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元军将领见状,也是不得不向蛮子海牙劝道。
“大人,还是让火炮稍稍退后吧,贼军打得太准了,谁也不敢靠前了啊。”
“是啊,大人,稍稍退后,加大一些装药量,一样可以轰击滁州城。”
“大人,退后一些吧,不然恐怕军心动摇啊。”
蛮子海牙脸色惨白,却不得不接受这些个提议。
短短几轮炮击,就有二十多元军火炮被摧毁,要是再来上十轮八轮,恐怕全军覆没了。
“退后八十步!”蛮子海牙不甘心的说道。
再多八十步的距离,拆不多就是相当于一百五十米。
这已经是超出了三磅炮的有效射程,要想命中目标只能是靠运气了啊。
仅有的两门十二磅炮,勉强还能够发射。
“大人,太远了,是不是还继续?”胡一八趴在城头上说道。
朱瀚看到元军后撤,便是摇摇头。
“不用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打过来炮弹,我就不信他们能打过来。”
元军的火炮不论是工艺和材质,都是不如朱瀚的新式火炮。
这么远的距离发射的炮弹,只能够是给滁州城墙刮痧。
但是。
滁州守军火炮停止了轰鸣,元军却是不肯停下。
蛮子海牙不顾汉军将领的反对,强令炮手多装填火药,丝毫不理会什么炸膛的说法。
汉军炮手们无奈,只能冒着危险装填了多一半的火药量。
“谁的火炮要是不能命中滁州城墙,第一次军棍,第二斩首!”
一群蛮子海牙的蒙古亲兵在炮手后方大声的喊道。
汉军炮手们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蒙古人的屠刀可是毫不留情的。
随着一声令下,元军发出了点火开炮的命令。
轰轰!
一阵巨响在元军阵地前方响起,巨大的烟雾升腾而起。
“怎么!”
主帅蛮子海牙的被震得双耳一阵轰鸣。
他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元军的几个火炮七倒八歪,一群士兵也是被炸得口鼻流血而死。
还有不少的士兵受到了重伤,到底地上痛苦的哀号。
“大人,炸膛!”
一名元军将领扶着头盔一脸恐惧的说道。
“炸膛!”
蛮子海牙顿时一脸的恼怒。
因为距离太远,要想命中滁州城墙,就必须要多装填火药。
但是,脆弱的炮膛根本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瞬间就是被炸碎了。
这一次炸膛造成的伤亡,足足有三十多人,比滁州义军的前三轮轰击可是厉害多了。
“大人,不能再打了,贼人肯定使用了妖术,咱们的火炮受到邪魅了,再打下去肯定要遭受反害啊!”一名汉军将领苦苦哀求道。
什么妖术,都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
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避免炸膛。
“不行,再给我开炮,谁要是敢违抗军令,立刻斩首!”蛮子海牙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大人,可是……”这名汉军将领还要劝说。
啪!
一声鞭响,抽在了这名汉军将领的脸上。
立刻就是一条火辣辣的伤痕。
“住口!我儿子脱欢都已经死了,你们这些下贱的汉人,难道还敢偷活不成?此次不攻破滁州城,那就统统杀了你们这些汉人!”蛮子海牙已经没有了理智。
这名汉军将领见状,也不敢再去劝,只能算乖乖听命。
元军的炮手们,在军令的逼迫下,不得不冒险重新准备装填开火。
就在刚才,当元军火炮炸膛的时候,朱瀚在滁州城头是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这些鞑虏的火炮,果然是不经用,这么点距离,就是炸膛了。”朱瀚笑道。
“大人,咱们要不是轰他们,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胡一八在旁边得意洋洋道。
元军在远处布阵,义军火炮虽然没有准头,但是还可以轰击到前排的阵列的。
“不用,留着火药,不要浪费。”朱瀚说道。
滁州城的火药储备,被周德兴和朱元璋带走了不少,现在存量十分有限,必须节省。
“咦,鞑子还要继续开炮?”
正当朱瀚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城外的元军竟然又在重新准备装填开炮。
“这些鞑子,难道就不怕死吗?”胡一八也是面露不屑。
滁州的义军将士们,也都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哄笑。
经过一番火炮的对攻,滁州守军的信心大增,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气弱。
轰!
随着一声轰鸣,又是在元军阵地上响起。
元军粗制滥造的火炮,又一次炸膛了。
一时之间,滁州城的义军们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哄笑声。
不少人甚至是编出了顺口溜,开始大声嚷嘲笑着。
对于这些行为,朱瀚并没有制止。
对于士气来说,可都是是很好的鼓励。
而在元军阵中,则就是不一样了。
接连发生可怕的炸膛,汉军炮手们可都是不愿意再继续了啊。
元军根本不给他们活路啊。
这么远的距离,装填火药少了,打不到城墙要杀头。
装填火药多了,自己炸膛死无全尸。
不少汉军炮手干脆扔掉了手中的家伙事,全都是跪在地上求饶。
就算是军法处置,无非就是杀头,一旦要是炸膛,那可是死无全尸。
“大人,不能再这样了,士气不保啊。”一名元军将领劝道。
“是啊,大人,我们兵力是贼人十倍,不至于如此急迫啊。”
“大人,就算不用火炮轰城,咱们多抓些附近的汉人,让他们去填壕沟,消耗贼军的力气,然后再攻城,一样可以成功!”
蛮子海牙也已经是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不在乎汉军士兵的生死,但是炸膛太多,可是影响士气啊。
许多的蒙古士兵对于火药武器,一向都是迷信的很。
要是接连炸膛,不少人都会认为是有鬼神在帮助叛军。
“暂且让炮手休兵,你们几个去周围设置岗哨,不准一个贼军逃走!”
蛮子海牙说道。
“遵命,大人!”
元军的火炮终于是哑火了啊。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是逐渐暗淡下来。
元军开始派骑兵在周围搜掠汉人百姓和他们的存粮牲畜。
一时之间,滁州城外一片惨呼连连,还有四处烧起的黑烟。
刚刚赢得初战的义军士兵们,都是又是一阵悲愤。
“大人,鞑子这是把城外都给祸祸干净了啊!”胡一八看着城外的四处黑烟,露出了痛恨的神情。
“咱们就算是守住了滁州城,恐怕城外也会变成一片白地了。”朱瀚也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手中仅仅只有三千新军士兵,守城的话都勉强,根本没有多余兵力出城去阻滞元军的四处烧杀抢掠。
这个时候,陆仲亨与陈宝刀也是回来复命。
“大人,粮草都是已经是摊派好了,各家大户已经开始搬运粮草和银钱到官衙了。”陈宝刀拱手说道。
“嗯,好,城内立刻施行宵禁,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出门,防止有奸细串联。”朱瀚说道。
这些滁州大户被自己软禁了起来,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利用各家实力反水。
“鞑子开始放火了?”一旁的陆仲亨忽然说道。
陈宝刀和陆仲亨看到城外的元军开始烧杀抢掠,都是非常的愤怒。
“大人,守城不能一直守,必须要出城突袭,不让鞑子安心备战才行啊。”陈宝刀说道。
朱瀚对于如何守城,根本没有什么经验。
听到陈宝刀的话,立刻就是向他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快说说给我听。”
陈宝刀用手指着外面说道:
“大人,当初我在官军,哦不,是在鞑子军中的时候,就是学到了不少经验,如果一味的坚守不出,城外的敌军就能够利用外面的一切人力物力,对城池形成合围,或者是提前布置伏兵打击援军,守城军队必须要多多出击,破坏敌军的布置,探查敌军的动向,等到援军抵达的时候,才能够做到里应外合,否则就算是城外有了援军,也会无法做到配合。”
朱瀚听到这话,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他派去求援的使者,就算是到了定远城,也没有什么用,必须要去濠州找到朱元璋才行。
因为定远县顶多只有自保的能力,义军的老弱妇孺基本都是在定远,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前来救援。
这样滁州就必须要坚守很长时间,才能够等来援兵。
“只是一味依靠守城,是不可能把鞑虏守到撤退的,这些鞑子兵都是江南来的,那里粮草充沛,要是陷入围城消耗战,那就是比拼粮草了,咱们的粮草可是比不过他们的。”陈宝刀继续说道。
“说得很好,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说。”朱瀚说道。
“大人,末将愿意率领三百精兵,出城逆袭敌营,制造一批混乱。”陈宝刀主动请战到。
“什么,三百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朱瀚大吃一惊。
“大人,三百人不少了,全都是属下的杀手队精锐,已经是足够了,其余的人再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陈宝刀说道。
在朱瀚的新军中,三千兵马基本都是使用新式火枪和长矛的步兵,只有三百人的精锐刀盾兵,另外立了一个杀手队,算是一支可以近战搏杀的精锐。
“三百人真的有作用吗?”朱瀚有些还是不太放心。
三百人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三千人来说,那就是非常多了啊。
十分之一的兵力折损,如果是在战场上,已经是能够让一支军队崩溃。
朱瀚必须要谨慎对待。
“大人放心,只要能够趁着夜色出城,定然可以安然无恙!”陈宝刀大声说道。
“好,那我就多给你一些燃烧瓶,可以用来多多放火!”朱瀚点头说道。
所谓的燃烧瓶,自然就是以蒸馏的高浓度酒精为主的混合物,专门用来放火。
“属下遵命!”陈宝刀抱拳说道。
朱瀚见状,忽然是想到了什么。
自从把陈宝刀收入麾下后,他的一身武艺可是令人佩服。
但是要说主动请战,这还是头一遭呢。
“陈宝刀。”朱瀚忽然又是说道。
“大人,末将在。”陈宝刀连忙应道。
“出战有功的话,你想要什么奖励?”朱瀚问道。
陈宝刀眼神一转,很显然心中早已经是有了所想。
“但说无妨,说出来吧。”朱瀚微微一笑。
“大人,末将想要讨个婆娘,给陈家留给香火,以后就算俺有什么意外,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陈宝刀说道。
按照义军中的军法,除了千户指挥以上级别的将领,其余人一律不许婚配,或者是有了妻子,除了在老巢定远之外,也一律不许住在一起,为的就是保障军令执行。
陈宝刀虽然是精兵统领,但是也不够千户指挥级别。
“好,我答应你,只要此次鞑虏退去,我就提拔你为新军千户指挥,跟胡一八一样!”朱瀚笑道。
“多谢大人!”陈宝刀连忙谢道。
“先别着急,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元帅做主,给你娶一个大家闺秀,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打回老家去!”朱瀚说道。
“打回老家?”陈宝刀一脸惊讶。
他的老家可是河南开封一带,距离这里远的很,而且是属于鞑子的重兵把守要地。
在升官和娶亲的激励下,陈宝刀立刻率领自己三百刀盾兵做好了准备。
等到天色昏暗,他们就已经是携带引火和短刀轻甲,从城墙上顺着绳子落下。
朱瀚趴在城头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娘的,这个陈宝刀,如果是跑出去投鞑子,那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大蠢逼了啊?”
朱瀚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好在陈宝刀并没有他想的这么不堪。
“大人,你快看!”
黑夜中,胡一八的声音传来。
朱瀚看到城外的元军大营中亮起了一个个火光。
一个,两个。
一直到了几十处之多。
很显然,陈宝刀率领的精锐刀盾兵摸到了元军营地附近。
“开炮,使劲往远了轰!”朱瀚立刻说道。
“遵命,大人!”
胡一八立刻跑去准备。
黑沉沉的夜色中,滁州城头响起了一声声的炮响。
义军火炮的射程,远远超出了元军的想象。
一个个炮弹砸入了元军大营附近,让原本慌乱的大军立刻就是更加混乱。
“大人,贼军偷袭!”
“贼人偷袭啊!”
几个元军将领冲到了蛮子海牙的营帐外面,大声的嚷嚷道。
“慌什么!”
蛮子海牙穿着甲胄冲了出来,大声的吼道。
黑夜之中,元军并不知道滁州义军派了多少人偷袭。
根本就不敢出营追赶,再加上遭到火炮轰击,蛮子海牙也是害怕大军炸营。
“都给我连夜拔营,再后退两百步扎营!”蛮子海牙无奈说道。
“大人,遵命!”
几个将领连忙去约束部众,准备连夜拔营。
随着一处处的火光亮起,趁着混乱一番厮杀的陈宝刀等人也是无法隐藏行踪,便急匆匆的返回了滁州城下。
元军干脆在营寨上打起了连绵不断的火把,整个营前一片明亮。
“这些狗贼!”
蛮子海牙看到跑回滁州城下的义军精锐,气的破口大骂。
早知道是这么点敌人,蛮子海牙早就派骑兵去追赶了啊。
回到城头上后,守军发出了一阵欢呼。
陈宝刀也是一脸高兴。
“大人,俺趁乱斩首一百多,还烧了鞑子的几个外围兵营!”陈宝刀说道。
随后,一堆人头就是堆在了朱瀚面前。
一个个首级散发出血腥的恶臭。
朱瀚却是十分开心,“哈哈,好了,这样的便宜,多来上几次,鞑子就算是人数再多,也是顶不住的。”
朱瀚已经是明白了,这种夜袭战果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是能够极大的破坏敌军的士气。
一旦入夜后,谁也是无法安心入睡,精神极度紧绷下,极容易出现混乱。
陈宝刀却是摇摇头,“大人,这个计策恐怕不太好用了,鞑子后退扎营,肯定在前面多布置岗哨,就算是夜袭也危险了,说不定还没有出城,就要被鞑子们乱箭射死。”
事情果然如陈宝刀所说。
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蛮子海牙派了许多元军精锐埋伏在了滁州城外,一个个都是携带强弓,一旦看到城头用绳子放人落下,立刻就是乱箭射杀。
“大人,鞑子涨了教训,看来是不行了。”胡一八有些可惜道。
“不,我觉得还可以试一试。”朱瀚微微一笑。
陈宝刀却是有些紧张,“大人,鞑子在夜色中有多少伏兵,谁也不知道啊。”
“咱们这一次不求杀敌,就是要针对鞑子搞他们心态。”朱瀚说道。
胡一八、陈宝刀和陆仲亨等人都是一阵疑惑。
“大人,搞他们心态?”
他们都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很简单,就是要乱他们军心!”
朱瀚随即安排,让守军赶紧用稻草制作了上千个假人,然后用绳子缓缓往城墙上往下放,仿佛是在往城外派兵偷袭一样。
果然。
城外的元军伏兵在夜色中,看到滁州城头隐隐约约有人影,立刻就是大喜。
他们按照蛮子海牙的命令,一个个嗷嗷叫着冲到城下一阵乱箭攒射,一直是射的双臂酸软,那些草人一个个不懂分毫,然后才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快,都给我哭起来。”
朱瀚见状,笑着吩咐作用。
“啊?大人,为啥要哭?”陈宝刀却是没有明白。
旁边的胡一八,那是多么机灵啊,立刻就是明白了朱瀚的意思,当场就是哭嚎了起来。
“兄弟啊!你们死的好惨啊!”
“狗鞑子,乱箭杀了兄弟啊!”
一时之间,守城的义军士兵们一阵假模假样的哭嚎。
黑暗中的元军听到这些,立刻就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到了第二天白天。
元军却是非常惊讶的发现……
昨天晚上他们乱箭射杀的那些‘义军’,竟然是一个个稻草假人。
蛮子海牙顿时气的痛骂。
为了发泄怒火,蛮子海牙当即命令把周围搜掠来的数千汉人组成前锋,用他们的人命来冲击滁州城。
“大人,该怎么办?”
滁州城头,胡一八看到数千汉人百姓,一个个手拿肩扛着泥土和石块,往护城河方向跑来。
“什么怎么办,要是让他们把护城河填平了,鞑子可就直逼城下了。”朱瀚说道。
胡一八立刻点点头,“大人,末将明白了,立刻派人乱箭射杀他们!”
啪!
朱瀚却是立刻给了胡一八一记鞭子,重重打在了他的屁股上面。
“放屁,这都是咱汉人百姓,谁让你射杀他们了!”朱瀚说道。
“那大人你说要咋办?”胡一八一脸的委屈。
“立刻准备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这些百姓冲进城内!”朱瀚说道。
胡一八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不行啊,这要是里面混了鞑子奸细,可怎么办呢!”胡一八说道。
“怕什么,只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入瓮城,内城门却不能打开。”朱瀚说道。
要说占据滁州后,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那就修筑了几个瓮城,此时正好派上用处。
先把这些百姓在瓮城里甄别一番,就可以转化为守城的兵力。
这些被驱赶着送死的汉人百姓,在逼近滁州城后,本以为会遭到守军乱箭射杀。
他们却没有想到,城墙上传来了一声大喊。
“乡亲们,快入城,逃命啊!”
“入城,逃命啊!”m.xiumb.com
紧接着滁州城吊桥和城门一个个打开。
这些可怜的汉人百姓们,顿时扔下泥土石块,发了疯一般涌向了吊桥,往城内逃去。
在后面押阵的蒙古骑兵,害怕城头的火炮和弓箭,并没有敢上前追赶。
“奸贼!奸贼!”
蛮子海牙见状,立刻又是气的心中堵闷。
此时。
滁州城上,又是传来了一阵阵的高喊。
“谢左丞打赏的箭支!”
“谢左丞打赏的青壮!”
在这一声声的嘲讽中,元军士气顿时大堕。
“托里不花!”蛮子海牙一声低吼。
“大人,末将在!”一名色目人凑上来说道。
“你带兵马,再去多抓些汉人,混合一些俺们的精兵,看滁州贼军还敢开城门,立刻混进去夺城!”蛮子海牙恶狠狠道。
“末将遵命!”
这个叫托里不花的色目将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仗着蒙古人的威名去欺压汉人百姓。
一时之间,滁州城外的汉人村寨又是遭受了一番洗劫。
进入黑夜后,朱瀚又是下令准备了更多的稻草人。
“大人,还能有用吗?鞑子不可能还上当啊。”胡一八有些怀疑。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才用来一次,鞑子就算是怀疑,也不可能冒险。”朱瀚说道。
这种搞心态的事情,朱瀚可是最为擅长。
果然。
当滁州义军又是放出稻草人后,城外的元军明知道是计策,也不敢冒险不理会。
“射!”
“用火箭给我射!”
蛮子海牙亲临城下,指挥弓箭手射击。
这些稻草人,早就被泼了水淋湿,鞑子的火箭根本是毫无用处。
反而,因为他们的点火,暴露了自己在黑夜中的位置。
“胡一八!”朱瀚微微一笑。
“大人!”
“瞄准那些亮光,给我用火炮轰!”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
紧接着,一阵火炮的轰鸣响起。
轰!
轰轰!
一阵惨叫在蛮子海牙身边响起,几个亲兵立刻拽着蛮子海牙狼狈逃窜。
有些运气不好的鞑子弓箭手,顿时就被轰得碎了一地。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元军不仅没有伤到一个义军士兵,反而是折损了不少的弓箭手。
等到天色放亮,滁州城下留下了一片残肢断臂。
数万只羽箭又是被义军用稻草人给收了个痛快。
蛮子海牙气不过,不顾将领的反对,又是下令火炮开火轰击滁州城。
但是,这些火炮要么是装填火药不足,炮弹砸在城墙上绵软无力,要么就是装药太多,当即炸膛轰死了一片自己人。
滁州城头上,朱瀚领着一众部将,还有陆文道等滁州士绅们,欣赏着元军在城外的表演。
特别是陆文道等滁州士绅豪强,一个个都是高兴坏了啊。
“原来,威名赫赫的鞑子,竟然只有这点本事。”
“不是鞑子本领不强,是咱们义军威武啊。”
“要我说,还是朱副帅威武!”
陆文道等人都是一阵逢迎拍马屁。
朱瀚虽然不吃这一套,但看到他们心态转变,还是很开心的。
“要是这样的话,鞑子恐怕就要拿出拼命的架势了。”陈宝刀在旁边说道。
“拼命?”朱瀚问道。
“是啊,大人,你看这些鞑子在周围更加严酷的抄掠,肯定是要多搜掠青壮,等到青壮人数多了,立刻就是驱赶他们在前方用人命填平壕沟护城河,然后大军靠近城墙强攻,他们人数太多了,是咱十多倍,真要是发疯攻城,还真是难办。”陈宝刀说道。
朱瀚听罢,也是有些担心。
真要是按照这样战术,元军肯定会伤亡很大。
但是,义军只有三千多人,所有青壮也不过是够不到一万人,也一样会很艰难。
城外的元军大营中。
主帅蛮子海牙还真是打算用这个战术。
毕竟,就算是拼人命攻下滁州,那也是很值得的。
不过很可惜的是,除了蛮子海牙之外,几乎所有的元军将领都是反对这个战术。
因为就算是用汉人百姓性命填平了壕沟,那攀爬争夺城墙的战斗,可得他们亲自上阵啊。
经过近百年的好日子,蒙古人除了还有一副凶巴巴的威名,实在的内里早已经是改变了。
当年的蒙古人征伐四方,靠的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蛮勇。
现在一个个惜命的很,谁也不愿意拿性命去拼了。
至于那些汉军将领,更是一个个做好了打算,这些狗日的蒙古人要是敢逼他们打头阵送死,他们就来一个炸营溃逃。
“你们这些废物!”
众人都是不肯答应,蛮子海牙也只能是扔下一句愤恨之话。
这时候,又是色目将领托里不花说道。
“大人,我们带来了许多工匠,可以制作冲车,塔车,用这些东西靠近城墙,就不用死伤很多人了。”
“好,托里不花,这事儿交给你去办!”蛮子海牙说道。
“遵命大人!”
要制作这些攻城器具,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又是到了夜晚,朱瀚又是叫过了陈宝刀等人。
“大人,可是又要放稻草人?”胡一八兴奋的问道。
“放个屁,你以为鞑子是傻子不成。”朱瀚翻了个大白眼。
“我打算放真人下去。”
朱瀚对陈宝刀说道。
“这一次多给你一些火药,城东位置是鞑子的粮草大营,摸到那里去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
昨天的蒙古人伤兵中,有一个被抓回滁州城内,吐露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遵命大人!”
“去吧!”
这一次义军又是趁着夜色,先是放下了稻草人。
城外夜色中的蒙古骑兵,很快就是发现了这些稻草人。
他们一个个发出哄笑。
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受到三次欺骗。
陈宝刀等人正是借此机会,一个个落到了城外,摸着黑夜道路来到了元军粮草大营外。
轰!
随着一阵巨响,元军营墙被轰了一个大洞。
陈宝刀等冲入进去,一阵乱杀乱烧。
黑夜中的元军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偷袭,立刻就是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什么强力的抵抗。
大半的军粮和辎重,都是被点火引燃。
陈宝刀等人立刻见好就收,在元军恢复秩序之前,趁着夜色逃跑。
等到第二天。
整个元军的辎重粮草,几乎被焚烧了大半。
蛮子海牙是欲哭无泪啊。
“大人,粮草被毁,我军士气受到影响啊。”托里不花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要退兵?”蛮子海牙眼睛一瞪。
不少的元军将领都是劝蛮子海牙退兵守六合,等到江南粮草征集运送过来后,再出兵滁州。
蛮子海牙损兵折将,怎么肯愿意听从这些劝告,立刻就是狠狠鞭打了几个带头的将领,严令各部准备强攻滁州。
“大人,末将不敢,只是现在攻城器具最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做好啊。”托里不花说道。
“怕什么,我大蒙古勇士,没有火炮,没有塔车,当年不一样纵横天下!”蛮子海牙大声嚷道。
“传我将令,各部打造云梯,立刻准备攻城!”
蛮子海牙已经是逐渐失去了理智。
在主帅的命令下,各部开始制作云梯,准备进攻滁州城。
“看来鞑子是真要拼命了。”朱瀚看着城外笑道。
“大人,要不晚上,让我再去偷袭一把,烧毁他们的云梯。”陈宝刀说道。
连续两次偷袭成功,已经是让陈宝刀信心爆棚。
“不,鞑子已经是有了戒备了,说不定全营不睡,就等你去送上门呢。”朱瀚笑道。
如今的滁州守军,已经是把元军搞得心态大乱。
他们既然要拿人命来填,那就来好了啊。
在蛮子海牙的严令下,元军的各种器具制作的飞快。
竟然仅仅用来五天,就把所有的塔车和冲车都是做出来了,不知道多少的汉人工匠,被逼迫的几日几夜没有合眼。
这些塔车足以有城墙那般高大,可以装载好几十人,下面安装了巨大木轮子,用来推进到靠近城墙,然后顶部放出巨大的吊桥,直接通向城墙。
“来人,进攻!”
元军四面围城,立刻开始了新的进攻。
………………
定远城。
从滁州发出的敌袭情报,首先到达的就是定远城。
留守定远的人是汤和与李善长。
他们二人手中仅有不到一万兵马。
而定远各军的老弱妇孺也不能没有人保护啊。
一时之间,对于滁州的战况,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抓紧派人去濠州通知朱元璋。
作为元帅夫人的马秀英,听到十万元军包围三千人的滁州,立刻就是从后宅来到了前厅。
“夫人,你怎么来了啊。”
李善长赶忙行礼。
马秀英耐着性子还礼,赶忙问道:“李先生,滁州告急,阿瀚被围困,为何还不发兵救援?”
李善长脸上一阵为难,“夫人,不是不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啊,咱定远仅有七八千兵马,就算是去了也是送死啊。”
在一旁的汤和也是一脸担忧,“弟妹,咱们人太少了,要想救援滁州,还得靠大帅的主力啊。”
对于这些情况,马秀英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可是知道朱瀚在自己丈夫朱元璋心中的分量。
要是见死不救的话,如何能够跟朱元璋交代。
“二位,阿瀚是大帅的至亲,也可以说是义军不可少的人,咱们就算是兵力少,也不能在定远城旁观啊。”
李善长和汤和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朱瀚对于义军的重要性。
可以说,要是没有朱瀚,大帅朱元璋绝对不可能有今日这般辉煌光景。
“那我们就派兵三千兵马,大张旗号,广布疑兵,让鞑子以为是有大军驰援,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攻城。”李善长说道。
“先生好计策,我们可以这么办。”马秀英立刻说道。
“那好,俺汤和就率兵去滁州,李先生,定远城就交给你了。”汤和说道。
“汤将军放心去吧!”李善长面色凝重。
随即,汤和立刻去准备兵马,只要粮草调度完成,立刻就是杀向滁州。
能不能打败元军重兵,可不敢保证。
而元帅夫人马秀英却是等不及了,接连催促汤和立刻出兵。
“汤大哥,滁州现在指不定多么惨烈危急呢,早一个时辰去,说不定就能多一分希望啊。”
马秀英觉得,三千人抵御十万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能够坚守个十天半个月,就已经是老天保佑。
“要是滁州实在守不住,那就不要了,光是把阿瀚救回来,也算可以了。”马秀英又是嘱咐道。
汤和听罢,却是心中一阵吐槽。
滁州,可是义军控制的第一座大城。
要是滁州丢了,那定远多半也要完蛋,光是救出来朱瀚有什么用。
现在的希望,就是朱元璋能够率领主力兵马赶紧回援滁州。
与此同时。
濠州城内。
东路军都元帅朱元璋刚刚率军击退了进犯的元军重兵。
经过一番战斗,义军缴获丰厚,现正在大摆庆功宴席。
朱元璋地位最高,坐在了上首。
其余的郭子兴、孙德崖、麻癞子等元帅分作左右。
现在元军重兵被击退,众人剩下的活动,自然又是回到了内斗上面。
此次濠州被围攻,郭子兴的兵力根本不足。
以后要想保证濠州安全,就必须要依仗朱元璋的兵力。
但是,孙德崖等人又是不愿意受制于人,所以,孙德崖等人已经是商量好了,他们准备把徐州的红巾军彭大等人迎接到濠州来,替换与郭子兴关系密切的朱元璋。
“老子救了你们,你们这帮狗日的,却想着卸磨杀驴,哪能便宜你们!”
朱元璋心中暗道。
对于孙德崖等人算计,他早已经跟徐达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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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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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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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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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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