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真是想多了,魂体都是透明的,怎么可能活了呢?
她干笑了两声,才继续问:“难道是因为吃了终极还魂药才变成这样的吗?”
“别提还魂药!”戚蕴道恨声驳斥她,也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被一个小鬼算计说出去不太光彩。又继续问道:“李长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将我安置在府内,就没再管我。”霓裳如实说。
戚蕴道又是一阵来气:“他还有府邸呢?真是稀了个奇,还真当西秦是他北疆,来去自由,落地随时可以生根吗?”
…….
不远处的长街口,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待霓裳离去后,窗口的布幔才放下去。
“陛下,你真要将那个小舞女带在身边吗?”
李长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默了片刻,又悠然地问道:“书聿,你说她们二人在说什么?”
被唤作书聿的男子一愣,讶然:“可……那个地方明明就一个人?”
李长晋抿嘴轻笑一声,口气释然:“回吧。”
书聿不明所以,走出好远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陛下旧地重游,莫不是睹物思人了?
马车里的李长晋已经闭上了眼,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魂归来兮,以瞻旧容。
窗格被悄然点亮,静谧的小院满是花香,显得温馨十足,窗口中现象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那女子正是霓裳。
霓裳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厉声怒骂的戚蕴道,别提多害怕了。
“那个……你是说,这个地方是你之前的府邸吗?”
戚蕴道冷眼睨她一眼:“你到底是不是西秦人,谁不知道这个府邸是我戚蕴道的!”
霓裳被她训斥地低下头,委屈地咬着下嘴唇。
“那个小白脸,竟敢这么羞辱我,杀了我也就罢了,连我这点家产也要被他霸占,成心恶心我是吗?”
戚蕴道别提多气了,刚才玉石中钻出来,她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全都是她的,就连这个院子也是她之前住过的。
想不到,她的府邸竟会落到小白脸的手上。
霓裳张了张嘴,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他不一定是来羞辱你,毕竟你都已经死了,倒是更像睹物思人,念旧……”
她说完后,又立刻闭上了眼,生怕被戚蕴道骇然的神情吓到。
“呸!”
戚蕴道气呼呼地点着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为他说话,你不是和他深仇大恨吗?你怎么就拎不清敌友呢?”m.xiumb.com
“我……”霓裳哑然片刻,才囫囵不清地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也消消气吧,毕竟……就算没有他霸占你的房产也会有别人,别人的话还不如是他,最起码,他把你的宅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戚蕴道没再说话,抬眼看她,目光中带着审视:“我怎么觉得你对报仇这件事一点都不着急啊?来,说说,他如何跟你有深仇大恨的?”
“李长晋杀了我父母,让我无家可归。”霓裳低着头,双手用力绞在一起。
“是吗?”戚蕴道摸着下巴:“想不到这小子隐藏得还挺深,蛰伏在我身边之时学了不少害人的本领。”
戚蕴道也没有多问,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思索了一阵,终究没想起具体哪个地方不对。
另一边的落雨轩。
听到暗卫来禀的话后,李长晋先是笑了笑,这一笑,让窗口伸出来的海棠花都失了颜色。
暗卫看呆了两秒钟,才继续讲道:“那舞女还自言自语说,您杀了她的父母,让她无家可归。”
李长晋微微眉头微微一跳,脑海中飞快地思索了一阵,他很确定没见过这个舞女,更没有机会在西秦国行刺施暴。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为了迎合她,让她更恨自己吗?
他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名暗卫略抬手示意,那暗卫立刻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飞出去。
他盯着那株海棠微微失神,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戚蕴道。她还是身着暗红色短打,双袖收紧,墨发高束,整个人英姿飒爽,那双灵动的大眼却多了几分女孩子的娇俏。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可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幻觉罢了。
他抚摸着眼前的书案,目光扫过笔架、砚台、笔洗……万般流连,最后落到书案上的那片墨迹上,神情逐渐飘远。
“乖囡囡,你这个字不是这样写的。”她带着宠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长臂从他脸庞一侧伸过来,抽出他手中毛笔,许是醮墨太多,也可能是姿势不便,她还没来得及露上一手,浓墨就滴落在书案上,那张上好的梨花木桌立刻就被浓墨浸透,她倒是无所谓,龙飞凤舞的宣纸上落下‘戚蕴道’三个大字。
“这才是我的名字,笔画是有些多,我初次练字的时候也学了小半个月,你已经很不错了,我都没来得及找先生教你,你都能写成这样,真棒!”她笑嘻嘻地夸赞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讲话时一下下地磕在他的头上。
他点点头,学着她的笔迹在纸上又写了一遍,仿写得跟她一模一样。
她乐了,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写字这么丑,你还学我,过两日我会给你请一个师父,争取把你培养成一个有文化的人,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在朝堂上总有人含沙射影地讽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听着她的唠叨,他一时有些沉醉其中。虽然知道她把这群男子招入府中的目的,也有过短暂的轻视,那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有些动摇。
那时候他才十四岁,被她从马房领回来,知晓他受了委屈立刻将他好生安置在落雨轩,从那之后,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别人看来,他不仅是个异类,还是个足以霸占戚蕴道所有心思的男子。
他慢慢回过神,目光从桌子上的墨迹移开,起身离开。
戚蕴双臂环胸,幽怨地飘在房梁上,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霓裳,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臭丫头,在仇人眼皮子底下你还睡得着,你的心到底多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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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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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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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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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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