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松了口气,看着我跟丁玉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显然,谁也想不到,高劲松突然带着儿子,跑过来给我道歉!
谁也不清楚,高家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他们想干嘛?
我们都明白,高劲松带儿子道歉,就像鳄鱼的眼泪。
大家都明白,这不是高家风格。
高劲松名声在外,心狠手辣可不是软柿子。
但事实摆在眼前,因此都回不过神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丁玉苗跟高家关系。而我又夹在中间,这种微妙,总令人感觉尴尬,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冷场了。
我倒是不以为然,问林震:“林叔,跟着高阳的那个老头,是高家什么人?”
林震这才回过神来,说:“你说老高伯吧?他当年是高家的下人,曾经服侍过高家数代人。据说,幼年曾经是高劲松爷爷高笑渔的书僮。所以,虽然是个下人,但很受高家尊敬。”
原来如此,看来是在高家呆久了、资历老了,所以高家人才尊敬他的吧?
这个高笑渔想必当年在高家也是说一不二,很有威望的祖辈人物吧?
正沉吟,就听方亚琴正色说:“既然服侍过高笑渔,想必深得这个高家最神奇异人的赏识,得过他真传吧?据我所知,高家素来眼高于顶,而且很排外,家庭观念极强。否则,这个老高伯作为一个下人,怎么可能在高家获此殊容?项仲奇你是不是觉得他很特别啊?其实,我也有这个人非同寻常的感觉。甚至觉得,高劲松好像也很在意他的意见。”
我听了不免点头,说道:“没错,我感觉高劲松好像很在乎他。而这家伙咋咋呼呼的,好像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因此,我很奇怪,他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下人的感受呢?”
林震听了,看着我正色说道:“仲奇,你太年轻了,没在秘术界混过不知道。当年高笑渔,可是名震湘、黔、蜀、桂,甚至云南三苗都熟悉的大术师。正是他,让鲁班教一派名扬秘术界。很多年以后,直到现在,各地民间中不少上年纪的人提起鲁班教,都知道高笑渔这个狠角色。要知道,当年的高笑渔修为深不可测,为人心狠手毒,令人谈之色变。”
他这么说,我一愣,不免对这个传说中的“高笑渔”感起兴趣来了。
老林说得没错,因为之前没接触秘术,所以对这一行根本不了解。
因此,就算“高笑渔”再厉害,也没听说过他,不知道他多牛逼。
正沉吟,就听方亚琴也说:“没错,高笑渔可是上过我们专案组I级白皮档案的,这个档案是专门记载着,国内历来奇人的资料。这个人可不简单,据我所知,高笑渔晚年还收敛许多。但是性情大变,变得极其神秘,突然对湘西巫术大感兴趣,不仅收集祝尤科之类的冷门秘术,折腾起尸首来。甚至还有人说,他在研究借命一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一愣……看来世界上想偷活的人太多,不光我奶奶给我用这法门,别人也掂记着。
林震听了,又说:“鲁班术本来是正统法门,正是高笑渔让此术邪气四溢,道消魔长令人谈之色变的。不过,他修为深不可测,据传直达地仙之境,秘术界拿他也没办法。”
我愕然,林震虽没明说,但听语气,这家伙只怕肆意妄为,己经无法无天了。
果然,一直没说话的彭哥这时也说:“是啊,小时候曾经听老一辈提过这个‘千面人魔’。听我奶奶说过,小时她要哭闹,大人就会拿‘千面人魔’来吓她,她立刻就不敢哭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高家创始人。之后,高家越做越大。解放初期打土豪时,高家虽然低调了一些,但是改革开始,他家立刻一跃而起,成为怀城屈指可数的首富、富甲一方。”
我这才明白,这个让高家发达的高笑渔不仅坏,而且是坏透了。
这不,彭哥己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早年淫威如此……竟然叫做“千面人魔”!
至于为什么会叫做“千面”不得而知,不过称为“人魔”,可见他的凶邪程度。
成华天不怕地不怕,从不轻易服气,听了不免翻白眼,哼道:“那么厉害,不是也死了?只留下个书僮还能翻天?他有本事上天啊,能不死不灭我就服他……还人魔呢、狗屁!”m.χIùmЬ.CǒM
我听了不免乐了……还是这小子跟我臭味相投,正好将我的意思说出来了。
想不到,方亚琴却讳莫如深的笑了,说:“还别说,高笑渔之死,还真是一个不解之谜。我们档案上就只有他的生日,没他死期……不瞒你们说,他是档案上唯一一个、至今查不出死期的另类。也就是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的,究竟死没死、就成为一个悬谜了。你们也许不清楚,这在我们专案组的档案室里,出现这种现象极其稀罕,简直不可理喻。”
一脸不以为然的成华听了,不免一愣,浮起一缕尴尬,讪然住嘴了。
方亚琴的话让大家惊讶不己,连一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沉默的丁玉苗,也忍不住说话了。
她也不太相信的说道:“不会吧,据我所知,高笑渔不仅死了,而且有墓地啊?不瞒你们说,当年高家再嚣张,也还不敢惹我们林家。所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还不错。我可听曾外祖说过,当年高笑渔死后,他还去吃过大块豆腐,喝过他的丧酒呢。”
所谓的“大块豆腐”,湘西这边就是指死了人,赴丧吃丧席的意思。
这么说就奇怪了,都吃过他的丧酒了,高笑渔肯定是死了啊!
莫非,他跟我舅公一样,惹到了大对头以假死避祸,是为了躲灾的嘛?
听到丁玉苗这么说,方亚琴又笑了,她不以为然的说道:“没错,当年高笑渔确实是正儿八经的死过。而且,高家大规模的设宴发丧,一度轰动数省。当时高笑渔在洪江松龄山避署时死的,之后就在洪江发的丧。奔丧的人络绎不绝,一度让水陆两路都拥堵不堪。当时,整个洪江市满街都摆满了丧席,可以说热闹非凡。但是,当地政府却紧张之极,不仅从龙标县府调来精兵镇守,还四下张贴公告文书,责令当地百姓尽量避免外出,连附近的乡集也停了数市,乡镇民众多日都闭门不出,搞得人心惶惶,但是竟然没有一人敢出言埋怨。”
我听了诧异不己,忍不住问道:“不会吧……死了个人罢了,有必要这么折腾嘛?”
一边的林震听了,摇头苦笑道:“你不知道,当时,高笑渔结交的人都邪气通天,全是至凶至邪的左道术士。当地政府也拿他们没法,只能出此下策,才闹这么一出大笑话来……”
我们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当年的高笑渔的嚣张,竟然令当时的政府也束手无策!
可是,就算这样,他不是也死了嘛?
怎么可能,在专案组的档案里死期成谜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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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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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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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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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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