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
透着古朴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名身穿轻纱银丝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袅袅婀娜的身姿,如烟如柳,清丽婉约的容貌,端的是倾国倾城,明明三十七八的年纪,却依旧娇嫩的像是双十年华。
扫过几人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她仪态优雅的坐到椅子上。
厅上正在商议的几人同时禁声,相护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女子脸上婉约的笑容瞬间少了七八分,细细的长眉皱起,沉声道,“妾身是未来神君的母亲,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垂着头,“启禀夫人,秦肆入魔后引冥魔攻城,被殿下同别人一起抓了。”
“不可能!”女子脸色立刻变了,她拍案而起,声音尖锐,“绝不可能?他不敢抓阿肆的,他不敢!”
几人面面相觑,那名男子犹豫了一下,“可是……武城的人有不少人葬身冥魔腹中,他们大抵不会放过秦肆。”
“不,”女子捂住了嘴,已然逝去了镇定,又是气愤又是担忧,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着几人砸了过去,“你们赶紧去通知那逆子,让他把阿肆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被热茶泼到身上,几人也不敢躲,只能硬生生的受着,心中却不以为意,秦肆只是养子,值得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吗?何况他早就背叛了神族,为了一个叛徒,就连优雅、端庄的仪态都不顾了。
“不会的,不会的,阿肆不会有事的,何况有……他不敢让阿肆受伤,他不敢的……“
女子浑然忘了厅中还有其他人,陷入了狂乱的情绪中,像是自语又像是在极力安慰自己。
“夫人——”
男子开口唤了声,面前的女子忽然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很快便到了一座清幽雅致的庭院。
她揽着云雾而来,染了满头满身的水气,乌黑的发丝贴在苍白的面上,没有半点优雅贵妇的姿态,反而像是恶鬼。
猛地推开书房的门。
正伏案作画的中年男子抬起头,看到她的那刻,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开来,“秀秀,出什么事了?”
“之川哥哥,怎么办?怎么办?“
秀秀哭的楚楚可怜,直接扑进中年男子的怀里,不停的抹眼泪。
秦之川看到她的眼泪,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告诉我怎么了,我好帮你出气。”
秀秀泪眼朦胧的将事情的经过描叙一边,焦急的直掉眼泪,“要是他知道了,不仅阿肆会有危险,就连我们……”
秦之川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到最后,眼神更是充斥着无边的杀意,“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秀秀顿时慌了,“之川哥哥,那怎么办?还有阿肆,阿肆还在他手里,我……”
“秀秀!”秦之川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按在她的纤弱的肩膀上,眼神冷冽的像是寒冰,温柔的安抚道,“冷静点,别慌。”
“阿肆是他的亲兄弟,你是他的母亲,他不敢动你们,何况,我们经营多年,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撼动的!”
听到这些话,秀秀悬着的心安定了许多。
她依偎进秦之川的怀里,“有之川哥哥在,秀秀不怕。”
秦之川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安抚的拍了拍的她的后背,“听说,他这次下山,是为了苏柯的女儿。”
秀秀贝齿咬着红唇,面色不愉快的点了点头,“为了那个小贱人,他疯魔的很,连带着手下的人都疯了。”
“那极好,”秦之川喃喃道,目光有些悠远,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片刻便回神了,他凑近秀秀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好,我这就去!”秀秀面露喜色,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秦之川站在门口,有些失神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低低声音飘散在云雾里,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
武城。
酒楼后厨房。
苏璃陌面色冷凝的盯着地上的人,凤眸中杀意奔腾。
半响,她收回目光,看向哼哧哼哧啃灵药的黑锅,“枯荣怎么解?”
“咳咳咳,”黑锅一个不察,差点被灵果肉噎住,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要解,得先知道布下时的引子。”
说到这里,黑锅白嫩嫩的小脸皱起,有些烦躁的薅了把自己的锅盖头,“引子分很多种,可以是血脉,是灵药,是武技,是毒,是兽,太多太多。”
苏璃陌的脸瞬间沉了下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躺在地上的秦肆,眼中滑过几缕亮光,香肠嘴动了动,虽然没有吐出完整的字句,但是那隐隐的得意却不容忽视。
苏璃陌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走到秦肆面前,狠狠的一脚踹在他裤裆里。
“嗷!!!”
秦肆痛的蜷缩成虾子,捂住自己宝贝满地打滚。
黑锅当场吓懵,手里啃到一半的果子差点掉了。
我的妈耶,小丫头……这一脚踢的忒狠了!
秦肆这忿货十有八九被废掉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苏璃陌脚下动作不停,继续狂踹,哪里最痛就往哪里踹。
“小璃儿,”秦君湮拉住暴走的苏璃陌,俊美的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忧愁,反而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让他浑身的寒气都散了许多,“别脏了你的鞋。”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呜呜,呜,呜呜呜!”秦肆气的眼珠子都红了,肿成猪头的脸扭曲的可怕,然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气的他吐出一大口血。
看到他吐血,苏璃陌脸色陡然一变,急忙回身抓住秦君湮的手,见他没有丝毫异常,这才松了一口。
应该是这些外伤什么的,不会受到枯荣的转移。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秦君湮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抬手将苏璃陌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轻轻说道,“别担心,这些我能解决。”
秦肆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秦君湮,他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才短短一天时间,秦肆感觉自己被折磨的快疯了。
母亲为何还不来?难道,她也不管自己了吗?
“大小姐,大小姐,大公子他——”
苏璃陌正想继续踹几脚的时候,接连几声急呼,惊的她差点把秦肆踩死。
难道苏清然出事了?苏璃陌豁的站直身,满脸凝重,凤眸中蕴满冷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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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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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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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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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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