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小姐,我来了。”
两人宛若姐妹似的挽手,说笑着往成衣铺去。
却看到街上有好多人围成了一团,中间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拉扯一个老人家,神色焦急。
“母亲,您快跟我回去吧。这是什么地方啊,您非得在这,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快走吧。”
“啊小姐,我想起来我忘了东西,您能不能陪我去取一下。”
陈娇娇被小月拉的踉跄了下,但还是听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愣愣的重复了一遍,“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日问十五的时候,十五只说是靠南边的小镇子,很安全,叫她不必担心。
她也就真没操心了,可现在她不明白了,这儿住着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好奇怪啊,你等等。”
小月吞咽了两下,身侧的手捏住衣角,慌忙开口,“我看这可能是个疯子,小姐别管了,惠子姐还等咱们呢。”
那个男人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猛的回过头,“我才不是疯子,你们才疯呢!母亲,这根本不是咱们家!”
“他母亲一定是健忘了!”
“你别乱说,我母亲好好的!”
两人在耳边吵闹,陈娇娇烦的抬手,“都闭嘴。”Χiυmъ.cοΜ
“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住在这的吗?”
老人点了点头,不满的拍了自家儿子一巴掌,“是的姑娘。他在京城读书多年,没回来。我说家里有变化也是应该的,他非不信。”
“哪有过来的路都变了,我问了四下才好不容易找着。”
若是这样的话,陈娇娇哦了声,“许是修缮了道路,所以有改变。你从京城来?”
男人这才将注意挪到一边,嗯了声突然发觉眼前人长得格外不同。
眼生,漂亮的太过突兀了。
“是,在下于珂,在京城念书。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或许你在京城见过我吧,陈娇娇。”
想来他应该在外读书多年,连回来的路都变了。
陈娇娇打消了奇怪的想法,于珂一身读书人的打扮,朴素又干净。
粗糙的脸上不难看出平时不多注意这方面,右手还拿着本书。
“你说,他有没有点像许成博。”
小月哦了声,“您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他到底哪眼熟了,天下书呆子都是一家人吧。”
两人压低声音说小话,于珂挠了挠头,还是认真的劝告,“娇娇姑娘还是快点离开吧,这我总觉着不对。”
“谢谢。”
陈娇娇礼貌笑了声,转身。去找了惠子姐取衣裳,几人坐着聊了会儿才回去。
第二日一早,推门陈娇娇就看到于珂拿着本书念念叨叨的来回走。
她觉着好笑,站在门口看着他从一头走向另一头,摇头晃脑。
背完书后于珂抬头才发现她,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娇娇姑娘。”
“早,在背书?”
“嗯,想考学,多看点书。”
陈娇娇笑了下点头,莫名其妙的想到说不定以后他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帮助他。
“你从京城来,当今陛下你觉得如何?”
当街聊不太合适,陈娇娇引着他坐到院子里。
两人聊着,她发觉他言语间不乏崇拜,这就好。
多的她也听不懂,就当打发时间,反正无聊。
一来二回,两人相熟起来。
于珂每日带本书来给她看,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的看书,互不打扰。
就是小月每每都插入两人间,板正的坐着,像块木头板子。
白日被填满,陈娇娇发觉自己不可避免的在夜晚想起他。
这个时辰,他说不定也没睡。
想着想着,她就强行闭上眼,不许自己再想。
*
“啊!小月!”
从房间里冲出来,陈娇娇浑身发麻,砰一下撞进一人的怀里。
太过熟悉,导致她下意识的抱住,“猪猪!”
“什么?”
陈娇娇可怜巴巴的伸长手指着屋里,吞咽了下重新说,“蜘蛛!”
“在哪?”
“里头里头,好大一只,长腿了会爬,爬的特别特别快。”
祁宴强行忍住笑,不能笑啊,多大一只‘猪猪’,多危险啊。
他抬步走进去,确实看到了‘猪猪’。
“你能不能不要在里面弄死,你出来弄死嘛。”
祁宴从门口折了个树枝,将‘猪猪’弄出来,扔到地上。
一点大的蜘蛛,随它爬出去吧。
看到蜘蛛的路径爬出了大门,陈娇娇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又猛的转回头,不解的瞪大眼睛。
他这个时辰应该在这吗,不是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
“这么不想看到朕?”
祁宴扔掉手中的树枝坐下,从何舒明那张嘴里听说,他的小姑娘最近又惹了个‘许成博’。
这些天他其实是在纠结,到底是养她在这好些呢,还是宫里好些。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没有错。
“不是。”
陈娇娇鼓了鼓嘴,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突然相见,她有些措手不及,第一次无话可说的尴尬。
“朕饿了。”
“嗯?”
陈娇娇歪头,这才看到他食指沾水,在桌上写下了好大一个饿字。
扑哧一下就被逗笑了,“宫里没人管陛下饭吃吗?”
祁宴摇头,啧啧了两声,颇有种不满附和她的意思。
“晚上小月熬了些粥,吃吗?”
“可以。”
走到厨房,陈娇娇摊开手,认真的指了指生火的地方,和冰冷的粥。
祁宴懂了,意思是他得自己动手,才有吃的。
两人折腾了半天,才喝上热粥。
陈娇娇撑头坐在一边看着他吃,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的没人管陛下饭吃哎。”
“朕确实可怜。”
吃完后已经不早了,陈娇娇还没想好如何的时候,祁宴径直走向床边。
“太晚了,宫门落锁了,朕借住一晚。”
“陛下还能进不去宫里?”
“天子与庶民同罪。”
他半点不搭理她,躺下闭上眼,身上还盖着她的被子。
陈娇娇犹豫了下走过去,戳戳他的胳膊,“陛下占了我的床。”
“床不小。”
“那你往里面去点嘛。”
“你不是喜欢睡里面?”
陈娇娇泄气的哦了声,从他身上爬了过去,躺到里面。
只一床被子,她不客气的夺了过来,他也没再争抢,安静的闭眼。
她倒是于心不忍了,小幅度的给他盖了点,收回手。
陈娇娇以为自己今夜肯定睡不着,没想到一觉就睡到天明。
早上醒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身边空荡,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小月,陛下呢?”
院子里的小月抬起头,啊了声,看她意味深长又复杂。
陈娇娇懂了,张嘴实在不想解释自己没疯这件事。
他来了又走,没让任何人知道,或许真是她的一场梦吧。
到了晚上,她坐在软塌上发呆,房门又一次被打开。
如昨日一般,他走到面前,沾水写下好大一个‘饿’字,有种撒娇耍赖的意味。
陈娇娇抿唇,塞了他几块糕点。将晚上吃剩下的东西热了热,祁宴也没嫌弃。
一连三四日都是这样,他晚上来,白天走。
她陪着吃顿饭,睡一觉,两人仅此而已。
没有过多的言语,简单又奇怪。
可陈娇娇心里清楚,他每晚过来,一早又要骑马离开,很累也很折腾。
她贪恋见到他的机会,所以两人都不再提起那些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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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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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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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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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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