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即便还在马车边上,她也不想着跑了,毕竟她只需要动一动手,对方就注定的身死道消。
趁人之危说出去难听了些,但是既然自己是这个天下所谓的魔,那么久随了他们所想,趁人之危一次也无妨。
“名字是真名字,故事也是真故事,我可没有骗过他。”
名加小刀的女子似乎是有些累了,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她是真的没有骗那个少年,也舍不得骗那个少年。
自己的确是叫小刀,也的确是被那个赊刀人从村子里带出来的。
不过那个村子不是在这个天下而已。
“其实我真就没有想过赖上你,只不过唯独你才能杀得了那些个赊刀人。”红衣女子叹了口气,喃喃道:“他们对我言听计从不假,可我对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只能说是相互厌胜。他们图长生,畏惧于我。我想要回家,有求于他们。其实这样算来,你和我算是同道中人,只不过被我做了回棋子而已。”
“所以,你真就不是被人刻意安排的?”游侠儿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果然啊,是我想多了!既然这样,咱俩就当没见过,可好?”
红衣女子挑了挑眉毛,捂嘴一笑,只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放了他?那岂不是让千万人觉得自己家乡那边好欺负了?
况且多年以来,看惯了赊刀人的假面孔,以及那些百姓的贪婪嘴脸,小刀早就将其记在心里了。
凭什么这样一个天下能与自己家乡和平共处?
凭什么他们能安居乐业的,自己村子里的人就该死?
这些仇女子其实一开始没那么大的恨意,也没有多放在心里。
可是越走越远,看得越多,她便越瞧不上这个天下,觉得这个天下的人不配。
如此一来一往,这仇便越来越深,她倒不是觉得自己村子里的人活该,而是被这么一群人杀了,属实是不甘心啊。
就好比现在这般,受了伤打盹的武夫三品就这样被自己一步步暗算。
“杀还是要杀的。”红衣女子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你死的不冤,谁让你帮他们写了那个字呢?虽说到现在我也看不明白,但是我晓得,这个字足矣让这个天下,变得好些。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封一二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你这脑子,属实是有些毛病。三观都他娘碎成渣了!”
听不懂游侠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的红衣女子高高举起那只被铁链包裹住的手,想着一拳轰碎了对方的脑袋就好,自己到时候再去她的初一哥哥,俩人一同回那个天下,多好。
就在此时,马车之中,那支被游侠儿用过,击碎了洛阳符箓的树枝破空而出。
以飞快速度朝着红衣女子面门而去,。
那树枝内有符箓,而且是化为雷电的符箓。
红衣女子的手恰好挡住了那根从马车里出来的树枝,却依旧被其中的雷电之势击退了。
临死挣扎?
红衣女子心中疑惑,但是随之便傻了眼。
只感觉马车之内无故出现一人的气息,而且是武夫二品崇山境。
若是平常,压了一个境界她也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如今这个不知来历的人,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
红衣女子倒退之势还未停歇,最后一步还未落地。
只听轰隆一声,一个紫色身影从马车之中窜出,粗布麻衣被那个身影丢在一边。
身着紫色道袍,头戴紫金冠的许初一一步迈出,正是逆风行。
二品崇山境的逆风行,虽说神似不足五成,不至于让红衣女子如同那个金甲力士一般瘫软在地,但也足够让她再后退十步。
等她看清那个身影的模样时,红衣女子眼中一抹神情流过,似是惊恐,似是失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怎么偏偏是他。
换成别人也好啊,哪怕是那个金甲力士,又或者是那个叙戏群。
虽然都是死,但是不至于让少年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啊。
她好像让他失望了。
其实原来是个纸片人的许初一能到了二品崇山境属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细细算来,还得多亏了一心算计沈知秋的儒家亚圣言希。
若不是他想要逼沈知秋,自己心中也不会留下那一点墨迹,从而要了那朵佛门坐下金莲。
游侠儿曾经也劝过少年,问他究竟要什么。
少年知道,自己要的是为清名天下讨个公道,最好能够将那个已经烧成灰烬的家重新拼好。
若是这样,那么一朵金莲能给他的的确是不够。
不过二品,而且无望三品。这对于少年来说,无异于是将他的心境磨得很碎。
但许初一觉得值得,就如同沈知秋赴死一般,这个世上总有些事值得。
他和游侠儿心知肚明,之后的路不好走。光凭游侠儿一人绝对不能走下去,而且自己这个之会操纵符箓的纸片人无疑是个拖油瓶。
所以少年当时只是笑了笑,便拿过了那朵佛门座下的金莲。
对于少年而言,亦师亦友的封一二与他娘亲相比不相伯仲。
他想让娘亲回来,也不想让游侠儿有什么危险,至于清名天下的事,他也不会忘记。ωωω.χΙυΜЬ.Cǒm
总是有办法的,洛阳前辈与封一二都能从头开始,他为何不行?
逆风行过后,少年再出一拳,是受自于武夫叙戏群的那一拳。
这一拳,再让红衣女子退了十步之远。
游侠儿见状,直接将手中春秋长剑扔了过去。
少年不依不饶,借着对面后退的这个空档,使出那一剑山河破。
刹那间,红衣女子手上铁链被春秋长剑击了个粉碎。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还手的意思,对她而言,死了,要好些。
一开始见到少年,她觉得自己这般样子,是她骗了初一哥哥。
但是随着这三招下来,她觉得是许初一骗了自己。
原本她觉得自己真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却可以善待他人的人。
从那一只草环,再到喂自己吃饭,再到花环。
小刀很想问一问眼前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年,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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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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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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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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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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