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元穆得意的勾起了唇畔,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看到这张脸的苏蔓,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早在元穆顶着苏旻的那张脸找到上集村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说吧,你故意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想要再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双手环胸依靠在铁栅栏上的苏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许久不见,你真的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元穆抬头看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欣赏。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很简单,”苏蔓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
听到这话的元穆,倒也不气恼。
“这么早就让你识破了,真无趣!”
“真正的苏旻,身在何处?”苏蔓懒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紧锁着眉头问道,“你撕下了苏旻的脸皮,刻意伪装之后又跑来接近我。”
“没错。”元穆笑了笑,“苏蔓,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啊!”
苏蔓嗤笑了一声,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那只银镯。
嗖——
淬了麻药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了元穆的眉心!
“你做了什么?”元穆慌忙去抓自己眉心处的皮肤!
只可惜那根银针已经与他的皮肉融为一体了。
“雀舌草,你应该不陌生吧?”
苏蔓笑容浅浅的说道,“雀舌草也是苗疆常见的一种药材,方才没入你眉心的那根银针上淬了雀舌草的药粉。”
“之前你是侥幸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县牢。”
“可惜,以后你没这个机会了。”
雀舌草的药粉一旦融入人体之后,再难拔除。
换而言之,只要苏蔓要找元穆的下落,即便他跑到了天涯海角,她也能将人追回来!
“你……”元穆不悦的眯起了眼睛,眼神陡然间变得无比的凌冽!
不过须臾之间,他又笑了。
“苏蔓,后会有期!”
不过眨眼间,眼前的那抹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彼时,县衙前厅。
依照苏蔓给出的线索,邢可为吩咐严正带领了一批人马去了高记布庄。
最后衙门的人真的在高记布庄后院的枯井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苏旻。
“大人,”回来复命的严正一想到今天的场景,险些没有吐出来!
“怎么了?”
“找到苏旻了,只不过他脸上的那层皮都被扯下来了,瞧着十分可怖……”严正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将今日的场景一字不差的描述了一遍。
邢可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伤者此刻在哪儿?”
“后院的厢房,对了,苏姑娘正在替伤者缝合脸皮。”
此刻苏蔓将一剂麻醉药输入了苏旻的体内,然后开始专心的缝合他的脸皮。
两个时辰后,苏蔓取下了手套,转身走了出去。
庭院正中有一颗老槐树,如今正是槐花盛放的时节。
一袭灰蓝色官袍的邢可为大刀金马的坐在了槐树下方的石凳上。
听到开门声的那一瞬,他下意识的抬头,准确无误的对上了苏蔓的笑容。
“今日之事,多谢邢大人了。”苏蔓抬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感激的笑了笑。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疏客套。”
邢可为抿着唇,语气有些怅然。
苏蔓坐在了他的对面,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伸以援手了。”
邢可为没说话,而是伸手拿起了石桌上的扁平青花瓷壶,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多谢。”苏蔓悄然翘起了唇畔。
“邢如月的事情,是我愧对于你。”邢可为望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的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反思,也一直在心里怪你。”
“我知道。”苏蔓点了点头,“如果当初我没有将计就计,揭穿邢如月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影响你们之间亲厚的兄妹情谊。”
邢可为忍不住笑了,可那声笑中,充满了自嘲。
“你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针见血,字字伤人。”
“邢大人,忠言逆耳。”苏蔓坦率的说道,“如果邢大人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说这样的话。”
对于自己的朋友,苏蔓只有一个三真原则。
那就是真心、真诚、真实。
“回到都城的邢如月,已经入宫了。”
邢可为苦笑着说道,“我很抱歉,没能给你讨回公道。”
“过往云烟,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苏蔓诚恳的说道,“既然她已经入了宫,以后我和她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样挺好。”
“你不了解她。”邢可为抬手扶额,颇为无奈的叹了声气,“她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迟早有一天,她还会设局再次与你较量的。”
“那也无妨啊!她只会再输一次!”苏蔓浅浅一笑,语气十分坚定,“不过我很好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邢大人会帮谁呢?”
“帮理不帮亲,是我行事的准则。”邢可为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苏蔓只是会心一笑。
抿了一口茶水之后,苏蔓再次开了口,“方才我已经将苏旻脸上的那层皮重新接了回去,若他能够熬过今晚便没事了。”
邢可为点了点头,“我会请人好生照顾他的。”
“不过苏蔓,你是如何看出元穆的破绽的?”
“整件事要从七日之前说起了,”苏蔓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七日之前,恰逢衡水书院放了暑假,所以我想着带孩子们回村瞧瞧。”
那日在村口与元穆假扮的苏旻碰了面之后,苏蔓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其一,她与真正的苏旻是见过面的,所以苏旻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其二,元穆死性不改,竟然和陈妙妙苟合到一起去了。
于是苏蔓便让黎姿暗中注意着元穆的一举一动,同时她又让沈朗帮忙送了封信给邢可为。
“当时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的确很疑惑。”邢可为点了点头道,“你让我暗中调查高记布庄的少东家,确实有些奇怪。”
“苏旻不是真正的苏旻,可他脸上的人皮却是真的。”
苏蔓低声说道,“这一年以来,我得罪的人除了元穆也就郑家了。”
“所以你就猜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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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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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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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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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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