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一拳锤在树干上,震得树叶哗哗往下落,她脑子气的有些发懵。
难以想象,她居然被一只猫给利用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现在的动物都这么有心计吗!
陆青禾越想越憋屈,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趟,每当气的胸口疼就对着树干又锤上一拳,短短几分钟,她头上、脚下就积了一堆树叶。
“傻子,还不快去追,那便是你此行要找的宝贝。”
南岐突然在此刻苏醒,他慢慢悠悠地点拨着陆青禾,不难听出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慵懒和困意。
什么?!
那只猫就是南岐说的宝贝?
陆青禾又气又惊,但还是按耐不住诱惑地抬脚追了过去。
想到这几日自己怎么呼叫南岐,他都没有反应,陆青禾脚下步履不停,嘴上却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突然出现,突然让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啊!”
“每次我叫你你就装睡,我累的要死你就突然窜出来,整天睡大觉,事情都是我在做!”
南岐沉默了半晌,一直沉默的陆青禾都懒得念叨了,他却突然开口道:“想要宝贝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好心提醒你。”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不讲情义的人,没想到啊!”
陆青禾额角青筋直跳,她突然有些体会到慕容邺的感受了,一时之间竟然对他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感。
因得南岐这番话,陆青禾憋着一口气疾速追赶了好几里路,却还是不见那白猫的身影。
在深山中一连追寻了两日,陆青禾都没能找到那猫的踪迹,她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白费劲不说,连根猫毛都没找到!
……
慕容邺在病床旁守了几乎一整夜。
除去田默绯说的成亲他没答应外,其他的要求慕容邺几乎都照做了。
终于熬到天微亮,田默绯才算是度过了这一劫,尽管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但总算是没那么高烧,喝完药后,也沉沉睡了过去。
慕容邺将人轻轻放下,起身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有些疲倦地合上眼,打算歇息一会。
乌云蔽月,整个村子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到处没有一点光亮。
天边的启明星微弱地闪烁着,仿佛喝醉了酒一般,也跟着摇摇晃晃。
静谧无声的夜里。
村口,突然闪过一道白影,“咻”地钻进了村庄里面。
……
“哎哟,你这个贱蹄子,找死是不是!”
一家农户里,半夜睡着睡着,一位婆婆,突然被平日里随意欺负的儿媳妇一棒槌砸醒。
脾气暴躁的恶婆婆哪里忍得了这个气,当即怒吼一声。“反了你了!”
“臭婆娘,我今天要打死你!”
这平时一副受气包样的儿媳妇仿佛魔怔了一般,听到恶婆婆的吼声,没有丝毫反应,举着手里的木槌就要再来一下。
恶婆婆儿子死得早,没有了丈夫的庇护,柔弱的儿媳妇很快就成了受气的小寡妇,被婆婆吆来喝去不说,任劳任怨地干活还得不到婆婆的好脸色。
平时婆婆声音稍微大一点,懦弱的小寡妇身子就能吓得一哆嗦,哪里敢反抗半句?
更别提像今晚这样拿起木槌打婆婆了。
“还不放下!不然我弄死你!”恶毒的婆婆瞪着一双三白眼,凶光毕现。
小寡妇安静了下来,恶婆婆得意一笑,很是满意自己在儿媳妇这里的威信。
她还不信治不了这小贱人了!
麻利地穿着衣服,恶婆婆显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小寡妇,放松防备的她正背对着儿媳妇弯着腰穿鞋子,突然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地上。
“嘣!”
小寡妇手里还拿着木槌,面无表情地看到婆婆倒在地上,脸色平静到诡异地拎着手里的木槌步伐僵硬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喵呜——”
陆青禾千辛万苦找的那只白猫,竟然轻盈地从恶婆婆房间的衣柜上跳了下来,施施然地,又从窗户那里钻了出去。
……
“咯咯咯——咯咯咯——”
另一边。
还没到公鸡打鸣的时间,南边张家的鸡圈就不安宁了。
张老头平时最宝贝自己的这群鸡了,赶忙披着衣服、套上鞋子,提着油灯去鸡圈查探情况。
黑灯瞎火的,张老头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铁锹,小心翼翼地靠近鸡圈,听到自己养的鸡仔发出惨叫,心里流血不止。
肯定是进贼了!
隐约看到前方有个人影,张老头心里拔凉拔凉的,提着油灯往前一照,嘴里大吼:“你这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鸡圈,看清楚状况后,张老头一声惨叫,竟然活活吓晕了过去。
只见那村头的光头汉,正两眼无神地转头看向张老头。
手里死死掐着一只母鸡,嘴巴鲜血淋漓,还沾着一圈鸡毛。
也怪不得那张老头被吓晕,光头汉眼神空洞地继续对着鸡的脖子死命啃着,油灯掉落在地上,鸡圈又变得昏暗。
“好吃,呵呵,真好吃……”
围墙上,只有某只猫,一对黄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m.xiumb.com
……
“啊——救命啊!!!”
这厢。
慕容复突然鬼哭狼嚎,他紧紧闭着眼,抱着头到处乱窜,嘴里还不停喊着:“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救命……”
他满脸惊恐,时不时睁开眼就能看到阿清那张惨白的脸。
她伸出苍白的手,脸上满满都是怨恨,慕容复吓得立马又闭上了眼睛,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光是慕容复一人这样还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几位亲王无一例外都做出了十分诡异的举动。
慕容不下窜出去抱着门口的一棵大树满脸傻笑,嘴里还念叨着无月的名字。
他现在看到的是无月一脸温柔的和他相拥,还轻柔地叫他的名字,慕容不下瞬间就沦陷在了这幻觉之中。
其他两位亲王也好不到哪去,一个衣衫凌乱地放声而歌,仿佛在宫闱里纵酒放歌。
另一个,一个披头散发地在田里耍着杂技。
一只白猫优雅地翘起前肢,得意地看了一眼现场后,便悠闲地离去了。
……
整整一夜,村里发生着各种光怪陆离的事。
最为诡异的还是全村的孩子都从睡梦中爬起来,集体梦游出了家门,迷迷瞪瞪地,躺在了村里的大路上。
因为一只猫的到来,当晚,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都像产生幻觉了一般做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唯有……
清晨。
慕容邺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坐了大半夜,看了一眼床上的田默绯,慕容邺起身探了探她的额头。
脸色还有些苍白,烧倒是退下去了。
慕容邺这才松了口气,拉开门准备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邺王爷照顾了旁人大半夜不说,还睡在椅子上,养的身娇肉贵的慕容邺,现在是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等他一拉开门,门口,就躺着几个小孩子。
每个,都是呼呼大睡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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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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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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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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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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