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太岁没想到的是,张友凉竟然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婴啼树擒获了,“未免太没趣了,这就是所谓的养蚀人吗?”
小太岁忍不住冷笑,他沉吟了片刻,本想着离开,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又转过身来,很明显,他感应到了这株婴啼树上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就在下一秒,小太岁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向这株婴啼树有些难以置信,只见这株婴啼树在不断地颤抖,甚至于地面都有了一些微微的抖动,让人惊讶。
“这家伙,是在和它沟通吗?”小太岁脸上露出了惊恐,他想到了源自于宫中某位存在的声音,“不要小瞧任何人,如果你想要走到最后,必须要提高警惕,尤其是养蚀人,他们身上有着你难以想象的能量。”
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那位存在直接点明了养蚀人,或许是预料到了小太岁会不屑一顾,但眼下的小太岁已经有些被震撼到了。
张友凉作为养蚀人的存在,竟然能够和眼前的这株婴啼树交流,在小太岁来到此间的时候,就认为这株婴啼树不过是被奇特生物寄生,有了一些特别罢了,可是小太岁却没想到,张友凉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想法。
看起来眼前的这株婴啼树仿佛能够和张友凉进行交流,难道说这株婴啼树真有自己的灵识,甚至于思想?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若是真的能够交流的话,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养蚀人?”小太岁脸色发寒,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些后悔没有将张友凉早些置之于死地。
“小太岁,我都说了,你如果还是这个性子,你谁也无法超过,看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了吗?英雄出少年,更何况他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只是一个半路上出家的养蚀人。”密林中间,皎洁的月光下,露出了一个人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太岁的仆从,他显得冷笑异常,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似乎很看不起眼前这位心气很高的小太岁。
小太岁被这位仆从说的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却没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婴啼树。
这株婴啼树依旧在不停地颤抖着,带动着脚下的地面也发出一阵阵的微颤,这名仆从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到底看看,究竟里面有什么名堂,王爷对此行很看重啊。”
被婴啼树融入到身体里的张友凉脸色却有些发黑,他之所以没有拒绝婴啼树的吞噬,那是因为他根本无法动弹,婴啼树释放出来的毒素太过恐怖,甚至于让他的大脑都显得有些停滞。
不过等到来到了婴啼树中的时候,张友凉却看到了一副令他感到震惊的景象,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发出了声音,张友凉真的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浮雕,却没想到在自己的眼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呵呵,你不会感到害怕了吧,小家伙······”对方沧桑的声音传来。
张友凉脸色绷紧,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人,总觉得有些恐怖,眼前这个人像是彻底被婴啼树包裹了起来,他的身体和婴啼树已经相互嵌入,黑丝连接,毒素穿插的很彻底,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个人的脸色发黑,身体完全陷入了皮包骨头的状态。
张友凉敏锐地感知到,眼前这个人的气机被抽空了一般,说话完全不是依靠自己的气机发声,而是依靠背后的婴啼树,借助婴啼树的力量来发声。
“你是谁?”张友凉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m.χIùmЬ.CǒM
“你觉得我会是谁呢,你不是一直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对方笑了笑,看向张友凉的目光意味深长。
“莫非你是?”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这座大墓的墓主人?
“呵呵。”这人笑了,干瘪的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不言而喻,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承认了,认同了张友凉心中的猜测,张友凉此刻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脸色发白,身体颤抖。
“敢问前辈,你已经活了有多久时间?”虽然心中震撼,但是张友凉还是不自觉地问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内容,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这位墓主人是否真的得到了长生。
“活了多久?呵呵,我早已没有概念了,物是人非呀,外面的世界变化肯定很大,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对方的回答有些文不对题。
张友凉听到这个话之后,身体已经难以自已地颤抖起来,他此刻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件事,那就是对方活了很长时间,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
如此说来,长生真的存在,那半部《香乘》中所记载的不是虚假,真的有长生之人,张友凉忍不住想要痛哭,心心念念的真相竟然在这一刻得到全部解答。
“我想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小伙子,我说的可不是我活了多久,而是说我已经对活着这个词没有概念,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算是活着了吗?”对方大笑出声。
“可你仍旧已经经历了如此长久的岁月,证明所谓的长生是真的存在的啊。”张友凉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对方,眼睛里充满了亮光,他感觉自己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如果说之前的是一种幻象,眼下更像是一种即将成为现实的存在,等于是梦想照进了现实。
“呵呵,你这个小伙子真有意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对方朝着张友凉悠悠地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慈祥。
“当然可以,前辈。”张友凉显得有些忐忑,他知道接下来的沟通可能关乎到他的追索目标。
“你为什么对长生这么执着?”对方直接问出了问题。
张友凉抬起头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在心里执着了很久,最后才说道,“为了见一个人吧。”
“那想必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吧,其实这种事情很好理解,很多人都有各自的执念,但是很多人意识不到的是,他们往往将自己的执念放大,就容易走上歧途。”对方的话点明了张友凉所遇到的一些问题。
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他试图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了一些明悟,但内心却仍旧有些挣扎,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些犹豫。
“我问你,你接触过的养蚀人有多少?”对方又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张友凉给了一个不确定的数字,“没有多少。”
“那我告诉你,其实每一个养蚀人都有一个通病,都想要求得长生,背后的目的或多或少都和执念有关,执念一旦放大,他们最本身的欲望就会暴露出来,所以才会有了诅咒的力量出现,这是显而易见的,而往往,众多的养蚀人又想要寻求解脱诅咒的办法,一直朝着外部寻找,却没有遵从本心,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张友凉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眼中出现了一点亮光,但不够透彻。
“好了,人一旦上了岁数了,就喜欢多说,我直接告诉你吧,你来到这座鵺暝小城,正是受到了我的指引,你所走的每一步我都计算好了,我知道我会和你见面,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对方目光幽幽地看向了张友凉。
或许是注意到了张友凉脸上迟疑的表情,对方给了张友凉一个承诺,“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张友凉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他知道,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已经快要逼近真相,也不是急的事。
“帮我切断蚀婴的连接,不再让灾难上演。”对方沉声说道。
听到了对方的话,张友凉的内心不由地一震,没想到对方的口中竟然提到了蚀婴一词,这般看来,那蚀婴就和此次的婴啼树有关联了。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张友凉在注意到这些婴儿的时候就曾联想过,不过没有太过深入地思考,总觉得里面还有些线索没有理清。
看到张友凉犹豫的表情,对方笑了笑,“是不是感觉很难?”
张友凉没有回避地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很难,难到张友凉一点思绪都没有。
“其实我猜想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香蚀这种东西,本身就很奇特,应运而生,自成一脉,有其独到的地方,也有其弊端,找到弊端,问题就迎刃而解。”对方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但我还是没有太多的思路。”张友凉摇了摇头。
“遵从本心,就能找到答案。”对方脸色平静,像是给出了答案。
张友凉似有明悟,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对方,“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对方笑着说道。
“你是谁?”张友凉直接问道。
“我曾经看到过刘氏一派的兴衰,见证了他们的衰亡,苦于命运的困窘,始终无法得到解脱,希望你能帮助我得到解脱。”对方很诚恳地说道,话音落下之后,张友凉感到身体内部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一刻,张友凉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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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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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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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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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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