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史琳特别享受别人的赞美跟掌声,洋洋自得,而看着傅雅琼心里更多了几分对她的好感。
月宝苏在旁边看着,也跟着鼓了下掌,但心里却是毫无波澜的。
雕虫小技罢了。
她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太后。
想必,这太后也是看出了这里面的小九九,只是想成全晚辈想出风头的心思罢了。
“诶,你说她是怎么做到的。”一旁的余惟儿忽然把脑袋伸过来,与她窃窃私语,“黎史琳的画功是很好,
但是能招蜂引蝶这未免也太夸张了,而且这如今已经是入了秋了的,是打哪儿飞来的这么多蝴蝶,这不是在搞笑吗。”
“你也看出来了。”月宝苏笑了笑,接着道,“很简单,只要在画画的颜料里加上百花蜜,以及紫色牡丹的花粉,
就能很轻松的达到这样的效果,而你也说了,这个时节的蝴蝶应该并不多才对,但却一下子飞来那么多,那只能说明,这些蝴蝶都是有人事先准备好的。”
余惟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一脸轻蔑地哼笑了声,“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还当真别人看不出来吗。”
月宝苏眉梢一扬,看了她一眼:她自己方才不也是没看出来吗。
余惟儿自视身份尊贵,是真的不屑于用这手段哗众取宠,她想着,刚想回头继续跟月宝苏说一些什么,但她嘴巴张了张,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很不喜欢月宝苏的才对,怎么能跟她讨论这些。
过后,她又板着一张脸,哼了哼鼻子傲娇极了,“讨厌,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说着,她还瞪了月宝苏一眼。
月宝苏被瞪得莫名其妙,默默的一个白眼抛了过去。
席位上,都是一阵拍马屁的声音,而那副热闹的景象,一下子跟月宝苏跟余惟儿隔绝开来。
余惟儿那一脸轻蔑的表情尤其出格,但估计众人也是习惯了她的不以为然,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不过我也先跟你解释一下,就是说有人在太后面前提出想邀请你参加宴会的这件事儿,我只是听我母亲说过,
当时我没放在心上所以没有细问,可不是故意不告诉你那人是谁的。”
过了一会儿,余惟儿又一脸别扭地跟月宝苏解释澄清。
月宝苏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余惟儿抿紧唇瓣,一脸的不自在。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这些行为很奇怪。
月宝苏轻声笑了笑:“知道了,谢谢你。”
余惟儿愣住了,她错愕地看着月宝苏,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月宝苏竟然在跟他说谢谢?
余惟儿一下子就脸红了。
“谢什么谢啊,我又没做什么,你好奇怪……发烧了难道是……”
余惟儿扭捏极了,隐约之中,还带着一些尴尬,也有些害羞。
月宝苏忽然发现,她还挺可爱的。
“话说今日是太后的宴会,既然史琳都献出自己高超的画技让太后娘娘开心,
不如我们都奉献一下自己的才艺,也让太后娘娘开心开心好吗?”
话音一落,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义,纷纷都点头倒好。
她们这些贵族家的小姐,谁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才艺,虽不一定是精通,但肯定也是能放到台面来展示的。
老人都喜欢热闹,太后自然也是。
能被她邀请来参加宴会的,自然都是她钟意的晚辈,因而也是开心。
她笑道:“可以啊,就不知道雅琼你有什么好主意。”
傅雅琼的余光忽然在席位上角落的少女的身上停留一瞬,之后又笑着说:
“不如就比骑射吧,我们天罗朝是骑射上的国家,学习骑射一直都是我们天罗朝的传统,
莫说我们这些官女子,就算是寻常的普通百姓人家,也有女子学习骑射。
而这一项的话,想必大家都是会的,不如就比试这个如何。”
众位女子就没有不同意的,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都想在太后面前大显身手。
唯有席位上的月宝苏眉目一沉。
的确。
天罗朝的子民大都会骑射,这是本朝的习俗,尤其是这些个有头有脸的官女子,更是从小学习骑马射箭。
月宝苏的话,若说骑马,她也只会一点,更别说齐射了。
因为像是一些舞蹈、绘画、乐器等等的技艺,都是要从小开始抓的,年纪过了就很难学得好,而天罗朝虽说人均擅骑射,但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去打仗。
因而,在住进将军府以来,容珩都是偏重让她学习才艺,骑射方面的,都是往后才开始学。
前世,她就是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学习骑射的,但她对骑射并不感兴趣,骑马也只是个半吊子,更别说要锻炼手臂力量的射箭了。
她爱漂亮,觉得把手臂锻炼得硬邦邦的不好看,因此一直都很排斥,骑射方面的成绩,她前世也是勉强及格而已。
骑马就还好,因为出行用得上,至少上了马是不会摔下来的,但是骑射……
自从前世离了护国将军府后,她再也没有拿起过弓箭,如今,让她射箭,别说射中靶子,就算是拉弓都不一定有那个力气。
“既然是比试,那就一定会有输赢,要玩儿就要玩儿得刺激一点的。”
黎史琳说,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赢的话就看太后娘娘赏赐什么了,太后娘娘是天罗朝最尊贵的女子,就算是赏赐一个橘子,那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琇書蛧
若论说话有考试的话,傅雅琼绝对是第一名,毋庸置疑的。
不过短短的一句,既奉承了太后,也不会让太后难做,因为从她太后手中赏赐下去的东西,那就是镀了金的,
她笑得十分温婉,眸底却有狡猾一闪而过,令人难以捕捉,她又接着说,
“输了的话呢……我们大家都是身份的人,而且比试为的就是快乐,那也大可不必的弄得太过分,就罚那个最后一名的,在场学狗叫吧。”
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
月宝苏却是眉头紧锁,这看似是普普通通的玩笑话,无伤大雅,但其实不然。
一个堂堂的名门嫡女在一众下人以及官女子面前学狗叫,成何体统?
而且……她不会骑射,在座的这些人多少都是学过的,那输的只会是她。
月宝苏的身份不是普通的官女子或者是贵族,她是北洲的公主,代表的是北洲的子民,
若是她输了,今日的事情又传了出去,还不知会变得多难听。
‘堂堂北洲公主把自己当狗在众目睽睽之下学狗叫’,又或者说‘北洲果然是蛮夷之地,就连公主也跟个狗似的’。
这些话传出去,多刺耳啊,也只会贬低北洲子民。
原来,这个就是余惟儿所说的陷阱,在骑射是一项普遍被众人学习的技能,谁又会觉得这是个离谱的提议呢。
月宝苏看着现在还好拒绝,便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傅雅琼却比她动作更快,立即笑眯眯地看着她,抢先一步道:
“宝苏公主应该没有意见吧,听说你们北洲国家也是擅长骑射的,皇室子弟经常会举行大型的狩猎,我们可是很期待您大展身手呢。”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将月宝苏要道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
众人都听说过月宝苏的大名,在傅雅琼话出之后,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月宝苏如今是……骑虎难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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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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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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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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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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