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瑶一头雾水,怎么和印象里那个刻板不爱说话的邢雷联系在一起了?
她有些玩味的看着杏儿,长长的哦了一声,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杏儿脸更红了几分,连眼睛都不敢抬起看云芙瑶,只是慌乱的解释道:“哎呀,主子不要乱想,那邢雷是看我上次去的时候喜欢吃,所以才,才,才”。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云芙瑶眼中的笑意更盛,正等着听她说下去呢。
看到杏儿住了口,云芙瑶摇摇头说到:“这邢雷是留不得了,明日我就将他轰出去。”
啥?杏儿也顾不上脸红了,登时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主子要赶邢雷走?为什么,他,他”。
云芙瑶一脸严肃的盯着杏儿,口气异常的严厉:“主子喜欢吃什么他有注意么,倒是关心上你了,难不成我还要留着他么?”
杏儿大急,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为邢雷申辩,这会儿脸倒是真的涨的通红,两只手紧紧地拉着云芙瑶的胳膊,看起来似乎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似的。云芙瑶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哎哟哎哟地揉着肚子。
杏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这是在打趣呢,顿时气急了脚一跺,手上一用力,不料想忘记了还握着一把云芙瑶的头发,登时把云芙瑶的脑袋往后扯了一下,疼的云芙瑶大叫了一声,这下两人算是扯平了,你看我,我看你便同时笑了起来。
云芙瑶这会儿是真的高兴,再加上和杏儿这么一闹,更觉得空气都比素日的要清新几分。兴致一来,便催促着杏儿赶紧梳好头发,她要去给院子里那株拒霜花浇浇水。
杏儿边答应着边加紧了手上的动作,说道:“那花今早起来又开了好几朵呢,漂亮极了!”
云芙瑶一听脸上便笑意又多了几分,嘴中回应道:“是么?”
“是啊”,杏儿说道,“主子从陋室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只提醒着要把这拒霜花移栽过来,那天奴婢在旁边一直看着呢,连一根须子都没有损坏,挖的可小心呢!”
云芙瑶点点头,那花是她特意交代的,算是往日里生活的证明,多少个难眠痛苦的日子里,看见这花才多了几分勇气,没事儿的时候陪它松松土,浇浇水,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忘初心。院子里刚进小丫鬟的时候,杏儿都要上去交代一番,定要好好照顾这花,时间长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花是云芙瑶的心肝宝贝,照顾的极为精心。琇書網
果然,那花又开了几朵,颜色不一,淡紫,淡红,还有朵黄色的呢,云芙瑶低头轻嗅,嗯,果然,淡淡清香便悠悠传来。柔柔地洒上些水,阳光一照,那花瓣倒变得有些耀眼,颗颗水珠晶莹剔透地滚落在上面,极美!
云芙瑶边惬意的赏着花,边随口问到:“杏儿,最近寥香馆那边怎么样?”
杏儿知道自己主子还记挂着纪雨菲,便回答道:“前段日子奴婢听人说那纪王妃日日枯坐,心情甚是不好,这几日倒像是好多了,有次奴婢去库房拿东西,还看到她在外面散步呢!”
云芙瑶点点头,大概时间这种医治伤痛的良药发挥了功效,抚平了纪雨菲欣赏的伤痕,她大抵已经好多了!
想到此,云芙瑶便对杏儿说:“那咱们明日里便去看看她吧,前几日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一直都没去过呢!”
杏儿嗯了一声,主子说什么,她便答应什么,然后问道:“咱们去要带些什么呢,要不要奴婢从库房里拿出几件之前王爷送来的东西?”
云芙瑶摇了摇头,那些首饰玉器,纪雨菲那里只多不少,她生在侯府,自小娇生惯养,若不是顶级之物,怕是难以入她的眼。再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又岂是这冷冰冰的财帛之物抚慰受伤的心?
她想了想,对杏儿说:“去,将我之前教你做的甜酒拿出来一坛,再从库房里拿点滋补的药材,就算是尽尽我的心意罢了!”杏儿懵懂的点点头,将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了厨房。
不大的厨房里,角落处堆着几个密封好的坛子,有几只蜜蜂正围着坛子打转,显然是被里面的物品吸引着。杏儿只是想了一想,便立时记起这甜酒的味道,甜蜜异常,若是加上些鸡蛋同煮,更是极品。
想着想着便有些想要流口水。为了分散注意力,杏儿便开口问道:“主子怎会做甜酒?我们这里倒是没有呢!”
前世的时候,云芙瑶便爱吃一碗甜甜的米酒,有时其他滋补品吃腻了,便会叫家里的大婶煮上一碗,甜甜的喝下去,浑身都是暖和的。
那大婶做甜酒是一把好手,向来是不到外面买现成的甜酒,次次都是自己现做。有时云芙瑶闲来无事,也会颇有兴趣的在旁看着,次数多的,做法多多少少也是记得的。
来到这里,偶尔记起这甜酒的味道,便说给刘婶听,刘婶心思细巧,摸索了几次,就有些八九不离十,喜得云芙瑶便让她多做了放在阴凉的地方,好方便随时来吃。
隐约记得那位大婶说过,这甜酒对女人最是滋补,特别是刚生过孩子或是小产的,比吃那些燕窝对身体还要好些。去看纪雨菲,除了那些滋补品,她还特意想多带坛甜酒,同是女人,她虽未为人母,但对纪雨菲的伤痛也能理解一二。
她不知道的是,前方正有一个偌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她对别人的善良被人拿来作为武器,狠狠地刺向了自己。
第二日,当仓容从杏儿手里接过这一应物事时,对那坛从未听说过的甜酒表示了十分的讶异。细细打听了吃法后,便拉着杏儿的手两人到厨房去现做一份给主子们尝尝。
屋子里便只剩下纪雨菲二人,空气有些停滞,云芙瑶便首先开口道:“本来早就想看你,想来想去,怕又刺痛你的伤心事,这才拖了些日子,现在才来,还请你不要见怪!”
她细细瞧去,纪雨菲所说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倒是颇佳,并没有杏儿之前讲的魂不守舍,这下才放下心来。
纪雨菲笑了一下,配上清减不少的面容,倒是有些凄美,她说道:“姐姐何必讲这些,难道我会不知道你的心意么,姐姐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我。”
她说着说着,大大的眼睛里面便又开始氤氲起水汽来,下一刻似乎眼泪便会流出来。云芙瑶暗自责怪自己,嘴上说着宽慰的话,自己其实却还是在揭开别人的伤口,实在是愚蠢之极。她愧疚地说:“你看我,嘴笨,倒是又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真是对不住!”
听她这样讲,纪雨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破涕为笑,带泪梨花般笑着说:“姐姐切莫自责,是我自己过于脆弱了。”
两人再不提这个,谈笑晏晏,说些闲文趣事,云芙瑶有心想补偿之前自己的过失,特意将前世的很多趣事拿出来讲给纪雨菲听,全都是些闻所未闻的轶事,只听得纪雨菲嘴巴都几乎合不上,时不时的发出啧啧的惊叹声,直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屋子里不时传出来阵阵笑闹声。直到仓容和杏儿端着热气腾腾的甜酒酿蛋放在桌上,两人的话题方才告一段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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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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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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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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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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