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钦点扬州人士陆小音为飞鸟营新任校尉,而周泰也因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铁浮屠,在李延山的特许下成为了铁山校尉。
李延山做事倒也公道,他自知陈玉知定会不服气,便与少年沟通了一番。
“你说你打败了宁泰不说,还在擂台上救下了陆小音,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将你提拔,但你在名义上毕竟是个被充军之人,有些事情就得按照规矩来办。”
陈玉知心思何等玲珑,他怎会不知其中规矩,“大将军,我与陆兄弟情同手足,只希望能继续与他一起共事便可。”
“这有何难,从今往后你便给他当个亲兵,校尉大营本就宽敞,你们兄弟二人共住如何?”
“多谢大将军。”
“陈玉知,我今日找你还有一事,轩辕佚请命清剿八荒岭匪寇,其中原委我不便多说,但你切记万事小心,无论对谁都要保持戒心。”
少年回到营内怔怔出神,脑海中不断揣摩着李延山的话,这西府军剿匪为何要小心?还要自己保持戒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玉知一个人始终想不通透,索性叫来陆小音一同商量。
而陆小音对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很在乎,“你为何要与我同住一帐?”
“陆兄弟,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好歹我也舍命救过你不是。”
“何时?我怎么不记得了?”陆小音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向陈玉知。
“你...陆兄弟,咱们说正事吧。”
从前陈玉知在拌嘴这一方面可谓是横行盘阳无敌手,可陆小音就像他的克星一般,有时候他也在想对方会不会真的是缘定之人。
陆小音仍是不想与他讨论这个无趣的问题,“我出去走走。”
“陆兄弟,等等我。”陈玉知起身追去。
“遇到危险你若是害怕就躲在我身后,别像个女人一样神神叨叨,聒噪的很。”
陈玉知只觉心头被人插了一把刀子,灵魂也遭到了践踏,被一个女人说自己像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八荒岭,一道身影穿梭在乱石荒野之中,“看你往哪跑!”
那一声浓厚的滇南口音,不是月小毒还能是谁,她在这八荒岭与一条金仙蛇王纠缠了数月,女娃子誓要驯化那金色小蛇,眼看将金仙蛇王逼入了乱石岗中即将得手,想想这几个月奔波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哪知却横生变故。
八荒岭上那一窝匪寇近日里作乱频繁,这不是被那些大老粗无意间瞧见了一位姑娘穿梭于林中,他们一路追踪月小毒,打算在乱石岗擒住那小丫头然后押回山寨好好调教一番。
月小毒在乱石岗布下了种种禁制,好不容易将金仙蛇王驱赶到了此处,就在准备结印封住小金蛇时几个大汉跳了出来,“小姑娘,乖乖投降,大爷们一定好生待你。”
这瞬息间小金蛇便又没了踪影,月小毒心头一股怒火勃然而发,自己苦苦追寻数月花了多少心思,却一下子全部付诸东流,那小金蛇聪明的很,这次让它逃了去,只怕再无上当之日了,“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那几个大老粗听着月小毒的方言感觉甚是带劲,抄起家伙便要去擒下小姑娘,但寻常匪寇哪会是月小毒的对手,她小手一挥便给那几个大汉种下了石头蛊,响指一打下大老粗们纷纷倒地求饶,他们只觉得自己肚子快要爆炸一般,疼痛难忍求死不得。
“就这么疼死那就太便宜你们了。”
月小毒响指再打,蛊虫停止了动作,大老粗们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小姑娘让他们带路,她打算让那一寨之人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那几人早已走不动路,便一路爬到了山寨门口。万毒窟的姑娘在山寨里闹腾了许久,最后大当家姚子神出马将月小毒打成了重伤,而后者以秘法遁走而去,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此后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月小毒死心眼的很,决心不把这伙人碎尸万段绝不罢休。
几日休整之后,轩辕佚召集了飞鸟营将士,“凉州以南八荒岭中有一窝匪寇,已经盘踞了数十年,近些年他们愈发猖獗,前些日子竟然劫下了运送西府军粮草的小队,本统领已经请命清剿匪寇,各校尉听令,飞鸟营无法大规模出动,所以你们各自带领一支小队前往八荒岭,势必将其连根拔起!”
陈玉知见轩辕佚讲的义正言辞,心中不免大骂了他一通,这李延山叫他小心剿匪一事八成与此人有关。
八荒岭地势复杂,其间沼泽迷窟无数,而那群匪寇盘踞此处后又布下了许多陷阱机关,想要到达山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陈玉知有一事想不明白,西府军中也不乏上三品的高手,为何数十年间都没有清剿这群匪寇,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校尉们当晚商议好了行军路线,兵分三路各自为营,最后以信号为令同时攻入山寨,而在拟定路线前,陈玉知早早便与陆小音沟通了一番,这路线上必须要经过一个小山村。
“你可是要替他回去看一看妻小?”
陈玉知勾着陆小音的肩膀说道:“知我者陆小音也。”
而这次他的陆兄弟并没有挣开,“呆子,你觉得有意义吗?”
“人生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这是他临死前想拜托我却没有说完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去上一趟,对万事万物抱有一些敬畏总是对的,小音你说是不是?”
“谁让你叫我小音的?”少女心思缜密的很,不然也不会猜到陈玉知想要做什么,可她大多数时候只会在意自己关心的事情。
“我这不是觉得叫陆兄弟显得生分了,你说我俩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患难之交,叫的亲热些不为过吧?”
“我总觉得你最近奇奇怪怪的。”
这天下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叫异性相吸,但此时她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太多可不是你的风格,哈哈哈。”陈玉知打了个马虎眼,连忙转移话题,他也知道最近自己有些奇怪,可面对一个绝色女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他陈玉知实诚的很,这事小爷可做不来!琇書網
“陈二愣子,没发现你肚子里还有些墨水。”
“可不是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次都是用来形容在下的。”
“臭不要脸,对了,那晚我见你腰间佩刀与我的双股弯刀有些相似,应该和你那黑剑月华一样也是把利器,可有名讳?”
陈玉知听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少年眼睛一转胡乱说道:“你肯定看错了,那弯刀就是我从地摊上淘来的,便宜的很。”
“可我明明......”
陈玉知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那什么,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少年拉着陆小音的手朝伙房走去,陆小音曾经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主,她总觉得陈玉知有些奇怪,打算哪天把他的佩刀偷来研究研究。自从陈玉知把闭鞘刀意与拔刀斩告诉了陆小音后,每天的大碗米饭下都会藏有一根大鸡腿,这也是雷老大给他的奖励,每次在后者啃食前,这一老一少两人都会使个眼色,十分默契。
漠北都城,女帝闭关数日终于稳下了境界,破关后连朝政都没有理会,甩手交给了女官玉京子便换了身衣裳又消失了踪迹,女官并无意外,这女帝甩手掌柜当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只是心中觉得自家女帝更适合那座江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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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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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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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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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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