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之下,她数次走到何夫人的院落前,想要求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每次都被无忧拦下了,不是说夫人出去见客,便是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渐渐的,云芙瑶便也不抱希望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这位尚书夫人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抛到了脑后,明哲保身。
和她一样烦恼的还有年儿,原本母亲答应他要趁着春色如画出去走走,但等他过了几日再来探探母亲的口风时,却遭到了拒绝。说什么太后寿诞,到时候要带他入宫,这几日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还要绞尽脑汁的准备礼物,实在是抽不开身。话还未讲完,管家便有事前来请示,何夫人忙的脚不沾地,索性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年儿见状,无可奈何的向母亲告退,转身便走了出来。琇書蛧
管家将各类事项一一禀告之后,又将准备好的几样礼物拿出来,却全都被何夫人否决了。太后华贵无比,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管家准备的那些都是些不起眼的,实在是难以拿得出手。
想起何大人再三叮嘱,一定要准备与众不同的礼物,何夫人脸上的愁云又堆积了起来。如今离寿诞不过还有数日,可她还准备什么礼物都不知道,即使有了主意,也怕时间不够,烦心至极!她思来想去,仍旧是毫无头绪,回头对着管家说:“去叫侯爷和夫人前来,大家正好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什么样的礼物最好。”
管家忙躬身答应,急匆匆而去。到了曾侯爷居住的小院前,院门半虚半掩,门口连半个人都没有。
这管家眼睛滴溜溜一转,顺着半掩的门往里看去,登时眼睛便直了。今日阳光不错,云芙瑶特意将发髻散开,用清水细细洗干净,背对院门,将半湿的头发轻轻扬起,好让阳光尽快将水分蒸发。纤腰弯弯,更衬得婀娜多姿。黑发朝一边倾泻着,露出了如凝脂一般的脖颈,一扬手一甩头,真如风吹杨柳般令人迷醉。
她只顾着梳理头发,根本没有注意身后正有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且正在慢慢靠近。
阳光暖的让人昏昏欲睡,云芙瑶闭着眼,十指在顺滑的黑发中上下穿梭。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吃的都是纯绿色无污染的食品,别的不说,单是这头发,拿到现代拍个美发广告都不用再修来修去了。
猛地,她身上鸡皮疙瘩开始一颗一颗的冒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浑身警铃大作,似乎是危险来临的先兆。云芙瑶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面前正站着一个看起来极其猥琐的男人,瞅着自己笑眯了一双老鼠眼。
细细一看,这男人似乎还有点面熟,正当云芙瑶正绞尽脑汁的回忆这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那男人对着云芙瑶露齿一笑。他长的还算端正,只可惜一双滴溜溜乱转的老鼠眼将这份端正毁了,尤其是一笑,发黄的牙齿更添了几分猥琐,让人一看便有些厌恶。
这不是那日初到何府的时候,对自己殷勤备至,想趁机揩油的管家么?云芙瑶恍然大悟,想起那日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那管家也认出来这位身姿曼妙的小娘子就是那日在门口错过的,看她后退,心中嘿嘿一笑,往前又逼近了两步。
云芙瑶大叫不好,那老婆子今日受曾夫人差遣,去北街买什么胭脂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叫了出来,只怕还容易引起误会,白白毁了自己的清誉。
眼看那管家离自己越来越近,云芙瑶有些心急,脚步一扭,身子如同舞蹈似的旋转了一圈,半湿的头发扬起在空中也随之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发丝刚好从管家的脸畔划过,阵阵幽香忍不住让人迷醉,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皱了皱鼻子,去嗅空气中的异香。
借着转圈的机会,云芙瑶往后大大的又退了几步,一下子就和管家拉开了距离。她笑着道:“不知这是哪位大人,如何称呼?”
佳人如玉,管家虽心有不舍,但也不好太过于猴急,脸色一正,装腔作势的说道:“我姓陈,是这府里的管家。”
“哦,原来是陈管家?杏儿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该死。”云芙瑶忙行礼道。
这陈管家原本不过是何尚书的一个远方亲戚,自己老婆去世后,膝下无子,索性就离开了家乡,到京城里投奔了何尚书。他平日里喜饮酒,爱女色,每个月的工钱一拿到手便被他孝敬了勾栏院里的姑娘。他倒是潇洒,只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子过的甚是惬意。虽然偶尔也会因为贪占丫鬟的便宜闹出点事端,但好在都不是什么大篓子,他平日里嘴巴又甜,办事还算牢靠,老爷夫人那,倒也算是半个心腹。这尚书府里,很多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只等着哪日好好的整治他一番。
如今他看云芙瑶一听说自己是管家,态度便立刻好了很多,语气恭敬,说话谦卑,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女子也是个趋炎附势的,看到自己掌握着一点小权,说话的态度立时便不同了。
他啧啧感叹了两声,色眯眯的说道:“春日的阳光虽然温和,但风吹起来仍旧有些发冷。娘子就这么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只怕对身体不好吧?”他一边说,一边故作体贴的过来拉云芙瑶的手,一碰之下,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哎哟哟,瞧瞧这小手,凉的啊,跟冰块一样,啧啧,怎么如此不爱惜身体啊,啧啧。”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云芙瑶便浑身警觉,双手借着要撩起头发的机会将手挪到了一边,但还是被他蹭到了一点。手背处一麻,胃里立刻翻滚了起来。
陈管家心里暗喜,虽然只是碰到了一点小手,可那滑嫩的触感还是让他心里荡漾了一下。这娘子不仅貌美,一双小手也是保养的像玉脂一般,啧啧,怡红院里那些姑娘可是谁都比不上啊!
“多谢陈管家提醒,杏儿在这儿谢过了。只是不知陈管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杏儿好进去通报一声。”云芙瑶假装没有看见男人眼中的贪婪之色,娇羞的低着头轻声说道。
啊,险些忘了正事!陈管家立时便想起了夫人来之前的催促,心中一紧,不敢再和云芙瑶调笑,忙说道:“夫人有事,想叫侯爷二位去商量一下。”
怕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云芙瑶忙说道:“那我这便去通报一声,若是耽误了事,让夫人责罚管家,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多贴心啊,倒像是为陈管家考虑一般,喜得陈管家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忙点头应允。
云芙瑶微微一笑,留下心神荡漾的陈管家,小碎步跑到正屋外,隔着帘子小声叫道:“玉和姐姐,玉和姐姐。”
很快,帘子掀开,玉和那张颇为严肃的脸露了出来。云芙瑶三言两语将话说清楚,玉和点点头,对着陈管家说:“进来吧!”
陈管家忙笑着应是,小跑着来到了门前。踏入屋里的时候,又扫了一下云芙瑶,只可惜对方将头埋的低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有些遗憾的进去了。
看到帘子放了下来,将屋内遮挡的严严实实,云芙瑶吐了吐舌头,在心里轻声骂了几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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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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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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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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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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