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你……会走阴吗?”
愕然间,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听说过这事,但从没走过。
我这才意识到,疯女人让我们下去找死人的真正含义。
显然,她是想我们用“走阴”的秘术,下阴间找人!
我知道,走阴不仅要懂规矩有秘诀,还得有天赋。
巫门秘术上提过,走阴有风险,不慎可会送命。
那么,我到底能不能走阴,亲自下阴间去找那些鬼魂呢?
奶奶生前就能走阴的,而且叔叔好像也懂这门活计。
按理说,他们都能走阴,我应该也有这种能力吧?
正在沉吟,就听丁玉苗的妈认真打量了我一眼。
然后,又拉起我的手,看了一下我的大拇指。
然后才冷冷的说:“他脸上有‘入阴纹’,拇指上有孔子眼……天生是走阴的料。”
我尴尬的抹了把脸……老子脸上写字啊,什么又叫“入阴纹”?
然后,又看了看我的大拇指……
“孔子眼”在哪儿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丁玉苗正将信将疑,就听她娘又问:“你先人有懂走阴的吗?”
这个倒没错,我奶奶就懂,还有叔叔也懂。
我于是说:“我奶奶会……叔叔也会吧。”
我就奇怪了,莫非这东西,真的也讲究遗传?
正沉吟,就听疯女人又说:“那就行了,只告诉你死者的名字生辰,以及死的日期,你不会自己去阴间找她吗?娃娃,这可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差使谁帮你呢?”
我一愣,就听丁玉苗担心的说:“妈,可他没走过,会不会出事?”
疯女人白了女儿一眼,说道:“谁都有第一次,哪个天生就会?”
这话说得没错,只可惜秘笈中没有关于走阴的描述,我不懂。
不清楚是不是被撕了,但秘笈上残缺的都是高级秘诀。
估计,这都不算是巫术技能吧,又或许太低端了。
所以,秘笈才没有相关的描述,倒是难住我了。
毕竟,秘笈上没记载的,我就不会。
如果像阴市那样,我就能自己摸索,没有怎么办?
丁玉苗愕然看着我,显然,她也明白走阴有风险吧。
后面的方亚琴犹豫了一下,说:“你……懂怎么走阴吗?”
估计,她也听丁玉苗说过,我懂入阴市的规矩,所以才会问我。
也许是认为阴市都能进,走阴这种更简单的事,应该也懂吧。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讪然说道:“不懂,从没干过这种事。”
疯女人冷冷的打量着我,说:“走阴又叫过阴,就是出魂。人有三魂七魄,走阴的时候必出三魂。这三魂离壳之后,人就跟植物人似的,只会沉睡了。魂灵进入阴间,自然有土地或者冥吏接应。能走阴者,往往都是前世有天赋的。比如你这种,既然能走阴,就应该早熟悉这种路数了。至所以还不会,估计,被你的长辈将你的魂魄给守住,免得你出事吧……”
我一愣,就听她又说:“这说明,你长辈有懂高级秘术的,设法封了你的异赋。因为过阴不慎,有时候会在阴间遇到意外。一旦在过阴期间发生什么,过阴人就会没命了。”
我这才明白过阴的风险很大。
看来,在走阴的过程中不能出事,否则会死人的。
疯女人说得没错,奶奶既然能封住我天眼,肯定也能封住走阴的天赋。
既然走阴有风险,那么她肯定是怕我出事,这才这么做的吧。
当然,事情或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没准,她封住我的天赋还有其他原因呢。
正沉吟,就听疯女人又说:“能够过阴的人,出生就不会哭。一般来说,不哭的娃娃会夭折,是长不大的。否则,必定就能走阴……你既然活到现在,肯定可以走阴了。”
看来,这个女人虽然疯了,还不疼爱亲生女儿,懂得倒还挺多。
这不,她说得有板有眼,估计是八九不离十吧。
女人斜了我一眼,又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做些奇怪的梦?比如明明是坟地的地方,你做梦去的时候,就会看到很多房子。而且,都是老旧的木板房,对吗?”xiumb.com
我愕然看着她,简直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悸。
她说得一点没错,我经常有这种古怪而诡秘的奇梦。
有时在梦中,明明经过坟地,却发现那儿全是破旧的木屋。
正惊讶,就听女人神秘的一笑,又说:“其实,那就是阴人的居舍,阴间的阴村。”
我默默看着她,正惊骇就听她又说:“阴阳相似,一坟一户,有村寨也有城市。”
我看着疯女人将信将疑,天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正狐疑,就听她又说:“而且,你还经常做一些怪梦,比如梦到一些地方,本来从没去过。突然在某一天,就发现梦境出现在现实中……对吗?”
我再次惊讶的看着她,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太他么可怕了,她怎么知道我做过这种梦?
有时候,我会记住一些清晰的梦境,一些陌生的场景。
很多年之后会突然发现,我来到了做梦才去过的场景中!
比如,很小的时候,我曾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一辆汽车开到我家对面。
而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公路,怎么可能会有汽车开得过来呢?
但是做梦本来就很怪诞不经,肯定就不以为然了。
但就在几年前,家对面开始修铁路。
有一天突然发现,梦中的事竟然在现实中真实的上演了!
因为修筑铁路,就在我做梦的地方,施工方修了条便道,一辆货车开过来了!
当时我很惊讶……
因为,这个情景我分明在梦中梦到过,它竟然变成真的了!
我吃惊的瞪着疯女人,就见她突然诡秘的笑了,令人心里只发毛……
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又说:“如果没猜错,这些情景你都有过吧?”
我赶紧点头,就听她又说:“这说明你能走阴,你就是这种人。”
我惊讶的看着她,就见女人的神色突然一变,浮起一缕忧伤。
她沉吟良久,才哀婉的说:“她爹……早年也能走阴。走阴人都天资聪慧。比如古时的姜子牙,唐朝李淳风和袁天罡……正因为有这种天赋异禀,才能准确预测世间之事……”
她说到这儿,眼神突然有些恍惚,慢慢就停了下来。
丁玉苗的神色剧变,突然尖声说:“妈!你告诉他怎么做,别说了!”
她显得很紧张,就像害怕会发生大不祥那样,声音都变了。
我突然记起,丁玉苗舅舅再三嘱咐,绝对不能提她父亲的事。
据她说母亲因为父亲的死受过打击,一提她丈夫就会发疯。
想起这点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丁玉苗为什么神色大变。
或许,她母亲一提父亲就会失常,发起疯来会很恐怖!
没错,这样一个神经质并懂巫术的女人,本身就恐怖。
如果,她真要突然发疯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我吃惊的看着她母亲,就发现她眼神突然变了,浮起一缕幽光。
女儿的惊呼,根本没阻止她的状态,白衣女人缓缓直起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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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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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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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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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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