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史夫人诧异地抬头,她今日到这里来的任务可还没完成,这就走了?她可不甘心!
然,沈碧螺被翠儿扶着往殿内走,她竟然是一点拦下沈碧螺的理由都没有。
几个人就这样被“请”了出去,陈御史夫人走在最前面,陶夫人不知何时也跟在了她的身边,声音带着嘲讽:“我原以为陈御史夫人有多大的本事,竟联系到各家,说是要劝谏皇后娘娘,往后宫中多选几个妃子,却不曾想竟被娘娘赶出宫门,若是被人知晓,可不是要笑死人了。”
陶夫人话里阴阳怪气地责备陈御史夫人,陈御史夫人气急:“陶夫人,慎言!”
陶夫人冷眼瞪她,哼了一声便径直走在前头,一点面子功夫都不给了。
若不是陈御史被委派去西柯,她又怎么会以为陈家真的有那个本事,还能给皇后说回心转意了。
这下可好,皇后将事情全都推给皇上,说是后宫若是要选妃,也得皇上点头,那日后她只要搬出皇上来压她们,她们可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几个人闹得十分不快。
沈碧螺心情也被她们这么一搅和,更不好了,翠儿找了太医,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给沈碧螺熬了,又服侍着她歇下。
晌午过后,贵夫人们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但却在她们出宫之后,皇后就召了太医来,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惹得皇上还因此在朝堂上责备了陈陶两家。
消息是沈碧螺放出去的,她对这些贵夫人隐忍够久了,借着近日身体不适,也好给她们一个教训。
不然这些贵夫人们总以为沈碧螺这个皇后对她们的小把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沈碧螺所料,紧接着几日,几位贵夫人便不再有事没事就往她的凤仪宫跑了,消停了许多。
只是陆南瑾虽然在朝堂上给沈碧螺出了口气,但私下里却再没有到凤仪宫过,连少有几次出入后宫,都是去的江暖暖哪里。
不过陆南瑾一直不过来和沈碧螺见面,为江暖暖选新宫殿的事情便耽搁下来了,总归陆南瑾去找江暖暖是在储秀宫,林知书便总是想办法和陆南瑾偶遇,沈碧螺是听江暖暖说过几次。
江暖暖倒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他人闲话的人,话里一点添油加醋都没有,沈碧螺听着有趣,不过林知书虽然想得到陆南瑾的宠爱,却没有对江暖暖使绊子,想来还是顾忌着江暖暖的身份的。
只是沈碧螺还没抽出时间去把陆南瑾哄好,薛蕴凝那边就出了问题……
自薛蕴凝从慎刑司放出来已经一月有余。
之前慎刑司的人虽然忌惮着她是妃子,不敢下太重的手,但薛蕴凝毕竟是陆南瑾下令关进去的,而且薛蕴凝还是因为得罪皇后才被关进去的,若是身上没有点伤口,那传出去可不得了。
只是即便是慎刑司的人手脚放轻了,薛蕴凝毕竟也是主子出身,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她从慎刑司被放出来之后,身上的伤口便一直反反复复地不见好,沈碧螺还派了最好的太医替她诊治,生怕那位陆南瑾想要拉拢的苏大人将自己堂妹受的苦都怪罪在陆南瑾的头上。
只是沈碧螺晕过去的那天,太医都被调去凤仪宫了,薛蕴凝这边自然就耽搁下来了,毕竟她出慎刑司这样久了,陆南瑾也一点要去看她的意思都没有,想来便知道陆南瑾看不上她,她能得宠的几率也不高了。
沈碧螺还以为太医一直都有去为薛蕴凝诊治,等薛蕴凝的病重的消息传来,她才知道这其中出了差错。
太医治着治着就把薛蕴凝这个人给忘了,薛蕴凝的贴身侍女又出不来,没办法去请太医,求储秀宫的其他主子,又见不到人,低下的奴才都是极尽敷衍。
沈碧螺知道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储秀宫去了,等她到了,林知书和江暖暖才后知后觉地跟上,只是沈碧螺让她们在外头等着。
正是晌午,太阳毒得很,江暖暖和林知书都是金贵的人,一时间有些撑不住,但沈碧螺没有发话,她们也不敢离开。
沈碧螺进到寝殿的时候,薛蕴凝还昏迷不醒着,太医冒着冷汗给她把脉,沈碧螺眉头微皱:“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吩咐了你们,要把薛采女治好吗?怎么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太医想要行礼,被沈碧螺止住了:“这样回话即可,治疗薛采女要紧!”
太医这才继续给薛蕴凝把脉,嘴里还说着:“薛主子是夜间受了风,白日又受了毒日,伤口才会一直不好,病情也变得反复。”
“能就过来吗?”沈碧螺扫了一眼薛蕴凝寝殿的窗户,窗户都是关着的。
太医点头:“薛主子多半是中暑晕过去的,和伤口的关系不大,臣这就去为薛主子开方子。”
“下去吧。”
沈碧螺一吩咐,太医便抱着自己的药箱离开。
等太医离开,沈碧螺才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奴才:“谁是薛采女的贴身丫头?”
一个小丫头上前一点,给沈碧螺磕了个头:“回娘娘话,是奴才。”
沈碧螺又问:“薛采女寝宫里的窗户,每天夜里都不关上的吗?”
“回娘娘的话,窗户每日是都要关上的,平日里也不能开。”
“这就奇怪了,平日里都不开,那你家主子是怎么受的风?”沈碧螺这话说得极冷,一个眼神过去,小宫女便跪在地上直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照顾主子不利,就去慎刑司领罚吧。”沈碧螺瞧着便知道定是她没有说实话,连拷问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吩咐了人,把这一屋子的奴才全都换了,并叮嘱,若是送来的奴才不尽兴,日后也不必在宫里头当差了。
这些宫女和太监都是最低等的下使,若是不必在宫里当差了,那也就只有死路可走。
沈碧螺这话,日后谁还敢再给薛蕴凝脸色瞧,至少手里头的差事都得尽心尽力办好了再说。
可谁也没想到,沈碧螺这话刚落下,本来在床上还昏迷不醒的薛蕴凝竟然咳嗽几声,缓缓转醒过来。www.xiumb.com
沈碧螺眼眸一眯,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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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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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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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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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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