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都哭嚎了这半天了,主角却都迟迟不肯露面,她哪里还会不明白那杀死了她儿子的死太监在装聋装傻,不肯出来?
她当即眼泪流得更凶了些,在众人指指点点间,哭诉道:“我可怜的儿子啊!这么年轻就丢了性命,天杀的,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大家帮我评评理,这杀了人的太监是不是该给我们家一个交代?”xǐυmь.℃òm
“是啊,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出了人命的,罪魁祸首是该出来负责的。”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人点头认同妇人的话。
妇人见有人赞同自己,忙感激地朝那出声的人看了一眼,只要有人来看,她就不信她不能给她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这妇人倒是聪明。”柳青红眉峰一挑,这妇人明知白公公的身份为何,可她却没有退缩不为爱子讨公道,而是懂得利用他人言论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报仇可能性。
这于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来说,已经算是很聪明的了。
秦贺颔首,却没开口,如若这妇人没点聪明劲,他怎么可能会费力把这妇人儿子的尸体送到这妇人的面前去呢?
他可是厌烦了白公公那张脸,巴不得立刻就能将人给打发走了,而现在就是他制造出来的好机会。
要不是前儿个他要亲自去救许素墨,这事儿不会拖到现在才闹开。
正这般想着,那边的妇人却又开口了——
“我儿子本本分分的在衙门里头当差,他一个没根的太监,凭什么杀了我儿子,还将他弃之荒野?”
“若不是有好心人告知,我还以为我儿子仍旧在衙门里好生当着差呢!”妇人说着,忍不住又抬手抹眼泪。
人呐,都是同情弱者的,见这妇人哭诉得实在是可怜,众人都心生不忍了起来。
于是有人就说了,“这随随便便地就取了他人的性命,依我看,还是去把徐大人叫来做个决断吧。”
“对,去找徐大人,徐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三三两两的都是这种言论。
妇人闻声,更是悲从心起,眼泪仿若不要银子般流出来,“没用的,我家小七就在衙门里当差,他不见了,难道就没人跟徐大人禀报吗?”
“徐大人再忙,也不会自己手下的人不见了一个,他都不知道,可你们看,徐大人有任何动作了吗?”
“没有!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其实徐大人跟那个阉人是一伙的吗?”
“这……”众人被妇人的一连串反问给问懵了,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他们不能说这妇人说错了,因为妇人说的确实是事实,人家孩子在衙门里头当差,人不见了,衙门里哪有人会不告诉徐大人的?
而,徐大人没动作,那不就是侧面的说明了这事徐大人跟那个太监脱不了干系吗?
柳青红想起徐珂曾经配合着王家来给香满楼下绊子一事儿,眼睛亮了亮,这个时候,说不得能给徐珂添点麻烦!
这般想着,她便忙不迭地开口道:“这位大嫂此言差矣,徐大人廉明,说不得他真不知道你儿子的事儿呢?”
“如何会不知道,衙门里的衙役就这么几个,不见了,徐珂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妇人恼怒地瞪了一眼柳青红。
不管徐珂如何,她儿子悄无声息没了是事实,这件事情谁也别想逃掉该付出的代价!
柳青红没想到妇人那张嘴这般不饶人,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这事儿咱们说了都不算,不如让人去把徐大人叫来,你当面问徐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
“问什么问,我不问!”妇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柳青红的提议,并眼珠子一转,不待柳青红开口,她便又接着开口道:“你是这香满楼的主人吗?”
“不是就给我闭嘴,是就给我把那死太监叫出来!”
妇人一口一个死太监的,嗓门之大,让躲在柴房中不肯出去的白公公听了,气得脸色发青。
正好这会儿郑砚就在他旁边,他这被那妇人给骂出来的气啊,想也不想地就冲着郑砚发作。
“该死的,杂家不是让你将人给处理好吗?为何现在他老娘会找上门来!”白公公怒不可遏开骂的同时,还不忘抬腿给郑砚一脚。
郑砚怕极了自己会像小七那般被白公公给弄死,又或者会被白公公推出去挡箭,突然被踹了一脚,他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表现出来。
只能在默默忍受的同时,张口为自己辩解道:“公公,公公,小的真的是照着您说的,把小七的尸体给处理了的,小的也不知道小七他娘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哼!你不知道?杂家问你,你是怎么处置小七的尸体的?”白公公冷着脸看郑砚,他倒想知道知道,郑砚是怎么处理了尸体的。
郑砚不知白公公这么问的用意,额上顿时冒出了斗大的冷汗,“小的,是把小七的尸体用破草席卷了卷,扔到了乱葬岗上。”
“不过,那个乱葬岗常有野狼出现,小七的尸体怕是早就被野狼给叼走了,只要公公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小七去了哪里,她娘说的那些话就做不得数!”
“你说的都是真的?”白公公难看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如果真像郑砚说的,那他矢口否认倒是不失为一个法子。
反正人死都死了,死无对证,谁也没法说他不对不是?
郑砚见白公公脸色缓和了些,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真的,小的若有半句谎言,那便叫小的不得好死!”
“很好,咱们出去!”白公公冷笑了一声,率先抬脚往外走去,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么?
外头那妇人不是叫嚷着让他出去吗?他出去便是,到时候若那妇人手里头没有小七的尸体,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说!
郑砚一开始就跟白公公待在一块儿,他哪里知道小七他娘手里有没有小七的尸体?眼见着白公公往外走了去,他也只能抬脚跟上,同时在心中希望事情就像他说的那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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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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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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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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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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