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一路上过于沉静,只有缓缓流动的纯音乐声,云初月开口打破了俩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和姐姐关系之前关系那么好,怎么后来疏远了。”
这是云初月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只能归咎到‘长大了’三个字身上,今日恰好借着云微澜的身体问了出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昭珩毫不留情地反问,引得云初月一时语塞。
“问问怎么了嘛。”她小声嘟囔着。
霍昭珩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云初月以为得不到答案时,霍昭珩终于开口,却答非所问。
“初月在我心里一直很优秀。”
优秀到遥不可及。
霍昭珩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出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将那些旖旎的小心思深深埋葬在心底。
听到来自青梅竹马这样的肯定,云初月忽然脸有些红。
她下意识地谦虚道。
“啊……过奖了,也没有啦……”
霍昭珩一脸黑线地看着她红透的脸。
“你脸红什么……什么叫没有?”
“啊,不是,有,有!”
云初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云微澜,急匆匆改口。
“没错,姐姐是很优秀,嗯!”
“……”
霍昭珩懒得搭理她。
于是车内又恢复了一路无言的状态。
“今天谢谢你,路上小心一点哦。”
霍昭珩还是尽职尽责地将云初月送到了小区楼下。
云初月下了车,朝霍昭珩挥手告别,霍昭珩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高冷了。
云初月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影,悄悄嘀咕了几句。
晚上躺在床上,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将关于云微澜的论文的学业资料传送给了霍昭珩。
“麻烦你啦!”她在键盘敲下一行字发送,霍昭珩那边很快显示接受文件,但没有再回复信息。
尽管预料到了,但云初月还是有些失落。
或许是过于疲惫,她很快沉沉睡去。
这个晚上是云初月重生后最安稳的睡眠,也许是一切正在慢慢好起来,第二日她早早起了床拿着病历直朝云家奔去。
云父与赵婉舒见到了病历本与开药时间证明,怀疑终于慢慢从脸上褪去。
“微澜,你……”
云父一时竟然不知从何开口。
云微澜前段时间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差点将公司机密泄露,只为了一个姓陈的小白脸而对家人出言不逊,气得他好几天吃不下饭。
后来云初月又出了事,种种迹象表明云微澜是凶手。
查下去恐怕云家公司市绩大跌不说,云微澜,云家最后的血脉也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中断调查,只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云微澜竟是被冤枉的。
云父望着病历单上‘重度抑郁’四个大字,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微澜……是爸爸冤枉你了,对不起。”
赵婉舒也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和云父在那几日被悲痛冲昏了头脑,如今冷静下来细想,确实处处有蹊跷,只是当时情绪不稳定,也来不及理智思考推测。
她是不太喜欢云微澜,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昭告着云父与她婚姻的裂缝,是耻辱。
可云微澜毕竟是个孩子,错的是她那不知廉耻一心贪财的母亲。
更何况这么些年来,云微澜虽然得到了物质,但始终在精神陪伴与被爱上有巨大缺失,但这也是赵婉舒最后的大度。wWW.ΧìǔΜЬ.CǒΜ
面前的人双鬓已被银发所染,已是年过半百。漫漫岁月在褶皱的脸上留下了雕刻的痕迹,尽管精心保养着,仍然是难掩苍老之态。
云初月鼻尖一阵酸楚,“姐姐的死,背后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
云父点点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是你的话……就好。这件事爸爸会派人去调查,微澜,你好好休息养病,爸爸过两天请医生给你来看看。”
原来一直看来大大咧咧到有些让人无奈的小女儿竟然不知何时有了心理疾病,而且还被大家一直误会成杀人凶手。
云父一时感到深深的无奈与自责。
一直抿着嘴没有开口的赵婉舒也终于开口了,语气温和了不少。
“房间我让家里佣人给你收拾好了,找个时间回来住吧,在外边总归不安全。”
云初月心里暖暖的,为一切的好转而欣喜,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回云家。
“爸爸,妈妈,等我解决完一些事情过段时间再回来。”
她在意的是云父与赵婉舒的误解,如今一切澄清,也不急着回去。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我没事的,医生开了药之后症状已经慢慢好转,相信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抑郁症是精神问题,存在于原先的云微澜身上一时是难以自愈的,但现在在云微澜身体里的是云初月,所以确实并不严重。
云父和赵婉舒见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
天阴了,夜幕将天空压低,娩出深沉而浓烈的幻象,一轮朦胧的月像是罩在子夜上的洁白面纱,光晕一片。
云初月回到恒城后有些百无聊赖,她摸索着云微澜的电脑,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到底该从哪里下手……”
她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口有些渴,起身拿着玻璃杯想倒水喝,走到厨房,却发现水又没了。
她来恒城时便发现饮水机是坏的,一直以来按着桌上留的送水小卡片叫水喝,最近忙的晕头转向也忘记了续水。
无奈之下她只能起身去往楼下超市去买水喝。
“你好,请问矿泉水在哪里?”
“左边直走,靠近收银台那边。”超市工作人员随手给她指了路。
“好的,谢谢。”
她不常来超市,拿了水便也没急着付钱,有些新奇地在里边慢悠悠闲逛着。
“诶,你说余欣子那个mv怎么怎么换男主了呀,我上次跟隔壁熊佳佳聊天还打赌说敲定陈思宇了呢。”
有学生打扮模样的少女似乎在跟好朋友打电话,叽叽喳喳的谈论八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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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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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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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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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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