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搭乘这趟火车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主意打定后,只剩下怎么干预火车门这个操作了。
我看着面前迎风摇摆的火车门,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在之前火车靠站的时候多研究一下。
但是正常人又怎么可能想到控制火车门开关这一茬呢?
我深深的觉得这个火车的设定实在是太苟了。
就在我为火车车门而头疼时,我发现外面的黑暗中,似乎聚集了更多的东西。
它们都在追赶着火车,就像在黑暗中追捕猎物的狼群。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散发出来的,冷漠的杀意。
卧槽,怎么变得这么多了?我心里一惊。
“领头那个是刚才跳下去的小洛吧。”我问站在一旁的白裙女孩。
“嗯。”女孩点头,她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看着车门外,表情无喜无悲,仿佛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一样。
“为什么她刚才要跳下去呢?”我问道。
跳下去以后又追着想要上来,这仿佛是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因为到时间了啊。”白裙女孩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低声说道。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和悲凉。
“时间,很重要吗?”我说。
虽然我也发现了时间的怪异,但是我只能推测出每隔一段时间,车中就会发生一件诡异的事。而这事,则来源于车中的乘客们。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后会怎么样,我还没有想明白。
“时间,”白裙女孩看着我,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声说道,“当然很重要。”
我皱眉,想问的更仔细一点。
就听到卫生间中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
是那个眼睛男!
他刚才走进了卫生间中然后一直没有声响,以至于我都差点忘记他了。
我瞥了眼火车外,那些东西距离火车还有一段距离,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而且我现在又不能对火车车门做什么,权衡再三后,我决定去卫生间看看。
卫生间的门根本没有闭合,轻轻一推就开了。
在卫生间中,眼睛男正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瑟瑟发抖,像极了一只缩成一团的鹌鹑。
他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一边惊恐地看着我,一边呢喃着。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好像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我问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眼睛男大叫着。
我看着他眼泪鼻涕流一脸的样子,深深觉得这孩子恐怕已经被吓傻了。
他上火车后的变化一直被我看在眼里,从最初进站时的匆忙和孤僻,到越来越恐惧,现在直接成了这样。
他是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还是他也要发生变化了?
难道五点的时候,会有两个乘客发生变化?
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你没事儿吧?放轻松好吗。”我上前几步,尝试安抚他。
“别,你别过来!”眼睛男崩溃地喊道,就像一个即将被强暴的良家少女。
我脚步一顿,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我身边快步蹿了过去。他走路带风,驼色的风衣擦着我的手过去,只留下一阵冰凉。看着他留给我的潇洒的背影,我有一瞬间的疑惑。袁宽,这货怎么来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是紧接着,我眉头一皱,袁宽在这里,那谁看着苗曦尘?
我急忙向车厢中看去。
如果苗曦尘出了什么事,我发誓,我绝对会让袁宽付出代价!
“哎呀,放心吧,那位小哥有人照顾。”袁宽瞄了我一眼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走到眼睛男的身边,可不管对方如何哭喊,直接一个手刀,把对方打晕了。动作之流利果断,看来这货经常干这事儿。
我提心吊胆地看向苗曦尘所在的地方,没有管袁宽。琇書蛧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我的座位上,而苗曦尘则被他搂在怀里。
他们刚好面对着我,那男子侧头为苗曦尘整理身上的毯子。他仔细的捏好每个角落,动作温柔至极。
这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忍不住一阵气急。
袁宽竟然敢把苗曦尘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心大。
突然,车厢中的男人侧头看向我。
他的眉目极其深邃狭长,眼睛的形状就如刀刻般锋利磊拓,一双眼睛更是如渊般深邃莫测。尽管他只是平淡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我却有种被洪荒凶兽扫视的危机感。
只是一瞬间,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人好强!
哪怕只是被他远远看了一眼,但我依然能体会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犹如萤火之光与明月之辉。
他坐在那里不动,就自有一种傲然与从容,仿佛一位至高的掌权者。就连那节诡异的车厢,似乎都不得不臣服于他的气场之下。
“别看了,再看也就那样。”袁宽在我身后幽幽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身边还有那样的人?”
我这才疑惑地回头看他。
我还没怪他,他倒先怪起我来了。
这一看,我才注意到他颈脖间竟然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似乎是被掐出来的。
袁宽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他苦笑着摸了摸脖子,说:“差点就被/掉了。刚才我朝你使眼色,你都没注意到吗?”
我:“……”
我以为他的挤眉弄眼是让我放心的意思,哪里能想到是在向我求救?
但是我一直和苗曦尘在一起,他身边只有我啊!
那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皱眉问他。
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朝着我意料不到的方向狂奔。而且拉都拉不住。
“这事儿啊”袁宽张嘴,但是随即他的话就被打断了。
“列车即将进站,列车即将进站”冰冷的女音透过广播传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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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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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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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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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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