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一个天地长大的人,能聊得来的事情也有限的很。
很显然,太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想到她是好兄弟的心上人,当真是近了不是远了也不是,若多些话惹人误会反倒不好,所以索性也就做了锯嘴葫芦,一句话都没说。
木婉晴在树下坐了一会儿,也是无聊,抬头看他,半天才在墙边上瞧着那明黄色的身影,正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要攀爬出去呢。木婉晴见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却逢太子本身也是心虚的往后看,正好被逮了个正着,当下就见着他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笑的。”
“没,”木婉晴摇了摇头,却也有些好奇,苍穹与着徐梓卿都是高手,他们仨一起长大,可看着太子的身手,却似乎很是一般啊。
或者,连一般都说不上。这宫墙不算太高,他个子又不矮,攀爬了半天都没勾到墙沿儿,的确算是很丢人了。
“哼,要不是他们俩没在,我才不会受这个罪呢。”太子的手被瓦砾划了道口子,吃痛的皱了皱眉,自己拎着手到一边吹着凉气,慢慢的舔着伤口。
“是。”木婉晴这会儿是能少说字就少说字。不过话说回来了,他那口子划得不轻,似乎是在找帕子包扎。
“喂,你看够没有,”太子被丢在角落里晾了半天,一回头就看到她好奇的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顿时没好气,“还不把你的帕子献上来。”
“我怕你误会。”木婉晴口中这么说着,但人还是走了过去,掏出袖袋上干干净净的手帕,两个指头的拎给他。
“不论男女,只分君臣,你也没道理那么安安稳稳的坐着吧。”他看上去是疼很了,眉头紧紧的皱着,凶巴巴的拿过了帕子胡乱的裹着,让木婉晴看不下去,不得不伸出手,“不是这么弄的,还请殿下放过,让臣女来了。”
这会儿太子也算乖觉了,鼓着腮伸手没说话,木婉晴拿过帕子细心的帮着他包扎好,然后退了一步,“等回去找个太医看看,不是什么大伤。”
“我看上去连这点经验也没有么。”他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才没你想象的那么不经事。”
木婉晴大囧的在心里头想,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脑补过度了吧。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么?
算了,反正也无法理喻,那就索性装没听到吧。
爬墙失败之后,太子也就只能跟着她一样坐在那里发呆了,补过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难以收住了,他看着天有些不屑的说到,“看你这木木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好,竟然有人喜欢。”
虽然是人身攻击但人家好歹是君上,不是自己能反驳的起的,所以木婉晴沉默不作答。
“你平常跟徐梓卿在一起也是这样的?”太子又八卦的问道,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吐槽说我不知道你老竟然有这么多话,依旧沉默。
“你爹不在了,据说现在你们家的生意你管过一段时间,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反正没人,太子也不用顾忌形象,继续问着。
木婉晴坐在那里自我催眠,我是个木头人我是个木头人……
“你跟人谈生意,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似乎太子也不嫌她无趣,继续追问着。不过木婉晴觉得他应该是别无选择吧。
“之前我们的活动经费,都是你赚来的?该不会是徐梓卿为了帮你,故意把功劳都推到你身上去了吧?”太子继续锲而不舍的发问。
木婉晴默默的在心里头给他记了笔小黑账,觉得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先前没见到的时候哪怕想象他是个狞笑着动不动就要抄人家的冷血杀手的样子也比现在这德行强啊……
没想到她没吐槽,太子倒是不满了,“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先前他把你藏着掖着怕我们吓到你时,亏我还想了好久你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如今见了面叫人好生失望。”
该失望的是我吧。木婉晴在心里头回道,转过头去看他,没想到视线又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殿下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木婉晴默默的起身行了个礼,然后朝屋里头走去,“臣女给你端杯茶来。”
这是讽刺么?太子看着木婉晴的背影,有些出神的想,不过她的步速沉稳无比,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这太子是个闷骚的话痨,木婉晴到了屋里头,自己一口气惯了一大杯茶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只有一个杯子啊……
毕竟来的时候,谁会想到能多一个难兄难弟呢。
这茶,要不要给他端过去?
端,这是自己用过的。
不端,自己刚才就是用这个借口岔开那个话痨的,若是空着手出去,不晓得会不会被他说自己欺君?
算了,还是端吧。木婉晴犹豫了一下,然后斟满一杯茶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着大门打开的声音,顿时手一抖,暗想又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是好事,总算不用孤男寡女的被锁在这里了。
她担心来的是太子的人,觉得自己大约出去不大好,便没有急着出去,走到了边上傻傻的张望着,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院中却是挤满了人。
木婉晴当下就愣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再定睛一看,发现流苏姑姑在其中,而且太子业已经跪下。
天底下能让太子跪的人,有几个?
她要不要这么幸运,一天遇到一大一小两boss?
看着那站在太子面前,让所有人战战兢兢的男人,木婉晴用膝盖都想得到他是谁了。
皇帝驾到!
看着太子一跪下,身边人呼啦啦全部矮了半碴,木婉晴当下腿都软了,不敢耽搁,赶紧推了门出去,企图不引人注目的混进磕头的人群中。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这地方离着门口实在是太远了,一出门就被着一道凌厉的目光锁定住了,她战战兢兢的行了大礼之后,见着皇帝对着身边人说了什么,一个太监就赶忙跑了过来,在木碗晴面前冷冰冰的说到,“陛下吩咐,叫你上前去答话。”
“是。”木碗晴小心的应道,不敢推诿,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走到皇帝面前行礼,“臣女木婉晴,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木婉晴不得不乖乖的抬起了头。
皇帝的年纪比父亲还要大上几岁,不过也就四十上下的样子,宽颐广额,十分威武,与着太子容貌并不十分相肖,但显然太子更偏向母亲一些,眉眼更加精致,而且由于年轻,线条也更柔和。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木婉晴有些惊讶的发现,皇帝跟着徐梓卿竟然也有几分相像。
但是她很快就嘲笑起自己的大惊小怪来,外甥像舅是常有的事情,皇帝与徐梓卿的母亲是同父异母,容貌间雷同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孩子长得真标致,连臣妾看着也喜欢,难怪能得殿下青睐了。”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将着木婉晴的视线引了过去,只见这她挨着皇帝站的一名贵妃,穿着绛红的长袍,肤若凝雪眉目如黛,艳而不俗,一颦一笑都有慑人的风采。
她瞧着木婉晴,眼中有着赞赏之意,似乎真的很欣赏她,只是这话语却说不出的恶毒,硬要将她与着太子凑在一起。
“德妃娘娘言重了,儿臣与着此女狭路相逢,不过是萍水之交而已。因着避嫌,她在屋内我在屋外,竟是连名字也不曾通过,何来青睐一说。”太子跪在那里,语气平静的说到,板着的脸恍若带了张面具,跟着刚才的话痨判若两人。
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妃掩口轻笑道,“人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殿下也不必如此否认,到叫人家姑娘难做了。”
木婉晴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只见这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不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犹如暴风雨前期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窥不出半点端倪。
但很显然,他在等待,等着德妃与太子的交锋,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决断。
至于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个层次,自然也就从来都不被考虑。
不管这事情的起因是如何,现在发展到了如何,但依照这个事态,她已经身不由己的被裹入了争斗中。
而且,很有可能被当成弃子牺牲掉。
看着皇上的眼神,木婉晴心里头激灵一动,若他要打压太子,那自然就会顺从德妃的话,然后将着自己当成勾引皇嗣的女子“处理”掉;若他要打压德妃,自然就会顺势将自己做礼物赐给太子。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所不愿意的。
求人不如求己,见着太子的样子,木婉晴当下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重重一叩首,大声的说道,“求陛下赐臣女一条白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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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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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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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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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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