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今天是护国将军府的好日子,笃定他不敢惹事。
那次从护国将军府回去之后,他倒是也没有挨他父亲的鞭子,但也是一顿臭骂,被他老爹疾言厉色地指着鼻子教训。
“你在外面多混我不管,但护国将军府的人你少招惹。”
“你什么时候肚量这么小,竟然去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她已经没了父母、没了国家,你还想怎样,不要太过分了。”
“宝苏那姑娘我很喜欢,别让我知道你再针对她。”
……
他老爹的警告仿佛再一次回荡在耳边,但月宝苏的确是让他上火得很。
权衡利弊,思前想后,最后秦明深也只能咒骂一声,发狠似的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气哄哄地离开。
跟着月宝苏的几个护卫松了口气,心觉躲过一劫,而再看着旁边神色凌厉的少女,他们也是觉得奇怪。
公主向来温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这都知道镇北侯府的世子性格暴躁,这要是真被激怒了,动手了,那可怎么收场才好啊。
护卫们满心无奈,但作为下人,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月宝苏的算计之中。
她的话听着难听的,但也并没有太过火、挑战到男人的底线。
秦明深容易生气,性格也不好,但也不至于动不动就火山爆发,尤其前几日他还被容珩跟镇北侯警告过。
只是这秦明深是当真有病,每次都来招惹她,是真烦的很。
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就比如她把他家祖坟给刨了似的。
虽然秦明深的出现多少让她心情不快,但她并非会被庸人烦扰的人,在马厩找不到大象后,就直接去找马夫让其带路。
今日是马车开业的日子,场里忙不过来,月宝苏还想着不要太过麻烦马夫,到头来也是要麻烦这一遭的。
月宝苏离开了,而这时在角落处有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赫月。
叶赫月对马没什么兴趣,她只对权利跟男人有兴趣。
男人是获取权利的最快捷径,而镇北侯世子就是她选择的目标。
她冷冷地笑着,呢喃:“这月宝苏是怎么了,这胆子不仅越来越大,甚至还越来越不上算了,连镇北侯世子都敢得罪,真是不想活了。”
叶赫月嗤之以鼻,也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理了理妆发,就上赶着跑到了秦明深跟前。
秦明深这边心火躁得很,在心里不知对着月宝苏的脸骂了多少句脏话,他瞅着眼前忽然冒出的姑娘,皱了皱眉。
“好狗不挡道,滚开。”
他十分不客气,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叶赫月知道秦明深向来没什么贵族子弟的教养跟绅士,可一出口就是滚蛋的,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不留情面。
她可是长得那么漂亮呢!
叶赫月心里有些尴尬跟不忿,但她表情管理极好,笑得很温和,不仅不当场发怒,甚至还给秦明深递过去了一张手帕:“世子殿下,您没有伤着吧,先擦擦!”
秦明深知道自己此时身上并不好闻,但他自小心高气傲,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狼狈,不过在经过月宝苏的疾言厉色跟锋利后,再面对叶赫月这样温柔如水的女孩时,心里的怒火多少能缓了缓。
他接过了叶赫月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还说了句‘谢了’。
叶赫月见他神色稍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的美人计奏效了。
她的手轻轻抚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嘴角含笑,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那宝苏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世子哥哥呢,好歹也得顾及镇北侯府跟护国将军府的交情啊!
作为女孩子,她可真是太粗鲁了些,世子哥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哦,宝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秦明深听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本世子记得,你好像跟月宝苏关系很好?”
他并非故意打听,只是这金字塔顶尖的权贵圈就这么点大,而也如她所说,他们两家关系好很好,他去护国将军府,多少也见过几次叶赫月来将军府。
叶赫月是何许人,当下就听出了秦明深的潜意思,而她自然也不会让秦明深觉得自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她轻声细语地解释说:“其实我跟宝苏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我是听说她性格孤僻,所以才经常去将军府开导开导她。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的性格也还是一样,我都有点受不住了,但是想想,她也的确是可怜,毕竟北洲国没了,她也成了个丧家犬,我还是挺心疼她的。”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
如此高级的以退为进的绿茶,怕是没几个男人能够抵得过她的话语。
瞧瞧,她多体贴善良,即便一直不喜欢月宝苏,也耐着性子一直去找她,包容陪伴。
不过叶赫月还是算错了,这一招用在别的男人身上还好,可在秦明深身上并不管用。
他秦明深可不是什么好好的贵公子,他吃喝玩乐,经常出没怡红楼,温香暖玉,夜夜笙歌,女人争宠的手段他见得多了,来来去去也就这几招,只是看谁手段更高明而已。m.χIùmЬ.CǒM
“行了,你差不多的了,我的胃可没你想象的这么坚强。”
秦明深嘴角一抽,颇为嫌弃地把手中的帕子扔还给了叶赫月,还一脸讽刺,
“你跟月宝苏怎么样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说与老子听吗?无非就是想展现你的善良大度,好让我对你另眼相待。”
叶赫月一愣,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秦明深向来是嘴巴不饶人的主儿,甭管对面是妙龄少女还是老弱病残,他说话都一样毒:“虽然你老子没用,但你好歹也是铁泰王的孙女。
踩着往日姐妹来表现自己的优秀,叶赫月,铁泰王府就是这么教你的?就这点能耐吗。”
叶赫月浑身僵硬,一时说不出话了,脸上一顿燥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秦明深‘切’了一声,对于叶赫月的做法嗤之以鼻:“这招老子见多了,你省省吧,你长得是有点姿色,但是老子还没想成家立业,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烦。”
一想到成婚以后就不能随时跟着他的兄弟去浪,他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女人嘛,外面有的是,何必在家里养一个。
把叶赫月数落一番后,秦明深很不愉快地离开了,甚至心情更差。
月宝苏是不识抬举,但在他看来,叶赫月这种笑里藏刀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两个比起来,甚至月宝苏还好点。
至少月宝苏是明面上真刀真枪地跟你耍横,而叶赫月是暗着来耍心思,这要是真娶了,这府邸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
叶赫月脸色涨红,窘迫不已,即便周围没什么人,她也觉得丢人丢大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竟然也敢这么说我,你要是没个当镇北侯的爹,你看我理不理你。”
叶赫月恨恨道,记住了这一羞辱,但她也想明白了,自己这一招对秦明深不管用。
只能换个人选。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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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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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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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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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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