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现在居然连看也不肯看她一眼。
莫笑鱼,为什么你总是要破坏我和阿迟的感情,三年前你就该死了的。
她一闪而逝的杀意没有躲过九儿的眼睛,瞥了她一眼,九儿冷笑,蛇蝎心肠,说的就是她。
风母也检查出来了,医生说她腿摔骨折了,一想到是谁害得她,登时看着他们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她啐了一口,不顾仪态大骂道:“莫笑鱼,你这个贱人,之前就死皮赖脸缠着阿迟,我不同意你就怀恨在心,现在居然还害得我骨折,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狠。”ωωω.χΙυΜЬ.Cǒm
莫笑鱼冷眼看着她,“我但凡狠心一点,都不会被你们害得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当年的场景又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一时间耳边只剩下“继续”二字,恐惧,绝望将她层层包裹,入眼可见除了一片猩红什么也看不见,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九儿见她神情不对,心一紧,赶紧握住她的手,“妈妈,听我说,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都过去了,我在,九儿在。”
莫笑鱼却是陷在回忆之中,对外界什么反应都没有。
九儿一遍遍跟她说着话,小手捏着她的虎口,慢慢按着。
冷云桥扶住她的肩膀,“笑鱼,别怕,醒醒。”
莫笑鱼眼眸轻闪,看着他们,眼里有片刻的茫然,随即想起了刚才的事,“我…刚说出一个字,她身子忽然软软倒了下去。
冷云桥伸手接住她。
九儿急红了眼,“妈妈!
“九儿,你先去睡会儿吧。”
翌日,冷云桥买完早饭回来,见她还睁着眼守在床边,轻声开口道。
九儿摇头,“等妈妈醒来我再睡。”
冷云桥知道,她是被吓到了。
三年前,他正巧陪母亲来医院做学术交流,母亲在里面开会的时候他闲来无事在医院里随便转转,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神情惶恐,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依旧吃力地往前爬着。
看到他,她伸出双手,眼里满是哀求,“请救救我的孩子。”
她看着实在是可怜,他本来是想送他去医院的,却被她死死拉住,使劲地摇头,“换,换一家。”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他只好把她送到附近的另一家医院。
九死一生,医生几次下病危通知书,他赶紧联系母亲,总算是把她救了回来。她醒来后,抱着孩子无声落泪。
她没主动说发生了什么,他也没问。
后来,她说请他带她出国,他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就这样,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她不是第一次晕倒,尤其是刚去的第一年,她情绪崩溃也是家茶便饭的事。
小九儿从小看着妈妈这样,还不会走的时候便爬到床边,缩在妈妈怀里,说着他们不懂的火星语,也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力量吧,莫笑鱼每次都挺了过来。
于是每次她晕倒,九儿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困了就拿手掐自己大腿,一刻不敢松懈。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冷云桥叹了口气,心疼莫笑鱼,也心疼九儿,把她抱起来放在莫笑鱼身侧,“乖,靠着妈妈睡会儿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她舍不得离开她最爱的九儿的。”
九儿眨了眨眼,握住莫笑鱼没有扎针的手,低头看到腕上浅浅的痕迹,摇头,“不了,我等妈妈醒了再睡。
见她坚持,冷云桥也不再劝,拿个椅子坐在她旁边,打开刚买回来的早餐,“来吃饭。”
“等下,我先给妈妈喂点水,她嘴巴有点干了。”
“嗯。”
喂完水后,九儿才肯吃饭,吃完又守着莫笑鱼。
冷云桥拿毛巾莫笑鱼擦了下脸,拉着椅子坐在另一边看着。
风迟斜靠在墙上,一夜未睡,神色显得很憔悴,一身烟味,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烟。
他拿着早餐走进来,看到桌上的盒子的时候愣了下,对上九儿的视线,慌乱了下。
九儿低头视线落在他手上,心里有些嘲讽,懒得跟他说话,白了他一眼,接着又回头看向妈妈。
见状,冷云桥也收回了目光。
比起怨恨,这种忽视更让人难受,仿佛对他无话可说一样。
他遮尬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向躺在床上的莫笑鱼,忍不住想要上前。
“站住。”九儿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地传到风迟耳中,她头也不回道:“这里不欢迎你,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九儿,我。”
话还没说完,九儿缓缓回头,跟他直视着,淡淡问道:“如果我妈妈和你妈发生冲突,你帮谁。”
他沉默。
九儿继续问:“如果你想娶我妈妈,但是你家里人不同意你怎么办。”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问出第三个问题,“当初你和我妈妈在一起,是因为她长得像白诗雅,那么现在,你这样死皮赖脸地黏上来,是因为喜欢还是内疚。”
风迟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九儿摊手,嘲讽地看着他,“所以,你缠上来有什么意义,你凭什么觉得我妈妈要原谅你,当初你对她的伤害那么大,如果不是遇到了冷叔叔,那这个世界上早就不会有我们了。如果你发现你爱上我妈妈了,那就麻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因为喜欢,所以伤害,不好意思,我搞不清楚其中的逻辑,要只是觉得内疚的话,大可不必,当初你是怎么伤害我妈,我会一点点讨回来。”
她手指着门口,“现在,请你出去,但凡你有一丁点的良知,就不要再刺激我妈妈了。”
风迟脸色煞白,僵在原地。
许久,他才终于醒过神来,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是想看看莫笑鱼和九儿的,她们本该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但现在,他竟是连直视她们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来。
三年前他没有保护好莫笑鱼,三年后,别说保护,仅仅是看到他,都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对不起。”说了一句,他转身仓皇而出,背影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九儿轻嗤一声,虚伪至极。
扭头忽然看见妈妈眼睛动了一下,她大喜,“妈妈!”
冷云桥也赶紧看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的风迟身子一僵,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深呼一口气,他快速开门出去了。
莫笑鱼看也没看那边的动静,只看着第一眼看到的女儿,心情起伏不定,摩挲着她的小手,“对不起,又吓到你了。”
九儿眼睛一红,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妈妈醒了就好,饿了吧,冷叔叔买了早饭,可好吃了。”
说完,她背过身子,眼泪瞬间滑下,随手拿胳膊抹了下,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抹越多,紧咬着唇,这才勉强控制住了些,拿起桌上的早餐脸上挂着笑走到床边,冷云桥已经撑起桌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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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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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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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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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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