰后才歇下。”妙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嗯,沐浴吧。”
自打过了元宵节,赵子悦便正式开始上学了,每日天还未亮就要起身锻炼一个时辰,然后吃了早膳就去上学,到得夜里点灯了,还要背功课。有时候穆明舒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吃这样的苦头,可是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若是不吃苦又如何叫自个强大起来。
这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别看此时她一人独霸后宫,可迟早这宫里会添置别的女人,那些人会比她年轻,漂亮,更有活力。
那些女人进了宫不止会分走她夫君的宠爱,还会给她的夫君生很多孩子,到那时候赵子悦若是资质平庸的话,便永远只能被人压在下面永无出头之日。
其实她并不想赵子悦走得这样辛苦,可生在帝王家又如何能有选择的余地,便也只希望他自个能努力变得更优秀更强大了。
穆明舒沐浴完,坐在灯下又拿起针线框给赵子悦做个新书包,妙棋拿着干巾子给她绞头发,等到赵子悦那头歇下了,她也跟着上了卧榻歇了。
赵奕衡三更半夜摸进穆明舒被窝里头的时候,她还没睡,眼瞧着那偷偷摸摸的模样,她伸腿就是一脚。
她腿快,赵奕衡的手更快,抓住她的脚踝,叫她挣脱不掉,红着脸低低骂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赵奕衡嘿嘿笑,这才猥琐的搓搓掌心,笑得贼兮兮的道:“周公之礼这样大的事,要脸的话这辈子也无儿送终。”
说着便扑了上去,隔着被子将穆明舒搂在怀里,累了一日,温香暖玉在怀,别提多舒坦。
穆明舒啐了他一口,又笑骂一句:“没个正行。”
“娘子除了说为夫不正经,没个正行,不要脸之外还能有别的新词不?”赵奕衡一个转身将自个缩进被窝里,却发现这被窝比他的身子还冷,特别是穆明舒一双脚,如那冰坨子一般冻人。
穆明舒才应得一句:“我还会说不要脸的东西,皇上,你是不是东西?”
赵奕衡却是蹙着眉头,没了同她开玩笑的心情,问道:“怎么身子这么冰?可是不舒服?”
寝殿内没点灯,不然的话他还能看见穆明舒面色也苍白。
穆明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不过叫赵奕衡这样一说,便记起来了,眼珠儿狡黠一转,勾着他的颈脖娇声道:“没有不舒服的,就是你不在身旁怎么也睡不暖。”
赵奕衡不放心,还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回:“真的是这样?”
“嗯嗯,就是这样呢。”穆明舒缩在他怀里:“自打我的衡哥哥当了皇帝之后啊,臣妾便总是独守空房,好不寂寞。”那纤纤细指戳在赵奕衡的心口上,叫他四肢百骸的舒坦了。
“都是为夫不好,冷落了娘子。”赵奕衡一个心都软了,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两下,又搂着她的腰身将两人贴近一点。
“哼,光嘴巴说得好呢,真个忙起来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个独守空房的黄脸婆。”穆明舒抽回手,厥着嘴巴哼哼。
赵奕衡却是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起来:“醋坛子,还在生气呢。”
“比不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夭艳货色,连气都还不准生了啊。”
“哈哈……”赵奕衡大笑起来,在穆明舒面上“吧唧”亲上一口,忙到:“为夫是怕你气坏身子,那些个夭艳货色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为夫的娘子可是世上仅有的,同那些个夭艳货色比太掉身份了。”
穆明舒哼哼两声:“算你识相。”又问他:“热吗?”
“热呢。”
穆明舒狡黠的一笑,贴着他光洁的胸膛轻轻落下一个吻。
“想干嘛?”
“想啊……”
赵奕衡只觉得喉咙发干,眼见穆明舒没有抗拒之意,这才嘻嘻一笑沙哑着嗓子道:“娘子,来吧,为夫就交给你处置了,不要客气。”
“嗯,为妻从来不同夫君客气。”穆明舒应得一声,在他身上乱摸一把。
凑到他耳边,带着魅惑的声音道:“臣妾来月信了。”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浇得赵奕衡一颗心都凉了,可身子却没凉。
他愣了半响,最后才呵呵出声,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小东西,越发有本事了啊,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后头那个“啊”还特特加重了音。
穆明舒一点都不怕他,坐直了身子,伸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把,恶狠狠的道:“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是吧,还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是吧。”
赵奕衡苦笑,双手举至头顶,无可奈何的道:“娘子,为夫投降,再也不敢了,可这会子你总要想法子帮一帮为夫才行。”
“才不呢。”穆明舒双手环抱在身前,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道:“平日里头尽会欺负我,总要叫我欺负回来才行。”
她那模样如同一个耍小脾气的姑娘,叫人哭笑不得。
赵奕衡问她:“为夫几时欺负你了?”
穆明舒面色一红,也不接话,心里却腹诽:每次行周公之礼的时候都欺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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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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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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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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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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