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记兰臂轻舒,勾搂住他的肩膀。
还用右手撞了撞他胸膛后,才满脸促狭猥琐地小声道:“怎么样,那花魁娘子的滋味不错吧?”
马子健顿时一脸无语,看着这老色胚姐姐,由衷感谢老天给了她一副女人的身子。否则,就这泰迪一样的性子,还不知要祸祸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于是他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带着几分痞气道:“阿姐,这种滋味我形容不好。要不改天你给我找个姐夫,然后好好跟我讲讲?”
谁知彪悍的马若男啥话都敢说,当即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得找个精壮的,否则老娘还没品出滋味,他就四大皆空了,该多扫兴?”m.xiumb.com
话题进行到这儿,马子健直接败退,赶紧说正事儿:“阿姐你今天忙不?”
“不算忙,怎么了?”
“带我去顺天府看看那田荷珍和崔浩?”
“你这是还在怀疑我的办案能力?”她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
“哪能呢,我就是想跟阿姐学学,多涨涨见识。”马子健赶紧陪笑,还尽量摆出无辜的神色,拿姐弟亲情来迷惑对方:“毕竟那案子都看似铁证如山了,阿姐却仍不放过每个细节,专业精神让人钦佩。”
“那是,我们办案子就要这样,毕竟每个案子都人命关天啊,千万可马虎不得。”说着直接掉头,拎着马子健就往外走:“既然你今天这么勤学好问,阿姐就勉为其难不吝赐教一回。”
一直等走到大门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啥时候不放过那案子细节了,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晃点我?”
“没有没有,阿姐聪颖神慧,我又怎么敢班门弄斧?”马子健打死不承认。
“嗯……还别说,让你这么一折腾,我也有些觉得那案子蹊跷了。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姐弟就再去看看。”
“阿姐英明。”
到了顺天府快班,马若男先是翻出了案子的卷宗,扔给马子健道:“情况都在里面写着,你先看看,有啥想问的就说。”
说完,就将腿翘在椅子上,还有个机灵的白役给奉上一杯香茶。
马子健瞅了一眼,当即明白自家老姐在衙门里,应该混得挺如鱼得水。毕竟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性子又那么彪悍……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位地头蛇,很方便自己查案子。
随即翻起案子卷宗,只见上面写着:死者吕亮,字儒德,河南颍川人士,今年四十七岁,在颍川有良田三顷,雇人耕种。发妻早亡,续弦一位比自己小二十岁的良家田荷珍,膝下无子女,只有一位管家和一位丫鬟。
这些基本情况他已知晓,又翻到案情部分:四日前,吕亮应故友相邀,举家至京城担任王府西席一职。
当夜据其妻田氏交代,吕亮出船舱散步透气,期间未有异常。待游方郎中王麻子起夜时发现,已中毒身亡。
紧接着就是案件的调查,与马若男说的一样:捕快们从田荷珍的行李中,搜出半包砒霜,丫鬟娇儿交代田荷珍与崔浩乃同乡旧识,疑两人有奸情。
娇儿还交代当夜撞见鬼鬼祟祟的崔浩,以及田荷珍借故离开过船舱,时间与被害人毒发时相符……
在科学并不昌明的古代,案件调查成这样,已然算板上钉钉了。就算交到刑部审核也会顺利通过,只待秋后开刀问斩。
不过,他就是来鸡蛋里挑骨头的,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还真找出一个疑点:“阿姐,仵作的验尸报告里说,吕亮的嘴里发现一根灰色毛发,这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个呀……”马若男悠哉地喝着茶,漫不经心道:“仵作老陈的确发现了一根毛,应该是狸猫之类的,估摸着是船上有人带了只狸猫?”
“绝对没有。”马子健摇头,道:“我跟你阿福就在船上,可以确定船上没任何人养狸猫。”
“或许是移尸的时候,不小心沾染到的?”
“也不太可能。”马子健还是摇头,道:“卷宗上写着是从嘴里发现的,而不是嘴边。假如只是无意沾染上,最多会是嘴边,又怎么可能到嘴里边?”
“这……”马若男被弄得不耐烦了,反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他临死前,咬了一只狸猫?”
“我不知道。”马子健摇摇头,神色不由凝重起来,道:“阿姐,能不能让我去见见田荷珍与崔浩?”
“没问题。男牢女监的头儿我都认识,不过也别呆太长时间。”
“知道的。”
“那先去见田荷珍,还是崔浩?”马若男又问。
“田荷珍吧。”马子健思忖片刻,道:“她一介民女,性子柔弱没主见,比崔浩容易攻破些。”
“行,我让牢头儿给安排间安静的禁室。”
果然,有这样一位地头蛇,办事儿就是方便。很快就跟着马若男进了女监,推开禁室的房门。
昏暗的房中不见天日,只有一盏灯火隐约照亮视线。
田荷珍此时同船上相比,憔悴了很多,手上还留有夹棍的伤,惶恐不安如一只落单的小兽。
“还认得我吗?”马子健将灯笼挂在一旁,才使得禁室的光线亮了些。随即又掏出一瓶药膏,道:“这是安仁堂的跌打膏,拿着疗伤吧。”
田荷珍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情愫十分复杂,有愤怒、有害怕、更多的还是不解,最后化为一抹麻木,也未接药膏便道:“谢过大人了。”
马子健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神色大变,呵斥道:“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勾引野男人谋害亲夫,还敢在我面前甩脸子?”
一同前来的马若男毫无防备,不知弟弟突然发什么疯。
就在要出口阻止时,却看到马子健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她当即明白什么,暗暗咽下了这口气。
田荷珍先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忍无可忍地崩溃反击:“你这无能狗官,查不出谋害我夫君凶手便也罢了,还为了你的前程污蔑我与崔浩通奸,坏我等的名声。我就是死后变成厉鬼,也会找你索命的!”
一番驳斥如杜鹃啼血,声声带泪,令马若男神色不由悚然一变。
马子健却好似冷血的禽兽,见状非但不羞愧,反而还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装?……实话告诉你,你那相好的刚才已经招供了,说是你水性杨花勾引了他,一心盼着与他双宿双飞。”
“那夜以为你只是找他出来偷情,在江上来点刺激的,没想到你竟道出毒杀亲夫的计谋。他见吕亮已喝下毒药,惧怕你俩奸情暴露,才不得已上前帮忙制住痛苦不堪的死者……你这毒妇当真蛇蝎心肠,该当众凌迟给剐了!”
话音落下,田荷珍如遭雷殛,娇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面色煞白无比。
就在马子健以为攻破她心防时,却见她猛然狂笑起来,尖利的笑声犹如夜枭:“哈哈哈!……好一个狗官,果然耐不住性子就屈打成招,逼得崔浩这般污蔑我。”
“好,好呀……反正在这监牢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干脆就死在你们面前,也好了结你这狗官心愿!”
言罢,猛然起身竟向一旁的石壁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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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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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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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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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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