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解开大黑布袋想一探究竟,没承想里面绑着的老者竟是马家家主,他惊讶道:“老家主?”
陈玉知听闻后不敢相信,堂堂西凉马家的家主怎会落到两个三品小毛贼手中。
老者有些憔悴,他看着面前男子唤自己家主,想来应该是马家之人,但这张脸十分陌生,他并不认识。
马腾说道:“你是?”
“我叫马岱,乃是偏房之人。”
马家偏房曾是一些老辈容纳小妾之地,虽也在马家大宅之内,但并没有多少人看得起她们,这日子过得也格外艰辛。
踏破铁鞋无觅处,两人本还在想应该如何接近老家主,但此时将他救下便有了话语权,陈玉知连忙上前扶起了老家主,一番虚寒温暖后打算先送他回马家大宅,老者亦是抱有一丝侥幸,方才听闻那两人要将自己埋于地下,马腾心灰意冷早已经做好了入土的准备,这一把年纪活倒是活够了,只是对那小妾还有些牵挂。
马腾低声说道:“帮我把这两人抓回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锦观城内,马家此时乱成了一片,在家主失踪后众人里外寻了好几天,当得知无果后马家长子与次子便动起了家主之位的心思,虽说家里还有位长辈,但那女子毕竟只是个小妾,从名义上也无法主持大局。
次子马宁儿带着一众门客立于大厅之中,马家大厅金碧辉煌,其之宽阔可容乃百人。
长子马烈说道:“二弟,你这是何意?”
马烈身后亦是站着不少马家府卫与门徒,那数杆亮银枪在厅内熠熠生辉。
马宁儿森然道:“爹先前曾有意让我继承家主之位,如今无人主持大局,我自当挺身而出!”
马烈笑了,此时身后有府卫与门徒的支持,就算动手他也不怕,“二弟,且不说你所言是否属实,但爹如今生死未卜,理应由我这个长子来抗下重任才是!”
次子马宁儿直接将亮银枪提在了手中,他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日这家主之位我必取之,你若不服便动手吧!”
马烈人如其名,性子耿直刚烈,他也不多言,银枪一点而出,寒芒破风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两方人马开始了厮杀,要说这枪术,马烈在年轻一辈也称得上无人能敌,他马宁儿可是腹有良谋之人,怎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出手。m.xiumb.com
马烈拉着枪尾收回了劲力,而后再有突刺不断,枪势之汹涌欲将对方置于死地,自古无情帝王家,但这一方豪门亦是如此,有野心的地方通常都不讲情面。
马宁儿冷笑,他单手横枪不断抵挡着面前寒芒,他自知若比枪术根本胜不了对方,所以事先便准备了暗招,一把石灰粉自其手中撒出。
马烈猝不及防下失去了视线,他怒喝道:“无耻!”
事已至此,马宁儿并不打算留手,就算是亲兄弟又能如何!他转身便是一招回马枪,枪尖直刺对方喉间。
暗处有一人露出了阴笑,这些年的蛰伏终于到了尾声。
马烈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刺痛之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马家枪下,真是可笑……
一道青色剑罡破空而来,亮银枪那坚不可摧的枪尖被击成了碎片,这一幕让马宁儿心头一震,陈玉知自己也未曾想到,这无影青罡在自己六品境的加持下竟会有如此威力。
“都给我住手!”马腾缓缓走进了大厅,他此时一脸厉色,亦对两子失望透顶。
厅中众人都放下了武器,马宁儿与马烈同时唤了声:“爹?”
马腾走上了高台,而后坐在了那玉石雕琢的家主之位上,他喝道:“你们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马宁儿跪在了地上,他装作关切地说道:“爹,这些天您去了哪里?”
老者并没有理会两人,他心中有气,若不是遇到了陈玉知与马岱,只怕自己已经被活埋了,而眼前这两人平日里总是言道自己有多么孝顺,可在这关键之时并没有去想办法找到自己,而是在族中争夺家主之位,养得如此不孝之子,他怎能不气。
老者喝道:“马岱,将那两个毛贼带上来!”
陈玉知与马岱将那一高一矮两人扛到了厅中,马烈看着负枪少年喝道:“马岱!这是怎么回事!”
他言语中透着股斥责之意,但马岱可没有理会他,如今自己已是枪仙传人,亦是西府玄甲龙骑的统领,就算自己是偏房之人又当如何?此时他已今非昔比!
一桶冷水泼醒了两人,那高瘦男子见势险些吓尿了裤子。
马腾森然问道:“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
两兄弟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说道:“马老家主,我们也不知晓那人是谁,更不知最后要绑得人是您!求您饶过我俩的狗命吧!”
“来人,上刑!”此时的老者已经没有了在林中的虚弱模样儿,杀伐果断之姿甚是威风。
那较矮男子喊道:“马老家主,那人总是黑衣蒙面,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有一块玉佩作为订金而已……”
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翠绿底纹内嵌斑斓,玉中一匹骏马栩栩如生!
“呈上来!”
马腾见此玉佩浑身一震,而后狠狠将其甩到了长子身前,他喝道:“马烈,你还有何话说!”
马烈一脸茫然,这玉佩是当年自己降生时父亲所赐,玉上骏马乃是马家族徽,此玉由数位能工巧匠打造,天下地下仅此一块,只是不久前马烈发现此玉丢失,若被马腾知道定会指责自己一番,故而后者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导火索。
“爹,这玉佩我已丢失许久,实在不知怎会落入这二人手中,您一定要相信我!”
马宁儿见此更是装得义愤填膺,他说道:“大哥,没想到你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竟做出此等恶事,实在令人不齿!”
老家主经不起众人的煽风点火,他喝道:“来人!将这不孝子给我押入族中水牢!”
“爹,我是被冤枉的!”
马烈被府卫押了下去,那水牢建于地底,周围都是坚厚的石墙,分为两层,上层蓄水,下层关押,机关一开便可将牢房淹没,被关入水牢之人无法坐下休息,更不得眠,不出几日便会支撑不住,而后倒入水中溺毙,此过程十分漫长,可谓是杀人诛心。
陈玉知看了一眼马岱,低声说道:“此事有些蹊跷,马老家主是不是太草率了?”
马岱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多言。
“老爷!您终于回到了……”
一道倩影自厅后翩然而至,随后扑进了马腾怀中,那女子看上去莫约三十有余,一袭红衣,风姿卓越,厅中众人都盯着她大饱眼福。
马腾抚着那女子的秀发,安慰道:“没事了,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那女子依靠在老者胸前,低声道:“只要老爷平安,妾身愿以性命相抵……”
陈玉知凑到马岱耳边问道:“这女子可是马老家主的女儿?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黏人?”
马岱叹了口气,悄悄回答道:“这是家主的小妾,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应诗诗。”
青衫少年被惊到了,这老家主如此高龄,在少年看来都已经半截入土了,竟还能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妾,陈玉知对其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者与应诗诗携手离开了厅内,陈玉知打趣道:“小马,这老家主果然有两把刷子!”
马宁儿盯着那红色衣衫,紧紧握住了拳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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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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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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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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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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