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魂体,干枯,瘦弱。
此时,我应该变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了吧?不知道我这幅风烛残年的样子出去,师姐会不会认得出来我。
看了看周围已经平静下来阴气波动,我试着鼓动了一下浑身的阴气,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势,这个强度,和那些普通的阴魂基本上没了区别。
笑着看着这平静的画中空间,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慰,这是虞冰青住了几百年的地方,这种平静,让我多多少少的觉得高兴。
比起之前进来的时候,这里更加增添了一些生气。
没错,就是生气,一种春意盎然的生气,在这里面呆着,要比在养魂伞里面舒服数倍。
“是时候把虞冰青接过来这边了,但愿她能想起点什么。”我心里嘀咕道。
“方得始终。”我刚冒出要出这幅画的想法,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赶紧止住了脚步,心中疑惑这句话的意思。
“方得始终。”我轻声念出这句话的下一刻,周围的阴气再次翻滚起来。这些阴气的威势和之前在鬼界堡里面那个修炼室的时候第三段聚阴成功的威势很像,似乎要争先恐后的融入我的魂体之中。
我心中一喜,赶紧原地打坐,开始用心感受起这些阴气威势来。
“轰!”一声诈响,整个空间的阴气不断的冲刷这着我的魂体,一个个阴气形成的漩涡不断的在我魂体表面肆意的游动着。手上,脚上,胸前,头顶,到处布满着阴气漩涡。
这些阴气漩涡就犹如一个个抽油烟机一样。
“撕拉,撕拉”那些阴气漩涡把我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撕了个粉碎,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披着一身的碎布条子一样,不过我顾不得这些小事情,因为我感觉之前剥离出去的养魂阴气又在慢慢的融入我的魂体之中。
我开始聚精会神的融合这周围不断涌入魂体的阴气,我魂体也在慢慢的变得年轻,身上的表层皮肤慢慢变白,变嫩,变饱满。
我欣喜若狂,因为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实力在快速的恢复。
这些阴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房间再次归于平静之后,我能感受到我的实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虞冰青留下的那句“不忘初信,方得始终”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的缘由,在于一个“信”字。
信,相信,信任。不要忘了当初的信任,才能善始善终。
我明白的太晚,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事情的结果,如果我当初极力压制着体内的养魂阴气不被剥离,或许我当初的实力依旧能保住,可是也很难再有提升。
虞冰青冰雪聪明,这里面的蕴养的四百年阴气能够剥离所有魂体的养魂阴气再重聚,以此提升任何阴魂的实力,她是事先算好我不会阻止养魂阴气从身上的剥离。所以才放心的把这副画留给师姐。
她之所以没有明着留下我释放养魂阴气在吸收的方法,肯定是担心这幅画落到别的阴魂手中,那这里面蕴养了四百多年的阴气就会被别的阴魂所利用了。因为就算别的阴魂进来了,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养魂阴气离体,所以这里面的阴气也不会被人收走了。
在阳间蕴养了四百多年的阴气,全部被我吸收进了魂体,再加上有了虞冰青之前分给我的养魂阴气帮助,我只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对这些阴气的完美契合。
我站起身来,感受了一下现在魂体的实力,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现在这个实力,就算再碰上薛邪,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退缩,先不说能不能打败他,至少他想要留住我,是没有了任何的可能。
“虞姐姐,谢谢你。”我对着房间说了一句,然后从画中钻了出来。
我没有停留,而是直接钻进了养魂伞中,不知道我融合了她留下来的阴气,是不是能和她的魂体产生共鸣,能让她想起什么来。
再次进到伞中,虞冰青和丫蛋已经没有在你追我赶的玩了,而是互相依偎着坐在那里聊天。
“虞姐姐,你认得我吗?”我走到她们的四五米开外,不敢再靠近。
虞冰青转头望来,皱了皱眉头,随后无比厌恶的说出了三个让我汗颜无比的话:“臭流氓!快走开!”xǐυmь.℃òm
“刘匕哥哥,你干什么呀,怎么不穿衣服?你真是进来耍流氓的吗?”丫蛋也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丫蛋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刚才那些阴气漩涡已经把我身上的衣物全部撕碎了,我低头一看,浑身上下基本都裸露在我外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破布搭在身上。
我脸一红,下意识的拿手捂住下面,随后又嘲笑了一下自己,我现在已经是鬼了,而且实力有这么强,怎么不给自己幻化出一套衣服来呢?
我稍一犹豫,一念一动,一件黑色的带帽收腰卫衣就出现在身上,下半身我幻化出来的是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这个装扮搭配着黑霜,应该还不错。
“快走开,臭流氓。”正在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装扮的时候,虞冰青突然说了这句话。
“刘匕哥哥,你先出去吧,虞姐姐生气了。”丫蛋提醒道。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钻出了养魂伞。
一出养魂伞,外面的天还是大亮,一团的白亮阳光照射在窗帘上,有些刺眼,现在养魂伞不容我,而我又不能出去,只能自己在房间里面呆着了,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镜子里面自己的新装扮,忍不住说了一声:“我靠,又TM变帅了。”
师姐很贴心,出去的时候把整套房子里面的所有窗帘都给拉了起来,所以即使是白天,我依旧可以在房间里面自由走动,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那些香灰,突然起了自己给自己上香的念头。
我赶紧走到杂物房,这里面是师姐放杂物的地方,一些纸钱衣物和贡香红烛都是放在这个小房间里面的。
从里面拿出一把贡香,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自己上香,就算我当了那么久的道士,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给自己上香这种荒唐的事情。
拿着一把贡香放在客厅,我找了个打火机开始打火,可是却怎么也打不着,打了几十次,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也许是我魂体的阴气的原因直接干扰了打火机电子打火。
我稍微想了一下,拿着香直接来到了厨房,煤气灶离这么远,应该可以打着吧?
果不其然,煤气灶被我打着了,可是我握着香去点的时候,那贡香就好像是铁块一样,怎么点也点不着。
“唉,果然是行不通。”我嘀咕着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再次回到客厅,正想打开电视看的时候,门铃却被人按响了,我起身走到门口,到了现在这个实力,对周围阳人气息的感知已经很明显了,即使隔着门,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外面只有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不是师姐的气息。这也算正常,如果是师姐回来了,她肯定自己用钥匙开门了。
透过猫眼往外面看了一眼,来人居然是菲菲,她不是约了师姐吃饭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时间来算,现在也应该吃完了,怎么师姐没回来,她却自己回来了?
我赶紧打开了门,把菲菲让了进来。
菲菲一看到我就疑惑的问道:“刘匕?”
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文静不是说你已经……那个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菲菲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进来。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死了啊,你又不是没见过鬼,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我靠,”正在换鞋子的菲菲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整个人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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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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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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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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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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