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小红马要撞上秦明身前,忽然传来一道鸣笛声。
这道鸣笛声空灵而神秘,甚至是尖锐的,听了直让人脑袋嗡嗡作响。
这种感觉,就仿佛有人用唢呐在耳边猛吹一下,听着都叫人恍惚了。
可就是如此的一道锐利得让人难以入耳的鸣笛声,竟然出奇地让暴躁不堪的小红马安静了下来。
小红马原地转了几个圈,摇头晃脑,居然乖巧了起来,甚至还缓缓地朝吹笛人走去——月宝苏。
在场众人再一次被月宝苏震惊了,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好几个人嘴巴都忘了要合上。
镇北侯瞧见松了口气,忙跑过去看儿子有没有事。
秦明深被狠狠的摔下了马,甚至还加重了腿疾,可即便如此,这都不能让他绝了对小红马的心思,仍旧眼馋地看着朝月宝苏走去的小红马。
小红马走到了月宝苏的旁边,还用脑袋乖乖地蹭了她一下。
月宝苏抚摸了一下小红马,又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笛,虽不似旁人那般震撼无比,但也是有的。
她没想到,这个玉笛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效。
这个玉笛是同她一块儿出生的,算是她的胎玉。
她握玉出世的那天,北洲一直闹旱灾的南部忽然就下起了暴雨,解决了被干旱折磨的百姓,也因此,她被视为能给北洲带来祥瑞的公主。
这个玉笛其实月宝苏一直不以为然,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握玉而生。
前世的她猜测这或许是父王母后为了安定受灾的百姓又或者是为了稳定人心所编造出来的言论,而那场破了旱灾的祥雨,只是凑巧。
若她真的能带来祥瑞,北洲就不会被灭了。
而她之所以知道玉笛可以安抚小兽,是因为前世有个神秘人知道了她握玉出生的事情,专门找到了她,想以重金购入玉笛。
当时月宝苏正跟宫以弘在蜀南受苦,是最缺钱的时候,那神秘人想要买她的玉笛,她原是不肯的,毕竟这玉笛跟了她二十年,
不管握玉出世的传说是真是假,玉笛都是她的一个念想,但因为当年日子实在艰难,最后才不得已卖了。
神秘人花了整整三千两,可若拿这三千两买寻常玉笛,不知能买多少根,而就在跟那神秘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正巧附近有毒蛇伤人。
那是月宝苏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瞧见这玉笛的作用。
原来那暴躁伤人的毒蛇在听到笛声后,竟然盘缠在了那神秘人身上,亲切的就好似神秘人是生它的蛇母一般。
当时月宝苏就震惊了,从未想到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玉笛会有如此功效,毕竟这玉笛声音刺耳,她好端端的也不可能吹响。
二十年来,这玉笛就仅仅是她身上的一件装饰品。
如今回想起来,小红马变成傲战在镇北侯府被养废,本应立下赫赫军功的战马沦落为一只孱弱的肥马固然令人可惜;
但这能安抚百兽的玉笛在她手上二十年却不曾发挥其作用,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可惜的事情。
“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
“是啊,这玉笛真是精巧啊!”
“宝苏公主,你能不能说说这玉笛是在哪里买的,我也好想要一个。”
……
众人一下子从对小红马的好奇转向到了月宝苏的神奇玉笛上,纷纷围了上来,迫切地想要知晓这玉笛的来源。
月宝苏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十分理所当然地缩在了男人的身后。
众人不死心地想继续询问,可瞧见容珩那种冷峻而阴沉的脸时,慌的一批,不约而同地纷纷后退,但看着月宝苏手上的玉笛,仍旧想要。
月宝苏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抬眸,却瞧见了男人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月宝苏心头一紧,讪笑着,脑子飞速地运转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时,男人却缓缓地转移了视线。
而另一边,秦明深就算见此情形,心中也仍旧不服,咬牙:“这算什么,要不是有那个玉笛,那马肯定不会这么听她的话。”
这话一出,月宝苏是真的直接笑出了声儿。www.xiumb.com
秦明深似乎是忘了,若不是她控制了小红马,那他现在不死也得半身残,
是她把他从鬼门关里拽回来,没有一声多谢也就罢了,竟还这般的狂妄。
月宝苏好笑地看着他:“秦明深,你还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吗?你就这么想死在马蹄下。”
秦明深脸色一变,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死里逃生,可那小红马难得一遇,就这么放弃,他是真的很不甘心。
“月宝苏,你开个价吧,不管多少钱,你想要什么,本世子都给你,你只要把这匹马给我。”
最后,秦明深只能这样说。
即便他现在腿疾复发,疼得满头大汗,但心心念念的还是小红马。
“够了。”
月宝苏这边还没开口,镇北侯就已经忍不住了,他目光灼灼的瞪着秦明深,训斥道,“今日你还嫌丢人丢地还不够吗?
今日宝苏救了你两次,若不是宝苏,你这会儿不是没命就是名声扫地了,你为何就不长教训,不知悔改。”
镇北侯痛心疾首,是真的对他失望。
说到底,这马再好也只是一匹马而已,可从这件事上,他却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度量小、没理还不饶人,不但不是君子,甚至还是个小人。
这让向来光明磊落的镇北侯心里很难接受。
秦明深看到了父亲脸上的失望,心里也很难受,虽然还是眼馋那小红马,但最后也没敢再说什么。
镇北侯摇着头,失望透顶,他不再看秦明深一眼,让底下的人将他带去马场的休息室看大夫。
“秦伯伯,您别难过,世子只是还没长大,所以才有些幼稚。”月宝苏说,笑得乖巧,她抿了抿唇,不舍地说,
“既然世子这么想要小红马,不如就把这一匹马送给世子吧,宝苏没关系的。”
她说着,声音软软糯糯,别提多懂事了。
这听着像是谦让的话,但阅人无数的秦明深几乎是立即就听出了里面的绿茶味儿。
瞧她这话说得多委屈,多勉为其难啊。
恐怕只要稍微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儿子去抢夺一个小女孩的心爱之物。
而结果,镇北侯也当真是这么做的,他叹着气,看着月宝苏的目光多了几分宠爱:
“还是你懂事,但真正年纪小的是你。那臭小子都已经二十还小什么小,他年纪都快比你大了一轮了。
罢了,不用管他,这马你就自己留着,给他也是浪费,说不定好好的一匹马还会被他弄成跟他一样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马。”
月宝苏乖巧地点点头,微微一笑,却心想:侯爷,您真相了。
前世,这小红马可不就是被养成了跟秦明深一样的废柴嘛。
秦明深恶狠狠地瞪着月宝苏,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极其凶悍。
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真的是虚伪极了,不仅厚颜无耻,还踩着他来展现自己的大度跟聪明,简直该死。
秦明深心里刚对月宝苏产生的好感,这会儿就被狗叼走了,还是跑得无影无踪的那种。
月宝苏,本世子记住你了,你给本世子等着,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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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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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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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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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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