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骨骼脆响的声音太密集,李迈兮不由急声询问,这话落在我耳朵里,让我心里不由得一暖。
“刀子嘴豆腐心,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xiumb.com
话落,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露出笑意。
李迈兮使劲一震身子:“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我嗤笑一声:“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我一晃身子。
“咔咔——”
顿时,骨骼的脆响声越发密集起来。
李迈兮明显更急:“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翻了翻白眼,一边吸气屏气呼气一边道:“这么激动干嘛,缩骨功没听说过?!”
随着我吸气,骨骼脆响声立时一停,随着我屏气,骨骼脆响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我从嘴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我身形顿时缩小了一点点。
人的骨头非常硬,但硬的同时它还具备一定的韧性。
就说肋骨,通过特殊的训练方式,能将肋骨缩进胸腔两三公分,就算不训练,找个人勒一下胸,也会感觉到肋骨的收缩,只不过那是外力强制性的,而非自主性缩骨。
而可控性的收缩肋骨,收缩全身的骨头,就是所谓的缩骨功。
我现在就是在缩骨,缩骨到极限,我整个人起码能瘦个两三圈。
“你还会缩骨功?”
“你不会?”
李迈兮倒是很诚实,直言道:“不会。”
我笑了笑:“其实缩骨功并不难,只要学会了方法,再有点忍耐力,人人都能缩骨。”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缩骨,整个人彻底瘦了下去,身上捆绑的身子也变得松松垮垮。
我那只掰错位大拇指的手,轻而易举的就钻出手腕上的绳子,并摆脱了胳膊上缠的绳子,随后我从身上摸出一枚刀片,一点点的割断了身上捆绑的绳子。
不过三下五下,我和李迈兮便都挣脱了束缚。
李迈兮看向我,一脸的惊奇:“你这样子……身子这么小,头这么大,真够丑的。”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猛的用劲。
“咯咯咯——”
骨骼的脆响声就如爆豆子似的响起,一直响了二十多秒。
气体,肌肉,猛的一撑,缩进胸腔以及骨缝之间的骨头纷纷复原。
我晃晃肩膀,感觉双肩位置有点酸软脱力,这是缩骨之后的正常反应。胸腔位置则有些勒得慌,让我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把肋骨一根根的掰直的冲动,这也是缩骨之后的正常反应。
别看只是缩骨这么一会,可缩骨之后全身都难受,别扭,就像是刚刚洗完牙似的,贼拉别扭。
“原来这就是缩骨功。”
看我全身骨头复原,人也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李迈兮不由啧啧称奇。
我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道:“想学啊,我可以教你。”
李迈兮摇了摇头:“兴趣不大。”
我眨眨眼,笑道:“其实你要是学缩骨功,还真有点困难。”
李迈兮秀眉微簇:“为什么?”
我道:“你肉多啊,骨头缩进去了,肉缩不进去,那不白缩骨了?”
李迈兮俏脸登时一寒:“你说我胖?!”
我凑凑肩膀:“我可没说你胖,但你确实肉多。”
话落,我目光落在了她高耸的胸脯上,接着缓缓下移,又看向她挺翘的屁股。
有一说一,李迈兮的身材那真是没的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简直羡煞旁人。
“你往哪看!”
李迈兮的眼刀吓得我脊背直冒凉气,忙收回了目光,接着我一本正经的道:“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脱身了。”
李迈兮俏脸也是一正,她先是扭头看了看密室的门,接着又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
“要么走门,要么还走通风管道。”
我想了想,开口道:“走门肯定不行,只能走通风管道了。”
说罢,我一脚蹬在了床上,身子借力上窜,双手一把抓住了通风管道那破烂的口子,接着腰眼用力,身子一摆,直接钻了进去,随后我伸手朝下,把李迈兮给拽了上来。
这一次是我在前她在后,我俩顺着通风管道缓慢的爬着。
路过杨震办公室的时候往下看,杨震并不在办公室,那个王熠也不在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你把那些女人都放出来了?”
她说话时语气里明显透着‘对我刮目相看’的态度,但这态度却让我暗暗惭愧,说白了,我之所以放那些女人出来,全都是为了救李迈兮,救她们本身的成分并不大。
但一想起当时的境况,我不由深深皱紧了眉头。
“其实不应该说放,应该说赶,是我把她们从地下室赶出来的。”
我不由奇怪道:“那些女人也真是的,能跑她们还不跑,偏偏非要我赶,有的甚至就没打算跑,就算我把门锁都打开了,她们也不为所动,难不成她们都傻了?”
在这个魔窟里面,一个两个傻了我信,但那么多姑娘,难道她们都傻了?!
李迈兮情绪低沉的道:“她们并不是傻了,而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一愣,不解道:“啥症?”
李迈兮道:“人在受到刺激之后,精神失常,这时候,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会下意识的去抓,不管那根草是长满刺的荆棘,或是带有剧毒的毒草。”
“对她们来说,这里是魔窟,而她们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或许就是那些禽兽,只要禽兽对她们稍微好一点,她们就会去依靠。至于地下室,那里没有人打她们,也没人对她们施暴,对她们来说,那就是避风港,甚至是乌托邦,她们当然不会轻易离开。”
等她话落,我不由问:“啥是乌托邦?”
李迈兮的语气明显激动了一些:“你……你连乌托邦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
没在就‘乌托邦’多聊,我又问她:“这个啥摩的综合症,能治好吗?”
李迈兮道:“要是有专业的心理医生精神医生去做心理疏导和精神治疗,治愈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他们这辈子真就毁了。”
李迈兮默了数秒,叹了口气说道:“病能治好,可她们恢复正常之后,面对这段事,这段记忆,她们自己怎么迈过这道坎?”
我:“……”
其实一个人的钝感力强弱,是非常重要的。
人生在世,苦楚有多少?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任何事都会让人遭受沉重的打击或刺激,挺不过来,这辈子就废了。因为某件事,一蹶不振甚至一心求死的人,还少吗?
“别动!”
又往前爬出一段距离,我连忙低喝一声。
李迈兮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通风管道的开口,鼻子动了动,那里,有股熟悉的味道。
稍退了几米,随后我对李迈兮说道:“杨震,王熠,在前面。”
我闻到的,正是王熠和杨震的气味。
那边通风管道的下面,那两人的味道非常浓郁,显然人就在那边。
李迈兮目光一闪,问我:“换地方走?”
我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我俩同时扭转身形,可偏偏这时,我们身后却传来话音。
“朋友,你们还是留在这的好。”
我心头登时一震,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不料一道强光射来,耀得我面前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刚刚那个通风管道口子,盖子已然打开,一颗头,一张冷峻的脸,还有一个射出白光的手电筒,赫然出现在那!
因为手电的白光太亮,我目光所视很是模糊,只能看到个影子,但这并不要紧,因为只听声音,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王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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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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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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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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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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