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自己的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明明知道钟衡不爱自己了,也决定好了不再为钟衡伤心。
为什么听到钟衡说出,她死了对大家都好的话时,她的心还是这么疼。
这一刻,晓之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朝着她袭来,那些被自己以为可以忍受的疼痛,现在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钟衡没有想到章晓之会跟出来,当她回头的时候,章晓之已经跑了。
朝蒋继航扔下一句:“你自己走吧。”
钟衡跟着章晓之上了楼,可是门已经“砰”关上了。
他此时的心,七上八下的,疯狂地用手砸着门,声音有些颤抖地朝门里喊着:“章晓之,你把门打开。”
“阿衡,这是怎么了?”
章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钟衡紧张的样子,她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他们的紧张显然不是为了同一个人。
“去把钥匙找来。”
章宁可不想去拿什么钥匙,她看着钟衡没有要挪动半步的意思。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章宁被钟衡突然的严词厉色,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我现在就去找李婶帮忙找。”
见章宁跑着下楼,钟衡又继续敲打着房门:“章晓之,你听见我让你开门了吗?”
晓之感觉下一刻,钟衡就要破门而入了,她用尽力气爬到衣柜里面,关上门,蜷缩在里面。
钟衡每一次加重力气,晓之就觉得呼吸更困难,随着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她的呼吸也逐渐沉重。
她用手紧紧抱着自己,手指抓住手臂,她感觉到指甲已经和肉嵌在了一起,可是还是缓解不了她胸中的窒息感,她快被这种窒息感淹没了。
李婶拿着一大串钥匙,走到楼梯处,小声地问:“太太,这是怎么了?”
章宁也搞不清楚状况,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搞得她还被钟衡吼,她有些不开心地说:“谁知道章晓之又发什么疯?”
“快把钥匙给钟衡吧,不然待会儿迁怒我们。”
李婶赶紧跑到钟衡面前,把一大串钥匙递到钟衡面前:“先生,这是钥匙。”
钟衡生冷的吼道:“打开!”
被钟衡这么一吼,李婶的手都开始哆嗦,怎么也找不到那把对的钥匙,冷汗把整个后背都打湿了。
看着李婶试了几把钥匙也没把门打开,而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钟衡一掌把李婶推开:“滚”
“你在家里干了这么多年,连几把破钥匙都分不清楚吗?”
章宁还想帮李婶辩解几句,就见钟衡,一脚踢在了门锁处,门就这样暴力的打开了。
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晓之在衣柜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她知道今天她又激怒了钟衡,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人呢?”
三个人把房间里,卫生间里来来回回地找了两次,也没见到章晓之。
钟衡心里无比慌张,甚至想到了章晓之会不会跳窗,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窗户都是锁上的。
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看着那一排整整齐齐的衣柜,钟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结婚后,他第一次对章晓之使用家法后的几天里,章晓之听见他回家就会躲进衣柜,看来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他冷漠地说:“你们出去吧!”
“阿衡~”
章宁的脸上全是不甘,她刚才就留意到了章晓之藏着衣柜里。
但是她不想告诉钟衡,可是现在看他的表情肯定是知道了,她不想让钟衡和章晓之独处一室。
女人一旦产生醋意,一般都会失去理智,嫉妒会使人的心变得疯狂。
章宁有些不忿地问道:“你和章晓之要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钟衡感觉今天的章宁特别不懂事,有些不悦地说道:“宁宁,先出去吧。”
李婶已经意识到现在的气氛的危险,她拉着章宁:“先生,我们先出去了。”
出门时,李婶还特意把那扇关不上的门拉上了。
“李婶,你干什么?”
章宁挣开李婶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她不明白李婶感冒要把她拉出来。
李婶是觉得,章宁怎么突然就智商不在线了,吃醋也要分个时间场合。
她先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太太,你就跟我下楼去吃东西吧。”
听见两人下楼的脚步声,钟衡走到衣帽间里,慢慢地把衣柜门一个一个地拉开,像极了正在和小朋友玩躲猫猫游戏。
他已经听到章晓之急促的呼吸声是从那扇门传出来的,但是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不去打开那扇门。
晓之就在,下一秒就会被钟衡找到的恐慌中,死劲捂住自己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出声,但是门终究还是被打开了。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全身的汗水瞬间感觉有些冰凉。
“章晓之,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藏。”
钟衡脸上带着些许的玩味,戏虐地说道:“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章晓之的睫毛上,有微微的水珠,正在发着淡淡的光。
他知道刚才和蒋继航讲的话,大概率是被她全听去了。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那些话是有些残忍,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
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好愧疚的,癌症又不是自己让她得的,这些都是命,何况她章晓之也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她能活到现在,命还是他救的。
钟衡脸色一变,厉声问道:“章晓之,我那些话说错了吗?”
原来不在意你的人,连伪装都不会在你面前伪装,更别提要和你解释或者对你进行安慰。
晓之脸一僵,朝着钟衡摇了摇头。
正因为钟衡说得没错,所以晓之才会如此心痛,都要死了,也不曾走进过他的心,而她的死,还能为他们所用,是挺好。
章晓之,这一辈子在钟衡的眼里,不过就只是有利用价值和没利用价值。
钟衡把她从衣柜里捞起来,狠狠地摔在床上:“都快死了,就别想着演戏了。”m.χIùmЬ.CǒM
“章晓之,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
“最后还有什么遗愿,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夫妻一场,我尽量满足你。”
看着章晓之窝在床上,一副痛苦的样子,钟衡心底还是有一丝担忧。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让李婶给你做点流食,等会儿给你端上来。”
钟衡总是这样,给你一巴掌,然后再赏你一颗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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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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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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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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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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