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鳖隐蛊母不除,药王谷难有安宁……
黑夕娘对着陈玉知嫣然一笑,说道:“年轻人,可否借你的黑剑一用?”
青衫少年有些犹豫,他自是知晓黑夕娘要做什么,便说道:“我剑下从不枉杀好人……”
那典雅风韵之中此时有些了幽怨,在少年看来更是摄人心魄,她说道:“等你到了我这般年纪,方会知晓世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都是执念作祟而已。”
“我今日虽将身死魂消,但若来日谷内草木新生,嫩芽鲜翠,且有欢铃于溪边,有花楹于山野,那我黑夕娘死得其所!”
此言让众人动容,这些年药王谷确实是止步不前,谷内黑白两脉只知晓争夺药王之位,却不知已然衰败。
一声哀怨剑鸣响起,黑剑月华自剑鞘凭空而出,落到了黑夕娘手中,她对着黑剑幽幽叹道:“连你也在可怜我吗?”
众人退去,药王谷祠堂之内仅留下黑夕娘一人。
她对着祖宗灵牌问道:“这黑白两氏不能通婚的祖训也不知道是由何而定……”
黑夕娘最后想问一问白青空,若是没有黑白两脉之分你会不会娶我?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那一株花楹草便说明了一切。
陈玉知搭着陆小音的肩膀说道:“走,陪公子喝酒去!”
陆小音没有多言,她知道黑夕娘方才那一番话语让少年有些难受,毕竟他九公子可是个性情中人。
晚间白川芎酬谢陈玉知一行,但药王谷遭遇此等不幸之事,所以并没有大张旗鼓。
陈玉知见白芍儿坐于一旁默不作声便问道:“芍儿你怎么了?”
小丫头说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这心病还需心药医,白芍儿在知晓了如此多事后有些难以接受。
月小毒说道:“万毒窟绝不会把灵蛊轻易交给外人,只怕此事另有隐情。”
白川芎说道:“我药王谷一向与世无争,要说万毒窟有所觊觎,那只有一种可能!”
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那便是药王鼎。
老药王从屋中取出了药王鼎说道:“也不知道万毒窟要这小鼎有何用,药王鼎一直都只是历代药王的信物而已,并无其他用途……”
众人看着摆放于桌上的小鼎,那青丝纹路倒是雕琢得细致,只是再难看出其他端倪。
月小毒叹道:“自万毒窟老尊主逝世后滇南十八峒便群龙无首,其中行事恶毒之人比比皆是。”
陈玉知问道:“这便是你离开万毒窟的原因吗?”
月小毒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
众人见她不想多说此事便也不再询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事了拂衣去,次日陈玉知一行人便打算离开,白川芎以药王之名废除三十六条祖训,以慰藉黑夕娘在天之灵,此后药王谷黑白两氏一脉相连。
临别时月小毒协助老药王在谷口设下了障眼之法,以防万毒窟之人再到此作乱。
白芍儿在谷口塞了一物给陈玉知后便跑了回去,只是喊道:“陈玉知,有缘再见!”
青衫少年看着那一株被油纸包裹的花楹草笑了,他对着那洁白背影喊道:“保重。”
“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或者去那十里杏林也好!”一声刺骨话音传来,不是陆小音还能有谁。
陈玉知讪笑两声说道:“别胡闹,我把芍儿当成妹妹一般。”
李沐梁插了句:“只怕你把她当妹妹,她却把你当做意中人呢。”
“小哥哥,要不你就见一个娶一个!在我们滇南男人娶十几个老婆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月小毒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陆小音与李沐梁齐齐说了声:“不行!”
这时另外两女看着陆小音觉得有些奇怪,月小毒说道:“该不会西府军中的传言是真的吧?”
李沐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传言?”
月小毒捂着嘴巴说道:“我听那些将士说小哥哥与陆统领有特殊癖好。”
“胡说八道!”少年有些做贼心虚,当即策马扬鞭打算返回郁林。
这还没行多远便被一群人拦了下来,拦路之人各个滇南装束,与月小毒如出一辙。
陈玉知一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后问道:“不知何故将我等拦下?”
那五人之中三男两女,为首的男子说道:“你们可知道药王谷在何处?”
这五人来自万毒窟十八峒之一的支罗峒,亦是药王谷疫病的始作俑者,他们本想利用黑决明夺取白氏一族的药典与药王鼎,所以一直潜伏在荆西一带。
前几日这五人中的大哥青哑子发现了异常,自己与那给黑决明的灵蛊之间失去了联系,这谋划多年的事若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那便功亏一篑,到了药王谷外青哑子以暗号传唤黑决明无果,当即决定要潜入药王谷内一探究竟。
陈玉知说道:“你们说的可是那个有黑白两脉的药王谷?”
青哑子一听大喜,说道:“对,就是那个药王谷,快快带我们前去!”
少年装出了一脸无辜样儿,说道:“不知道。”
青哑子身后名叫蚩丽的彪悍女子说道:“臭小子,你耍我们?”Χiυmъ.cοΜ
陈玉知说道:“耍你们又如何!”
这几人与药王谷之事脱不了干系,先前在与月小毒神色交流时便已经确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陈玉知绝不会让这几人再去祸乱药王谷,更何况有小泥鳅在手,什么灵蛊见了它都要俯首称臣。
那青哑子双手合十,大喊了一声:“有请金蚕蛊大人!”
月小毒叹了声:“哟,没有到你支罗峒竟培育出了金蚕蛊,藏得可真够深的!”
有道是蛊中金蚕即是尊,降中飞头便为王,这金蚕蛊培育起来困难得很,乃是让十二种世间毒虫自相残杀,一年后剩下的最后一只便会化作金蚕蛊,其颜色金黄,形状如蚕,尘封于神龛之内深埋地底二十年去其戾气,而后方能驯化,隐于宿主体内可断石分金,现于宿主之外可害人夺命。
青哑子问道:“你难道也是十八峒之人?”
月小毒摇了摇头,说道:“我叫月小毒!”
众人一听齐齐结印唤出了自己的本命灵蛊,说道:“尊主四处寻你,没想到却在这里被我们遇见了,那就跟我们回万毒窟吧!”
陈玉知两道青罡直接将几人震退,说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众人打成了一团,月小毒并没有将自己的蛊虫唤出,她可不想让自己辛苦培育的蛊虫变成那小泥鳅的盘中餐。
陈玉知见对方都唤出了本命灵蛊,便对着胸前说道:“小泥鳅,开饭了!”
这金仙蛇王一出饶是金蚕蛊也畏惧的颤抖了起来,青哑子毕竟是支罗峒的少峒主,他大喊道:“快收回本命灵蛊!”
还不待蚩丽等人反应,小泥鳅如闪电般将那几只灵蛊吞到了腹中,它盯着青哑子,似乎极度渴望他体内的金蚕蛊。
青哑子喊道:“二妹!”
这本命灵蛊与宿主间性命相连,随着主人的成长灵蛊亦会进化,而且这本命灵蛊拥有灵性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但若一方生死另一方也会被牵连。
几人万万没有想到这青衫少年怀中竟然会有一条传说中的金仙蛇王,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纷纷倒下,青哑子愤怒到了极致。
陈玉知说道:“别着急,马上便送你下去陪他们!”
此时青哑子体内的金蚕蛊已经没了作用,他知道自己以一人之力绝对敌不过对方四人,便心生退意。
月小毒见状手结外缚印,喊道:“小哥哥,他想遁走,快出杀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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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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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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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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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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