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我强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怎么了方警官?”
方亚琴尴尬的笑道:“要不……你们上去,我在外面等吧?”
我知道她很害怕,其实我心里也只发毛。
这是不知道源于何处,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说实话,我有阴阳眼,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但这间屋没什么异常,就透着一股冷飔飔的阴劲。
天气很不错,本来是一个火热的季节,到处都炎热。
可是,一进这间屋后,就令人毛发一耸,感觉很阴凉。
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都变得冷森森的,说不出的幽谧。
尤其是丁玉苗的母亲,更说不出的清冷,简直像个女鬼。
因为对丁玉苗的爱慕,其实,来之前我一直想讨好她母亲的。
就算知道了她是疯子,我也有很多幻想,琢磨该怎么跟她套近乎。
可是,一见到刚才她叫做“妈”的白衣女人,所有的期待都消失了。
倒不是害怕,这个女人给我强烈的冷漠、一种拒人与千里的阴冷。
就像看到一个对你充满厌恶的人,那种自卑和不安让你勇气全无。
丁玉苗回过神来,淡淡对方亚琴说:“怎么了方姐,嫌弃我妈啊?”
方亚琴尴尬的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往上走,神色却十分奇怪。
我理解她的讪然……奇怪,丁玉苗回到家好像也变了个人似的。
她的家就像一个很反常的地方,总之能让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就像丁玉苗,我们那么熟悉了,突然也有种陌生的阴冷。
我看了看方亚琴,就见她默默的跟紧了我,显得很惊惶。
丁玉苗头也没回,说:“我妈就这样……别在意,上楼吧。”
她说完之后,扭头继续上行。
脚步执着而孤寂,在屋内回荡着,显得飘渺而灵幻。
我抑止住不安,开始认真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很快发现它外表很宏大,而且用料考究气势很足。
屋内的柱子古朴却粗大,一看就都是上等的好料。
搁现在,随便一根柱子都能买上大价钱,这种料早就没了。
屋外是砖木混合结构,里面就是老式的木质结构。
整体就由木柱和木板拚结而成的,走上去动静不小。
因此,我们的脚步声显得很扎耳,一声声回荡在屋内。
岁月早在这些木板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木色沧桑纹理毕露。
这种木屋,因为木质原因,密封不怎么样,隔音效果很差。
毕竟年代久远,当时的环境局限,跟现代的居室没法比。
我奇怪的问:“雁儿,你们家这么大一间屋,才住你妈跟伯母两人?”
雁儿头也不回,淡淡的解释:“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大伯却子孙满堂。他有个儿子和女儿,都在怀城买了房子,只有周末或逢年过节才回来,那时候就会很热闹。”
这是农村的普遍现象,这么大的老屋才住两个女人,难免碜得慌。
方亚琴一直没吱声,她紧跟在我后面,显得颇为紧张。
上楼后,我们朝刚才白衣女人出现的走廊走去。
那里应该是丁玉苗母亲住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房门上挂着一串银色的风铃,静静的一动不动。
丁玉苗又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眼,好像检察我们是不是正常那样。
然后,她才说道:“妈,我带着两个朋友过来看看你,我进来了?”
丁玉苗的神情让我们感觉很不自然,她就像在请求母亲一样。
屋里没动静,这让我跟方亚琴尴尬,可丁玉苗却若无其事。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甚至都没再吱声。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母女关系,比上下级都严肃。
正尴尬,就听屋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让我们一愣。
这个声音极度苍老,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
可是,刚才我们分明看到一个年青的少妇,怎么回事?
只听她说:“雁儿,妈不喜欢生人,怎么带那么多人来?”
雁儿听了,恭恭敬敬的又说道:“妈,就一个姐妹、还有个朋友共两个人啊?”
“雁儿!”
那个声音更冷了,幽幽的说:“红衣服那个呢,拿头发遮住脸的,是谁?”
这话让我跟方亚琴,突然毛骨悚然……
说谁呢,哪有红衣服、头发遮脸的女人?
正惊悚,就听雁儿却很冷静,若无其事的说:“妈,不认识,不是一起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们这才明白苍老的声音竟然就是她妈,刚才那个漂亮的白衣女人。
想不到她年青漂亮,声音却如此苍老,真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秘。
而且,尤其是她刚才的话,简直就是真人版的惊悚梗……
再有,明明就我们三人,哪来的其他人,还红衣服的?
虽然这是白天,但你屋里阴气那么重,会吓死人的好吧!
更让我们脊椎发凉的是,平时挺正常的丁玉苗,也变得捉摸不透了!
为什么她母亲的话那么诡秘,她却如此麻木,简直在唱双簧似的?
她娘说红衣女人、她来一句“不认识”,你莫非也看见了?
我跟方亚琴正惊骇,就听那个苍老的声音冷哼了一下,显得很不满。
然后,才冷冷的说:“你不认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后面打纸伞的黑衣女人又是谁?出去!怎么来那么多人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都想干嘛?”
这些话就更让我们心惊肉跳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呢?
说实话,当时我身上的每根毛发都根根竖起……
穿红衣,长得跟丁玉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不是……古董店的红衣少女吗?
她到底是真的看到她了,还是说疯话?
后面哪有人,外面也安安静静,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再看丁玉苗竟然也很反常,竟然显得若无其事!
她到底怎么了,一回家反差那么大,跟变了个人似的!
方亚琴紧张的侧过头去,她赶紧往我身边凑近了一些。
我们正在紧张,就听里面的女人又生气了。
她提高了声音骂道:“吵死了……谁在外面哭哭泣泣的吵死了!”
“让她们走、赶紧走,别围着我家吵吵嚷嚷、赶快让他们走!”
我跟方亚琴快崩溃了,屋里的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哪里有人?
她所说的一切让我们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只感觉毛骨悚然!
我们无助的看着丁玉苗,她却仍然没动,一脸的从容。
她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浮起一缕诡秘,仿佛想暗示什么。
但我们根本弄不懂她的意思,丁玉苗到底想透露什么?
是想让我们配合她母亲,将这恐怖的双簧演下去吗?
你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怎么跟你继续啊老天!
当时,我跟方亚琴完全蒙了,根本不明白她意思。
这一切简直太诡秘了,我们完全无法理解!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我跟方亚琴吓得跳了起来,丁玉苗蓦然伸手。
她一把揪住我和方亚琴,死命往后面一拉!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奇怪的气息奔涌而出。
房门上的风铃,突然就剧烈的震响起来!
我们清晰的听到,有东西密集的射出来!
只听“蓬!”的一声轻响!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突然就是一花!
随之,房门正对的栏杆上,蓦然扎满了钢针!
钢针深深扎入栏杆,竟然只露出浅浅的针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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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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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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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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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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