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午时。孟浩立刻带着手下数十人,冲进公子康的府邸!公子康的家人见来的是官军,都不敢乱动。孟浩在书房里把浑身发抖的公子康提了出来,说道:“中尉府衙请官大夫过去一趟,把昨天的几个奴才都叫来吧,宝剑也带上吧!”
公子康再不济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想起那六亲不认的秦法,差点尿到裤裆里。
郦食其坐在堂上,身边坐着书吏!两边站着军卒,威风凛凛!公子康来到堂上,反而镇定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
郦食其问道:“堂下姓名、年龄、爵位、家住哪里?”
“公子康,二十五岁,官大夫爵,住在咸阳南街!”公子康回答道。
“公子康,你这把剑怎么来的,自己好好交待吧!”郦食其问道。
“我昨天正在东市乐器辅和老板谈生意,有个瘸子怀抱宝剑撞了我一下,我和他商量了,一百钱买下的!”公子康说道。
“我们寻问了现在的人,有三个人证明是你的奴才把人推到你身上,你又把人推倒在地,用脚踢了他一下,对不对?”郦食其面无表情,严肃地问道。
“大人,他撞我撞得比较重,我很生气,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我也只是轻轻地踢了他一下,绝对伤不着他!”公子康慌张了。
“确实没有受伤,你拔出剑后,问价格了吗?他说了多少钱?”郦食其问。
“我忘了问了,我对他出价一百钱!他就卖给我了!”公子康回答。
“有三个证人都听到了,人家回答是不能卖。你为什么还把剑带走?”郦食其厉声问道。
“大人,我当时给他钱,拿剑走,他也没有反对啊!”公子康哭丧着脸回答。
“公子康,你的手下将首告推到你身上,你又把首告推倒在地,并用脚踢首告,又从首告手里夺剑,拔出观看后。未问价格,出一百钱要买剑,对方不同意,你扔下钱强行拿走剑。我说的对吗?”郁食其厉声喝道。
公子康立刻瘫坐地上,不知道如何答!
郦食其吩咐带下去,把几个奴才带上来审问,最后都招认了以上事实。
郦食其又把楚香情酒楼的事问清楚,让他们画押。吩咐收监,又传唤了另外六个公子!最后个个都认了知情不举之罪。
半天时间,全部搞定。郦食其下令,将一帮人犯十二人及首告、证言、供状送到咸阳法曹,由法官定罪。
法曹先看了证言和供状,没有半点问题,正叹中尉府这次办事真利落!再看这七个公子们,他都认识!都有来头,心想,该不会又成一件没有尾巴的案吧!
法曹便唤来首告,想问清楚点,明天好应付这七家人的压力!
法曹见一身农民打扮的黑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说,怎么被强买了宝剑。”
黑奴大声说道:“我是将军的短兵千夫长,将军让我拿着秦王赐的剑在后面跟着保护他。因为昨天太阳一晒,我头有点晕,落在将军后面了,被这帮人强夺了宝剑。将军很生气,刚刚还在发火呢!”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农夫样,身子挺直显然是个猛将!
法曹再笨也知道能得到秦王赐剑的人是什么份量,也懂得将军的短兵千夫长在将军心中的位置。他轻轻地拔出宝剑看一下,果真不假。立刻笑着把剑还给黑奴说道:“请您回去告诉将军,我们一定,秉公办事!绝对不会询私!”
黑奴走后,法曹立刻叫来手下,交待道:“立刻回府,通知夫人,我回来之前府门紧闭,谁来也不开门。”交代完立刻去找咸阳令。咸阳令也叫人回家吩咐紧闭府门,两个人决定当天就不回去了!等明天办完案子再说。
第二天,公子康判了黥面流放北地郡,因有六级爵抵罪,变成了刑役一年,其他六个公子判了黥面苦役三年,七个人都被宗室剥夺了公子身份。五个奴才全部去当苦役。
秦法就是这样,犯法的人很少,一但有人犯法,立刻牵连一大帮。
各家商户听说了,无不弹冠相庆。
上任十天后,黑山决定成立一支便衣警察队伍,便向秦王和上司国尉府打了报告,说这支队伍只负责暗中监督城内违法分子,更能震慑犯罪分子!很快得到上司的同意,秦王并没有用便衣警察的名字,而是另外取名:“影卫”,并亲定人数为二千人。说是让他们象黑夜中的影子一样保护咸阳。于是黑精心挑选了两千名识字的士兵,让他们全部穿着各式各样的便装,交给孟浩统领,还让尚工坊给每个人做了一块精致的铜牌,正面是“影卫”,背面是姓名、年龄和军队名字。
定下这件事,黑山心里安心了点,以后相当于在广大人民中多了许多眼睛!从尚工坊出来,黑山习惯性向中尉府走走,现在许多事情都是郦食其在做,自己反而在街上多了些。
刚进中尉府,就见到一名官吏耐心地对一名老汉说:“你儿子的事,我们早就交到咸阳令那里了,我们这边只管治安,破案的事,你还是去问咸阳府捕曹吧!这事他们负责的!”
黑山一看那老汉浑身是汗,满脸忧愁,说话有点上句不接下句,显然又饥又累。
“怎么回事?”黑山问道。
“将军,您回来了!这老汉他问错地方了,他儿子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咸阳府了!”那官吏答道。
“我是问什么案子?”黑山说道。
“他儿子也是我们中尉府的兵!半年前在巡逻时死了!到现在也没定论,案子已经由咸阳府接手了!”官吏答道。
黑山大概知道了,对官吏说:“先给老人家安排吃食,再带他去客舍住下。”又转头对老汉说:“老大爷,你儿子是我们中尉府的人,我们中尉府管了,你先吃点东西,我去详细问一下你儿子的事,再来找你聊!”
“多谢大人啊!你是我的恩人啊!我给你磕头了!”老大爷涕泪皆下,就要伏地磕头。
黑山急忙扶住他,对刚才的官吏说:“还愣着干嘛?扶老人家去吃饭啊!”xǐυmь.℃òm
“诺!”那官吏便扶老人去了!
“这案子的细节,谁比较清楚?和我说一说。”黑山问道。
“将军,这个案子我比较清楚,当时是我负责问的,也是我交接给咸阳府的!”旁边的个王姓中年书吏说道。
“那你就详细和我说说吧!”黑山坐下,喝了一口官仆递来的茶!
王书吏不敢怠慢,详细地对黑山说道:“老汉的儿子叫王凯,半年前的一天夜里和李强、赵四三人一起巡逻正往回走,据李强和赵四说,三人到了朱雀南街时,他二人内急,去蹲坑,出来的时候就不见王凯了!他二人以为王凯是自己先回去了,也没有在意,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王凯被发现死在三人分手地方的不远的路尾巷中。接到报案后,我到现场查看,王凯仰头倒在地上,头枕着一块石头,整个石头都是血,刚好伤在后脑!移动尸体的时候,发现他背后腰压着一个钱袋,里面还有三十二枚半两钱。地上发现一个一尺三寸二的大脚印。再无其它线索了!中尉府派人四处搜寻一翻,也没有任何发现。”
“有目击证人吗?”黑山问。
“发生在下半夜,没有任何一目击证人。朱崔南街口一个客栈的王小二,半夜起来小便,说是听到有女人呼救。问他时辰和方向都说不清楚。那段时间之前,陆续失踪了三个女人。许多人对女人的呼声神经过敏。”王书吏说道。
“你叫李强和赵四来一下,我们去现场走一圈。”黑山说道。
“他们两个因为失职,判了苦役,在骊山服刑,来不了!”王书吏说道。
“那你带我走一圈吧!”黑山说道。
王书吏带着黑山和几个短兵来到王凯与二人分手的路口,现在是白天,这里人来人往。路口南边五十步有一座砖木房子,墙上书“井溷”,井溷是这个年代公厕名称。两人又到左拐进了路尾巷,进去没有多远,指着王凯死亡的地方说:“就是死在这里!”
黑山一看,离三人分手的地方有一百五十步远,出二巷口右拐二十步就是。“这巷子里住了多少人?”黑山问。
“这个巷子有五里长,住人很多,几乎都是六国商贾租买下的库房或者伙计的住处,两边都是这样的情况。”王书吏说道!
“你先去一趟咸阳府,把案件调回来!还有那三个失踪妇女的资料也带来,让给王凯验尸的仵作也过来一趟。”黑山说道。
“将军,这样的案件,大家推开还来不及呢,况且已经半年多了!”王书吏说道。
“本将军的命令,从来不想说第二次!听清楚了就应诺,懂了吗?”黑山严肃地说。
“诺!我马上去办!”王书吏立刻去了!
黑山和几个短兵来到路口的客栈。“哪个是王小二?过来一下!”身边的短兵喊道。
“客官,您找我!是吃饭还是住店?”一个二十来岁的饱堂快步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
“我们是中尉府的,有话问你!”黑山说道。
“几位是官爷啊!您先里面的坐,我去倒壶茶来,您边喝边问。”王小二说道。
黑山没有动,直接问道:“半年前中尉官兵王凯死的晚上,你听到了什么?如实跟我说一遍!”
王小二想了一下说:“那天我记得,是十二月十六日下半夜,天气很冷,月亮很亮,我走来蹲坑,迷迷糊糊听到了两声女的喊救命!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醒了,我仔细再听,心想如果再听到就去报官,那之前连续失踪了三个妇人,人心惶惶。但是再也听不到了,我也以为是听错了,等我回屋躺床上的时候,又听到有两个男人喊王凯,喊了几声。后来我就睡着了!第二天就听说有个叫王凯的官兵死在那个巷子了!”王小二说道。
“你带我去一下你听到喊救命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黑山说道。
王小二说:“那种脏地方,官爷就不要去了!”王小二见黑山等人一脸严肃,就到前面带路,指着客店东边的小房子说:“就是那里。”又指着大门口边的屋子,说:“我就睡在这里!”
黑山认真地看了蹲坑的位置和睡觉的位置,让手下的短兵用丈量绳好好量一下每一个位置间的距离,还认真画成图,标好距离!才离开。
回到中尉府,王大爷已经吃饱了,在那里等!见黑山回来就要磕头!黑急忙制止。扶他坐下,自己坐在长案边。让官婢上了两碗茶后问道:“王大爷,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把你儿子在家里的情况跟我说一下。”黑山示意身边的书吏记下来。
“我是潼关王家里的人,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王凯当兵,另两个弟弟一个在家务农,另一个刚刚去了三川郡当兵了。大儿媳妇去年刚生了孙子,终日以泪洗面啊!王凯的死到现在也没有说法,一会儿说是被杀了,一会又说是偷了钱袋逃跑时摔死的!我们家都是实诚人,从不贪人一个子!如果是打仗战死了,我不伤心,老秦人哪家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可是官府没有个说法,到现在尸骨未能入土,妻儿得不到抚恤,还得听人家闲话,受不了啊!我每个月都来一趟,就是想问个明白啊!”说完老泪纵横。
黑山虽然也是尸山血海滚出来的也听得心酸,说道:“你儿子是好样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是死在抓贼的路上,是战死的英雄!你安心在这里住几天,我很快会抓住凶手,还你儿子一个公道。”
“谢谢!将军你是大好人,我回去给你立长生牌!你是我家的恩人啊!”王大爷感动地说道。
“你带他去客舍住下!吃的要安排好!”黑山对身边的官吏说道。
“诺!”官吏立刻带王大爷去了。
黑山又转头对另一个书吏说:“你马上跑一趟王家里,找里正证实一下王大爷的话。回来时绕道骊山,把李强和赵四带回来!”
“诺!”那书吏也去了!
没多久,王书吏让人抬来一个大箱子和几卷书卷。还带来一名官吏!
黑山叫来手下亲信,说:“你们要认真的听,认真的看,本将军今天教你们查案。”
黑山检查一下箱子的封泥,确认是完好,才让人打开,里面有许多木牍和一块黑血石,一个丝织钱袋,一件官兵的衣服。
“讲讲王凯身上的伤吧!”黑山边看木牍边对仵作说。
“死者死时仰卧在地上,右脚鞋松动了三分之一。后衣领的血渍是喷溅到的,大部血都是直接流在头后的石头和地上。双手自然下垂,无挣扎迹象。全身只有后脑骨头裂伤口是是钝器砸的,不排除摔倒头砸石头上砸死的。”仵作说道。
黑山像老师在教大家刑侦案例,讲到:“我去过死者现场!周围的围墙是砖头,地是土的,旁边找不到这种石头,所以这块石头可以假设是凶手拿过来的!血从后脑直接流在这块石头上,只在后领溅了一些血证明死者是躺在地上被砸死再翻身仰躺。右脚脱离三分一,和双手自然垂直无挣扎,证明死者在别的地方被打晕昏迷了,带到现场再砸死!现场有几个可疑脚印有一尺三寸二长。你查了吗?”黑山问仵作。
“查了,这种鞋跟普通,只要是象样的人家都穿这样的鞋,但周边的人家都没有人穿这么大的鞋。”仵作回答。
“从脚印看,疑犯身高九尺二到九尺三之间,我的身高是九尺。比我高的,没有多少人,你们查了吗?”
“我只负责验尸,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仵作说道。
黑山看了看钱袋,说:“做工这么讲究的钱袋,里面还有三十二个半两钱。肯定是凶手不小心落下的,给死人翻身时,压身下的。怀里的钱袋是摔不到身体后背下面的。再说,每个人摔倒的时候,多会潜意识的用手护住头部,所以最会受伤的是手。
“刚刚分析尸体的结论总结一下,是王凯应该是先被一个身高九尺二寸到三寸的大汉打晕了,再将人移到死亡现场,用这块石头砸死的。凶手的钱袋不小心掉地上,伪造现场时,压在尸体身下。”黑山分析到。
“现在开始分析现场,”黑山说道,“李强、赵四蹲坑的地方离王凯五十步,王小二蹲坑的地方在另一边离王凯二十步。假设店小二和王凯都听到了女人呼救声,而李强、赵四没有听到,那呼救声哪里来的呢?肯定是另一个方向路尾巷内。女人半夜夜深人静时的呼救,能让周围三百步的听到!李强赵四没有听到,而王小二和王凯听到,证明,女人呼救位置离王凯在路尾巷内的二百五十步到三百步之间。”
“现在再分析失踪的三个妇女之案。”黑山看了看失踪者的资料,三个都是城内的普通妇人,分别是二十、二十五、三十二岁。说道:“资料十分简单,显然对失踪比较不重视。合起来看,就有意思了!三个都结过婚,失踪日子都在同一个月内,三个都有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住在咸阳城,都是一般人家的妇女。”再终合一下,案件更明了:“王书吏,记录我的话。李强、赵四去蹲坑后,王凯也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判断出在路尾巷内某个位置,便过去查看,被身高九尺二的凶手先打晕了,移到死亡地方时,听到了李强和赵四喊王凯的声音,便匆忙砸死王凯,并伪造摔死的现场!不小心掉了钱包,留下脚印。第二天没有发现有妇女失踪,证明呼救的人很可能是之前失踪的女人。”
黑山说道:“影卫负责盯着路尾巷两头,注意监视身材高大的人!再找两个正在喂奶的妇女过来。”
“诺!”众人应声而去。
才一天,影卫就来报告:“路尾巷里发现了不少个身高九尺以上的人,大多是西域那边卖过来的奴隶。”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黑山让手下人把路尾巷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出入。从府里带来小黑,带上钱袋,又让手下拿上石头,来到路尾巷!
“小黑,今天看表现了!你一定要找到钱袋的主人,你可是大雪天追过单于,爬山过岭抓盗牛贼,抓住二十多名刺客的大功臣啊!”说完,黑山摸了摸小黑那胖头,把钱袋给它闻一闻。
从巷口第一家开始,重点搜索五百步内的每一家,不许任何人乱走动。
天已经蒙蒙亮了,住在巷子里的许多各商贾的伙计、帮工、奴隶开始起床,起早的已经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一开门就见满满的巷子里都站满了兵卒,不让走动。
黑山带着小黑,从外到里,一家一家检查!带走每一个身高九尺以上的!前面五六家都是以仓库为主,没有住多少人,其中也没有身材高大的!当走到第七家时,里面住满了人,足足有三四百人,个个都是二十到四十岁的壮年人!个个都是粗布衣多裳。一问,才知这屋子是一个楚商买下的,他经营木材生意,秦国不允许乱砍伐树木,又需求很多。楚商便从韩地、魏地大量伐木装船,沿渭水向西运到咸阳,这些人是搬运工和纤夫!大部分是从北边赵国买来的西域奴隶!不乏有身材高大者。
能有丝织钱袋的肯定不是这些人,但黑山还是把九尺以上的十多人集中起来,准备带回去!
黑山见小黑一直没有反应,就问身边一个管事,道:“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吗?昨晚上有没有没有回来的!有这半年离开的吗?”
管事的恭敬地说道:“伙计和奴隶住这的都回来了!半年来也有离开的,有十多个。”
“你们商行的人都住这个地方吗?”黑山又问。
“隔壁还有十来人,都是把头的!”管事回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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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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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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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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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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