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着我犹豫一会,这才说:“小项哪……这个,都说完了……当时看到小林说的……鬼眼荧,我立刻睡着了。隐约是看到一群人让鬼火带着、往山上走。后面因为睡着也就不知道了。醒来后……嘿!两头羊竟然在不远处嚼树叶子,到处安安静静,臭味也消失了,也没什么异样。我只当累极困了,稀里糊涂赶着羊就回家了。后来,也没啥事了啊。”琇書網
我笑道:“这些事都听你说了,说说百虫沟的事吧。还有,乡里和公安局的干部过来,怎么交代你的,你都给我说说呗。我就想弄明白百虫沟,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孟头听了,略一沉吟,这才说:“这个嘛……百虫沟的事,倒是听山前村的老马扯过。”
突然听到老孟头这么说,我不免大喜,赶紧问道:“孟大爷,他跟你说了什么?”
老孟头眯着眼想了想,这才慢悠悠的说:“唔……百虫沟逢初二、初八的集。我记得,那是农历二十二,是百虫沟集日。我上山打柴遇到老马,他拉着我抽烟,聊起的这事。”
老孟头烟瘾大,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几口,这才说道:“才一看到他,我就挺纳闷的。这不那天刚好就是阴历二十二逢集,他怎么不赶集,反而上山来了?我知道山前村的人会养虫子,每次逢集都会去百虫沟贩卖。这村的人养虫可挣了不少都发财了。既然逢集,他不上镇卖虫反而打柴,不是丢了西瓜来捡芝麻?于是,我便问他怎么不去赶集。他奇怪的说:‘还赶集……就近在眼前的事,你也不知道?百虫沟出大事了,老孟!’”
老孟头说到这里又抽了口烟,我赶紧问:“山前村,就是山外的那个村吧?”
老孟点头,说:“没错,虎形村山前村都是同一个乡关系不错,也都认识。”
听他这么说,我不免跟老彭,还有老林对视一眼。
显然,白天跟我们打架的村,就是老孟说的山前村了。
正寻思,就听老孟翻了翻白眼,又说:“山前村的人不好打交道,都知道他们养虫子挣了钱,但就是不肯传大伙技术。之前乡里扶贫办的想让他们传播技术,他们死活不肯。”
我们这才明白,那个村里的人果然都狡猾,唯利是图很难相处吧。
不过,我隐约感觉,他们不传授别人养虫的技术,只怕还另有隐情。
老彭听了,不免啐了一口道:“我们来之前经过那村,里面的村民嘛……呵呵。”
他说到这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显然是怕老孟头知道我们打过架,有什么顾虑。
老彭是个老江湖了,有些事情想得很周全,在外应酬,基本不用人操心的那种。
我也怕老孟纠结这些而岔开了话题,于是问:“孟大爷,老马后来跟你说什么了?”
老孟头这才又说:“当时,听到老马这么说,我就好奇,便问他百虫沟到底怎么了。他这才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说:‘上一集,白天还好好的,赶集的人还做了买卖直到散集。可到了傍晚时分就出事了!当时,打虎形坳方向飞来无数虫子,将整个集镇罩得不见了天日!”
老孟头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们继续说:“听他这么说,我自然想起那天虎形坳方向发生的异常。估摸着他是说那团古怪的乌云,于是忍不住问:‘虎形坳飞来虫子?什么虫子?’。老马听我这么问,叹了口气,神神秘秘的说:‘我估计,是百虫沟的人,不懂规矩得罪了虎形坳的虫仙呗……反正不知道有多少虫子飞过去,我们村都让它们给遮得不见了天日。’”
老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出了一会神。
估计,他在回想当时看到虫子飞过天空的情景吧。
果然,随之感慨:“现在回想,那会儿的情景真吓人……吓人哪!”
他一连说了两个“吓人”,显然是那时的一切,令他记忆犹新。
老孟感叹己毕,这才又说:“老马说到这儿,又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虫子散开之后,整个镇子都跟着魔似的。反正邪乎得狠,这可是老吴头亲眼所见!’”
听到老孟提起“老吴头”,我们不免想起山前村那个猥琐的狡猾老头来。
正是那个猥琐的吴姓糟老头子,搞得我们跟村民们打了一架。
不过,最终的结果倒算是出了口恶气,想想其实也挺爽的。
老孟头既然说他亲眼所见,看来这个糟老头,应该知道更多内幕。
正沉吟,就听老孟又说:“老吴头也是山前村的,这老东西年纪一把了却不正经,一有钱便想着嫖。这不,老婆孩子都让他气跑了,就留了他一个人在家,倒是更加快活。”
听老孟这么说,我们才明白那个老头果然是老流氓,猥琐下流还老不正经。
老孟对糟老头表示完鄙视之后,这才又说:“老马告诉我,老吴头卖了虫子吃了碗面,走的时候却将斗笠拉在了那家面馆。回来后一直没想到,吃过晚饭才想起这岔。因为是新买的斗笠,所以便傍黑回镇上想取。所以,才亲眼看到了镇上的这些古怪……啧啧。”
老孟说到这儿,咂着嘴表示惊骇,看了看我们又摇了摇头。
完了才继续说:“老马亲耳听他说的,当时镇上乱七八糟的,地上到处是毛发和污血。而且,镇上很多人莫名其妙不见了。更加吓人的是,剩下的人就跟傻子似的,呆呆的坐在屋里,有些却怔怔站在街上一动不动。老孟头跟几个熟人打招呼,也没人理会他。反正,整个镇上剩下的人都跟傻了似的,不说不动也不理他……听他说,这些人都还有气,手脚也暖和热乎都活着,但就是不吭声,一个个呆呆的好像让谁给定住似的,都不会说话,眼珠却骨碌碌的会转……老吴头当时吓得可不轻,跑到面馆才发现,里面的情景也是这样。老板跟老板娘也傻傻的呆在店里,根本就没理他。他吓得脸都绿了,这才拿着斗笠,连滚带爬跑回家了!”
我惊讶的盯着老孟,这才明白,他听到的,肯定是小镇出事后第一手情况。
看样子,我之前设想的一点没错,小镇果然让什么神秘的飞虫袭击了!
如果没猜错,这种神秘的飞虫,应该就是在虎形坳困住我们的食人蝇!
正在惊讶,就听老林这时突然失声说:“照这么看来……你那晚看到的,只怕不是行尸!”
老林的话显然让我又是一怔……我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了。
老孟头却愕然,他呆呆的看着老林,不解的呢喃道:“不是行尸……你说是,那晚臭蛾子和鬼眼荧火虫带着上山的,又不是死人了……你的意思……他们那会儿……都还活着?”
老林默默点头,他倒吸一口凉气,骇然摇头:“痋术之凶邪,果然令人发指!”
我默默的看着老林,就见他看了看我,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惊骇……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神秘空镇,居民绝对不是死了、或者失踪那么简单!
果然,只听他这时又说:“如果我没弄错,这个小镇果然让虫师养的食人蝇给袭击了。食人蝇只将那些没让痋煞冲过的人吃了!而剩下的,都是之前让痋煞冲过,可以种痋蚴的人!”
听他这么说我才明白,老林对痋术一行也算是“略懂、粗通”。
这不,他说所的一切,竟然跟当初李保田说的不谋而合!
李保田说,我让痋煞怨灵冲过,三月内适宜种痋。
而老林所说的,不跟他说的这些、相差无几嘛?
不过,让我更吃惊的,是他随后所说的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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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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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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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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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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