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简然不但挂他的电话,竟然还把他拉入了黑名单,难道她就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了?难道这辈子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然成为秦越的女人?
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姓秦的捡了便宜,他一定会把简然抢回来。
倘若简然一直执迷不悟,那么他不排除使一些手段,总之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姓秦的。
那个姓秦的不配,他没有资格。
“李刚!”顾南景大声吼道。吼完之后才想起李刚被抓到拘留所去了,他竟然没法把他弄出来,想想真是可恨至极。
另一名接手李刚事务的人跑进来:“顾少,你有什么吩咐?”
“约到那个叫什么Polaris的女星没有?”不论那个女星是不是LeoQin的女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顾南景都不会放过。
接替李刚工作的男人叫洪临江,是顾南景的父亲顾世安派给顾南景的人,做事比李刚老道,远没有李刚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他说:“顾少,那人已经答应见我们,但是见面地址是由她选的,我们这里过去还要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顾南景迈步就走:“马上就去。”
浪费了好一些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LeoQin,想要快点取得合作,想要快点在父亲面前立功。
“阿景……”走到酒店大堂,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叫住了顾南景。
听到声音,顾南景回头,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你身体不好,不在家好好休息,谁让你跑这里来了?”
“阿景。”女子迈步走向他,动手帮他理了理西服外套,“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你,所以爸让我过来照顾你。”
“你不用过来侍候我,快去歇着,我还有事情要忙。”顾南景抓住她的手,说话的声音还算温和。
“阿景,其实我知道你这次来江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女子苦涩地笑了笑,樱桃小嘴里吐出的声音更加温柔动听,表情也是非常惹人怜爱的。
“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顾南景没好气地说道。
因为总会在女人的身上看到简然的影子,每次他都不忍心对她说太重的话。
“阿景,我知道是我没用,没能让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还弄得再也无法……”说到这里,女子的眼眶里闪着泪花,一滴泪滴从眼角滑落,看起来更加惹人心疼。
“我又没有怪你,你哭什么?”顾南景面露无奈之色,伸手拥了拥女子。
女子从顾南景怀里抬起头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朱唇轻启:“阿景,你是顾家的长子,不能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管你想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愿意帮你。”
“简昕,你、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就算那个人是然……”顾南景又喜又惊,喜过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谁让这个女人流产之后就无法再怀孕,她没法帮顾家产下一男半女,这也怨不得他再去找别人替顾家延续香火。
简昕掩饰掉眼神里的真实情绪:“有些事情你去做效果未必好,我去做可能会收到不一样的效果。她的脾气,我这个做姐姐的比你了解。”
“你是指……”顾南景不太敢相信简昕所说的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万一真是如此,那么他能找回简然的把握就又要大一些了。
“我会抽空去见见然然。”简昕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一招就牢牢把顾南景给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昕昕,你对我太好了!”顾南景将简昕紧紧搂着,仿佛已经看到简然在对她招手。
他亲了亲简昕的额头:“昕昕,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件事情办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辜负你。”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为你办事,那是应该的。”简昕温温柔柔地笑着,给人一种柔弱的病态美,仿佛风一吹就有可能将她吹走。
顾南景扶着简昕,笑容温柔而体贴:“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到时候把事情办完了,我们再一起回京都。”
“好,我都听你的。”简昕体贴地点点头。
顾南景又说:“那我先陪你回房。”
简昕摇摇头:“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你不用管我,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回房间就可以。”
简昕话一出口,顾南景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下,柔声道:“昕昕,你永远都是那么体贴人,让我怎么能不疼你。”
简昕轻轻一笑,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拍在顾南景的胸前:“作为你的未婚妻,照顾你、为你解忧是应该的,你不要嫌弃我多事就好。”
顾南景忍不住又抱着她亲了亲:“我让人送你上楼休息。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了。”
简昕望着他,眉目含情:“我想看着你走。”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上去。”又叮嘱了一番,顾南景才带人离开。
看着顾南景渐行渐远的背影,简昕含笑的目光渐渐隐去,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口中喃喃道:“阿景,我跟在你身边三年,因为你流产,你却对她念念不忘,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江北市。
某家奢华的饭店。
秦小宝拿着菜谱随意瞟了一眼,这些菜的价格都不是一般的贵,非常好。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从最贵的一道菜开始点,一连点了十几道。
身边的钟坤几次想张嘴说话,最后还是忍住没开口。
秦小宝知道他想说什么,大不了就是:“Polaris,你点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别浪费钱了。少爷的钱也不是白白得来的,你就省着一点花,说不准下次他就同意专门为你打造一部剧了。”
对于身边这些人,秦小宝了解得很,其实他们是秦越派来监视她的,根本就算不得是她的人。
家里那个古板的哥哥看着她也就算了,没想到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全听她那个古板哥哥的,这也要管,那也要管,害她没有一点自由。
再说了,谁说她要用秦越的钱了?她才不要用他的钱,她还在生他的气呢。
想到那天秦越竟然那么狠心地把她丢进游泳池里,差点没淹死她,她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哼,想要跟她斗,看她不闹得他鸡飞狗跳,要让他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她!
她决定要反抗,要报仇,所以她才故意散布LeoQin好女色的那些谣言。
她要让那些女孩子都去勾搭他,让他以后再也抽不出时间管她的闲事。
只是秦小宝万万没有想到,随便散布一些谣言出去,竟然勾来了顾氏的大少爷顾南景。
对于这个顾南景,秦小宝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公司旗下的一个编剧是个抄抄,号称鱼妈。
抄了别人的剧情,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向经典致敬。
秦小宝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更重要的是顾氏旗下的娱乐公司不但没有处理这个人,还大力捧着。
秦小宝这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人,所以她决定好好利用这次送上门来的机会。
正想着,想要见她的人已经来了,正向她这边走来。
看到身穿黑色西服、一副道貌岸然的顾南景,秦小宝在心里狠狠地将他鄙视了一番。
虽然心里讨厌顾南景,但是表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她笑着挥挥手:“顾少,这边。”
顾南景看过来,不着痕迹眼地蹙了下眉头。秦小宝知道,他一定是讨厌她这张脸。
她承认,这张脸是她特地加工过的,因为脂粉抹得太厚,笑起来的时候脂粉飞落,很是壮观的样子。
想她这么一个无敌美少女,要是不把自己扮丑一些,被这位没有节操的顾家大少爷看上可就是她的悲哀了。
“你就是Polaris?”顾南景上下打量着秦小宝,那眼神分明就不相信盛天的LeoQin会如此重口味,这个女孩的脸上除了脂粉根本看不到其他的,分明就是一个小丑。
秦小宝笑得眉毛弯弯:“是我,是我,就是我。怎么样,见到我这样的大明星,有没有想合照?”
顾南景在心里冷哼一声,他还真对这样的“大明星”没兴趣,先不说那瘦瘦的小身板,光是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就已经让人倒足了胃口。
顾南景直接表明来意:“Polaris,我的秘书应该已经告诉你,我约你的目的。”
秦小宝这张脸化得实在是太过,能赶上拍鬼片演女鬼那样的妆容了,顾南景没有掉头就走,已经算是够隐忍的了。
秦小宝眨眨那双动人的丹凤眼:“难道不是边吃边说吗?我都点好菜了,你总得让我吃饱再说吧。”
顾南景说:“你可以先把我要的消息告诉我,你再慢慢吃,反正所有的消费由我买单。”
“消费你买单?”秦小宝凑近一些,故意在顾南景面前晃晃她这张粉扑扑的脸,“我就算吃撑死也吃不了你多少钱,你这样就想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消息?”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顾南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这女人脸上的脂粉味真让人作呕。
秦小宝举手比了一个数字:“给我这个数字,你想要什么样的消息都有。”
顾南景:“十万?”
“十万?你当我是要饭的啊。”秦小宝伸出手在顾南景面前摇了摇,“这是一百万。”
“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说话的是站在顾南景身后的洪临江。
“顾少,到底是你做主,还是你身后的那位说了算?”秦小宝就是一个挑事不怕大的,除了秦越她还真没有怕过谁。
要是能够和盛天合作,这一百万确实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个什么,关键就要看这个小丫头能不能给出有用的消息。m.χIùmЬ.CǒM
顾南景盯着秦小宝打量了许久,一个稚嫩的女娃娃想必也不敢玩什么幺蛾子。
“一百万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话点到即此,这样往往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顾南景招手唤来助理,拿出支票就要写下一张一百万:“现在你可以说了。”
秦小宝起身坐到顾南景的身边,故作神秘地道:“我告诉你,LeoQin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好女色的男人,曾经还弄出了两条人命。当然这些消息都被秦家封锁了,是不可能传到外面来的。”
“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而他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秦小宝靠近,顾南景就往后退,恨不得捏住鼻子,不要闻到她身上脂粉的味道。
“他当然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啊。”臭美也是秦小宝的一项特殊技能。
“你?”顾南景嫌弃地看着秦小宝。
“我怎么了?我不漂亮?你们男人就是口是心非。”秦小宝想了想,脑中又生一计,“LeoQin过两天会出席一个慈善晚会,你可以去找他。”
不管顾南景相信不相信,秦小宝继续说道:“你别总想着LeoQin是盛天的当家人就有多了不起,多了不起。”
“在某些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男人嘛,肯定都有七情六欲的。不过话说回来,虽然LeoQin在某些时候是普通男人,但他也不是普通男人,对于女人的要求自然比普通人要高些。”
根本不给顾南景说话的机会,秦小宝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长得漂亮是其一,气质也是很重要的。如果顾少你能找到一个长相气质都一流的女人给他送过去,那就等于大把大把的钱进了口袋。”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那就照着我这样的姿色找吧,找到跟我一样漂亮的,保证有戏。”
秦小宝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但是顾南景只记住了几个关键词,那就是——慈善晚宴,和有相貌有气质的女人。
“有气质的女人……”顾南景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简然的身影。
现在的简然虽然不若当年那样娇俏鲜活,但却有种被仔细打磨的精致细腻,一颦一笑都是时光的积蕴,一泣一怒都是岁月的成熟。
如果说简然以前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现在的她,已是翩然绽放,傲立枝头。
如此肆意盛放的简然,如此成熟美丽的简然……却不属于他。
可是,她本该是他的,她只该是他的!
若不是当年父母施压,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秦越横插一脚……他怎么会得到不到她?!怎么会?
思及此,顾南景忍不住握紧了双拳,面露杀意。
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个面对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少年,更不会任人欺侮——简然,他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那就毁掉她。
想罢,顾南景松开了握得煞白的双手,笑望着Polaris那张画得诡异的小脸,道:“你确定LeoQin会参加慈善晚宴?”
他笑得很灿烂,却也很瘆人。秦小宝只觉得一阵恶寒,莫名就是很恶心。
LeoQin也时常露出意义不明的笑,但那笑背后总是有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光芒,看着那笑,只会忍不住让人臣服跪拜……
可顾南景的笑,怎么就这么阴险狡诈,还带着那么点猥琐呢?
秦小宝心里又是一阵恶寒,只想快点逃开这只令人恶心的黄鼠狼,于是她连忙扯开了涂得鲜红的小嘴,笑道:“我既然敢拿顾少这一百万,那么自然有百分百的把握,难道我一个小小的明星还敢在您面前耍花招不成?”
看到秦小宝说得如此肯定,顾南景又是一阵思虑。
最近几天,他的确是有听说江北市的名流要搞这么一个慈善晚宴,但是他并没有听说盛天的LeoQin会参加。
要是真如这个黄毛小丫头说的,那么他就有办法见到LeoQin,能够想办法让盛天与他合作。
为今之计,只有快点物色一些有气质的女人去讨好LeoQin才行。只是不知道李刚那个蠢材,找到合适的人选没有?
见顾南景半天没反应,秦小宝十分不耐烦地问:“顾大少爷,你到底满不满意这消息啊?”
顾南景又盯着秦小宝看了许久,试图在她那张厚重的脸上看出一丝丝其他信息。
可怎么看,秦小宝的脸上只有满满的不耐,再无其他讯息。再三思考掂量之后,他只能起身:“那你慢用,我先走了。如果事情能成,我还会重酬。”
“顾少,走的时候别忘记先把单买了。”秦小宝拿着支票对顾南景挥挥手,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看起来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丫头。
顾南景一走,秦小宝乐得恨不得跑起来跳几圈。
LeoQin是个典型的古板男人,明明年少成名,又是商业帝国的帝王,过的却是苦行僧一样的生活,21K纯禁欲。
他活了二十几年,也就在三四年前交了一个女朋友,交往了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大概见面不到两次,最后那个女人因为经常见不到他就把他给抛弃了。
想到往事,秦小宝又要替秦越难受了,这辈子要是没有女人喜欢他,他也不主动去追求女人的话,怕是秦家的血脉就在断在他的身上了。
如此想来,她散布谣言……简直是为了老秦家延续血脉操碎了心啊。
在秦小宝旁边忍了许久的钟坤实在忍不下去了:“Polaris,要是让少爷知道你这样胡闹,非得把你绑回美国去。”
钟坤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秦小宝就跟他急了:“钟坤,你还敢提绑我这事。上次要不是你告密,哥哥他会抓到我吗?”
“Polaris,上次明明是你让我打电话找他的,这下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情,明明就是秦小宝想要利用秦越炒绯闻给那个男人看。
这日子没过几天,这丫头就死不认账了,还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想想他也是冤枉得很。
“菜来了,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秦小宝都快要忘记了当时是因为想要借秦越闹绯闻才演的那出戏,错怪了钟坤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的。
秦家没有帮佣和主人一桌吃饭的先例,钟坤更不敢破了这个例子,站着没动:“小姐,你慢慢用餐,我一会儿会去吃的。”
“小姐你个头,让你坐下来陪我吃你就乖乖听话。”秦小宝拿起筷子就开吃,连吃边说,“再说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吃不完,不吃浪费了。”
钟坤又在旁边提醒:“秦家家训,寝不言食不语。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少爷看到了,又得让你去学礼仪了。”
秦小宝差点没被钟坤这句话给呛死,秦家是有秦家的家规,但是现在不在秦家啊,难道她还要死死地守着规矩吗?
她黑溜溜的眼球子儿转了转,威胁道:“你要是再拿秦家家规给我说事,我就把你送到非洲去。”
见钟坤终于闭上了嘴,秦小宝得意地吃着美味珍馐,满口馥郁流香。
Leo再厉害又能如何,他还能一辈子管着她不成。而且接下来啊,可是有一堆肥环燕瘦莺莺燕燕嗷嗷待哺的女人等着他呢。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签订新的合作项目,创新科技被前所未有的阴霾所笼罩,人人心猿意马,前途未卜,哪还有心工作呢。
赵君晴不在办公室,整个业务部也是懒散一片,根本没有几个人在用心工作。
王炜明在煲电话粥,好像是交了女朋友,“想你啊爱你啊”之类的肉麻情话不绝于耳,简然在一旁边听得都起了一身的鸡皮。
林媚与冯婧婧坐到一起在刷微博,两个人一边刷一边高声谈论,似乎早忘记了这是上班时间。
“原来盛天的LeoQin长得这么帅啊,不过这面容太过刚毅,感觉不像商人,更像军人。”
“LeoQin是很帅,但是比起咱们的秦总还是差那么一点的。不过,你说是不是姓秦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好看?”
“LeoQin看起来正直,不过啊这微博说他私下里却尤其好女色,这跟咱们秦总只忠于妻子的标准来说,那就差得太远了。”
林媚与冯婧婧二人旁若无人地讨论着,各自发表对这两个男人的观点,而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图片上的那个LeoQin根本不是真正的LeoQin,那是秦小宝暗中使的一个坏,故意闹腾的。
LeoQin来江北之后,每天大大小小的新闻都跟他有关,即便简然没有去关注,也听说了他不少的消息。
比如说少年得志,比如说杀伐决断商界帝王,比如说好女色,女人如衣服,每天不重样……
说实在的,这种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和简然这种小老板姓自然是搭不着边。
只是,简然每每看到这人的消息,便会想起许多往事——当年的顾南景何尝不是这样光芒四射,一呼百应?
可结局呢?即便现在想起那时的光景,简然心间也忍不住酸涩难忍。
权力、金钱、地位、名声……她是个普通人,不求这些,如今的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和秦越过日子,岁月静好,一辈子。
想起秦越,简然的唇角不自觉地就挂上了甜蜜。
明明都是男人,比起LeoQin,她的秦越可真是苦行僧一样的存在。想来他们同床也有许久了,可至今什么也没发生……
认真地讲,她每天晚上都能感受到他的渴望。
在寂静的晚间,同床共枕,比肩相依,即便呼吸清浅也异常清晰……
偶尔碰撞摩擦,或有意,或无意,总会有那么零星半点的火花喷溅闪烁,在漆黑的夜里拼命闪耀。
而那时,简然便能清晰地听到,他愈渐粗重低沉的呼吸,和自己愈发慌乱的心跳声。
简然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似乎期望着,但又胆怯着。
他出现得那么突然、那么及时,为她暗淡的生活抹上了浓重的色彩……
可也就是这么突然,突然的幸福、突然的美满,让她十分不安。
这也许只是个梦吧?
即使他粗重的呼吸在侧,自己加速的心跳是那般真实,即便她在深夜里反复虔诚地念诵着他的名字,可这还是没能给她足够的勇气去接受这突然的现实。
更何况,美梦的四周还有顾南景持枪相对,阴沉沉地揭开她丑陋的伤疤,嘲笑她的幼稚。
“秦越。”想到顾南景,简然忍不住又轻轻念诵了一遍这个她反复诵读的名字。
舌尖抵上,嘴唇微张,便能喊出这两个简短的字符,如此简洁短促,但却总能给简然莫大的自信,仿佛一念,便是一世界。
嗡嗡——
像是回应简然的呼唤,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简然握住鼠标的手一抖,瞬间回过神来。
上班时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简然懊恼地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却是秦越打来的,接听便听到秦越性感好听的声音:“在干什么呢?”秦越的声音低沉而又美好。
“没、没什么。”
“哦?”
低音炮的单字发音最是可怕,简单的音节,却是千回百转,让人忍不住心漏跳一拍。
简然莫名感到一阵羞赧,忍不住就脸颊飞红,却又故作镇定地道:“怎么了?”
“秦太太,该吃饭了。”电话那头的人淡定地说,语调波澜不惊,可简然却听出了平淡话语里的微微笑意。
他喊她秦太太。
一本正经,却又好不正经。
简然忍不住就笑了,清澈的眼里一片明媚,语调也不禁欢快了些:“秦先生,遵命。”
话罢,电话那头却是一阵静默。简然突然有些慌张,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正当她要解释些什么时,电话里再次传来了那低沉华丽的声音。
“要一起走吗?”
他说,声音里有一种简然从未感受过的柔软,与小心翼翼。
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希望她答应。
简然想。
忽然她就很想不管不顾地到他身旁,不在去管其他人的目光,大声地宣布——我是秦太太。
可是,简然还是没有勇气。
就差一点点。
“还是你先过去吧,我手上还有一些事儿。”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挣脱束缚。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静默,许久许久,简然才听到他低低地说——
“好。”
简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与秦越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是十一点半,办公室已经有同事准备出去吃饭了。
简然放下手中的手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认真收拾东西的她,自然看不见业务部外刚刚放下手机的秦越。
创新科技的办公室多是玻璃隔间,从外部也能清晰地看到内部的情形,而此时,秦越就站在业务部的外头,静静地望着简然。
他很早就站在这里了,看着简然坐在办公室里低头沉思,脸上的表情忽晴忽阴,他忍不住想:她在想什么呢?和他有关吗?
鬼使神差地,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先是慌乱,后来又是满脸绯红,然后,笑得犹如夏花。
他此生见过不少美女,胜于简然的不在少数,但是简然是笑得最美的,明媚灿烂,令人炫目。一时间,他不禁为了这个笑容失神。
秦越想把这个笑容占为己有,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
出于礼貌,他问了她。
玻璃外,他看出了她的犹豫。
忽然,他心里就有点难受,不知为何。
她拒绝了他,拒绝了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他忽然很想不管不顾地牵起她的手,不再去坚持那些奇怪的诺言,大声地宣布——她是我太太。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为难。
于是他说:“好。”
于是,她如释重负的模样就落进了他漆黑的眸底。
忙完公事的许惠仪走到了秦越的身边,低声问:“秦总,要叫上太太一起走吗?”
办公室里,简然还在收拾着物品。
秦越默默地看着,半晌才转过身对着许惠仪道:“走吧,不用等了。”
等简然到达百合酒楼的包厢时,秦越已经等待多时了。
一开门,她便看到了秦越优雅地坐在包厢的窗户前,背脊笔直。
他似乎在看着什么,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额际,洒落在他的侧脸上,将明朗刚毅的面部线条衬得更加动人。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幅画,可,莫名地,简然在画中看到了寂寞。
她忍不住就想走过去,从背后,深深地拥住他。
不过,简然还未有所动作,秦越便已经发现了她。
他侧过脸,笑道:“你来啦。”
阳光落尽了他的眼里,像是一片星海。
简然觉着脸上一阵发热,慌忙地躲开那夺目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便坐到了秦越的对面。
今天吃的是海鲜。
雪绒丝蒸扇贝、咖喱梭子蟹、三鲜豆腐、苦瓜酿鲜虾、椒盐濑尿虾……五道菜,口味有清有重,符合了两个人的胃口。
简然很喜欢吃海鲜,只可惜她的老家京都地处内陆,海鲜并不多。后来来了沿海的江北,她可没少恶补海鲜。
她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讶异地看了眼秦越。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秦越似乎总是很清楚她喜欢什么,就像是一个认识很久的熟人一般。
“怎么了?”秦越被她看得疑惑,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简然咬了一勺豆腐放进嘴里,鲜味馥郁,唇齿留香,她满意地笑了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清楚我喜欢什么。”
“因为……”我调查过你。
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秦越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曾经花了很大力气调查过简然,所以他很清楚她经历过什么、喜欢过什么……可这些真的是原因吗?他为什么会如此费尽心机地来给她幸福呢?
“嗯?”见秦越欲言又止,简然眨了眨眼。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秦越道,他想不通自己,无法给出答案,所以他掐断了话题。
这个回答很官方、很生硬,简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应了一声谢谢,便低头默默吃饭。
两个人都默默地吃着饭,也不知静默了多久,秦越突然出声,略带疑惑地问道:“你不喜欢濑尿虾吗?”
简然微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了所有的菜,却始终没有碰濑尿虾……他一边吃饭,还一边观察她吗,竟然连这个都发现了。
“喜欢啊。”她笑着答道。
她非常喜椒盐濑尿虾,平日里一个人就能吃一盘。
只是,濑尿虾这东西虽然好吃,但处理起来却十分麻烦,而且样子不太好看。所以,她并不想在秦越面前吃。
可秦越却不这么想,濑尿虾好吃不好剥,他是知道的。
往日每次和小宝吃这道菜,小宝就会吵闹着要母亲帮忙剥,因为她总剥不好,自己弄就会割伤自己。母亲宠她,每次就会为她剥一整盘的濑尿虾。
简然说喜欢,但是却不吃,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吧?
想罢,秦越拿了一次性手套戴上,拿了一只濑尿虾,回忆着母亲剥虾的样子,尝试着剥了起来。
他不喜欢吃濑尿虾,自然没有剥过,所以剥起来笨手笨脚的,半天也找不到法门。
简然看他瞎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成功,便也拿了只濑尿虾:“是这样剥。”
她一面说,一面拧掉濑尿虾的头,然后用筷子从濑尿虾的尾部插了进去,濑尿虾鲜美的肉瞬间就挣脱而出。
秦越看着神奇,便也想试试,于是就学着简然的样子拿了根筷子。可偏偏,怎么也无法像简然一样轻巧地将肉脱出。
简然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却遭到秦越的一记白眼。
“来帮我。”秦越道。
简然又一次拿起濑尿虾,正要示范,却听秦越又道:“手把手。”
他说得轻巧自然,像是理所应当。
简然看着他装着星海的眸子,忽然又是一阵脸红。
不过是剥个虾而已,她脸红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中奇怪的想法。而后起身,走到了秦越的身边。
秦越坐着,她站着,她只能俯下身,然后抓住了秦越的手,手把手地教了起来。
“筷子从这里进去,用力一顶,肉就出来了。”
她认真地教,成功之后,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学生,却发现,学生并没有在学。
秦越只是看着她,目不转睛,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简然甚至能看见秦越眼里的自己——面色绯红,眼神闪烁。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急忙撇开头,强装镇定地道:“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许久不动的秦越忽然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冰冷的唇,贴上柔嫩的脸,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可是却无比灼热酥麻,简然只觉得他触碰的地方像是有东西在烧,一直烫进了骨子里。
“不是要吃虾吗?”她捂着滚烫的脸,有些懊恼地说。
秦越挑了挑眉,眼里的星海分外耀眼,有些得意地跳跃着,他一本正经地道:“你更可口。”
啊,又是这样一本正经地不正经,连吃个饭也不放过她。
简然瞪了秦越一眼,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生气的她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抓起盘子里的濑尿虾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啊,她尚未平息自己被偷亲的情绪。对面那个一本正经又很不正经的人,微笑着将几只剥好的濑尿虾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吃。”
他笑着说,像是为了那个突然的吻赔礼道歉。
这几只濑尿虾剥得极好,好到简然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秦越,只好埋头苦吃。
而秦越就在一旁,噙着笑,默默地剥着,一只又一只。
许久,他说:“明天,我和你去定套礼服。”
简然啃着最后一只虾,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要带你去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去做什么?”
秦越优雅地拿起湿巾擦了擦手,而后直视着简然的眼睛,笑着说:“去告诉他们,你是秦太太。”
他的眼里有星海,而她已深陷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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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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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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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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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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