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从未去过任何宫中,快半月以来昭的都是她。
她宫中赏赐之物更是源源不断,一时间门庭若市,想来巴结的和打探的排着队,风头无二。
从容家庶出的女儿,到现在的荣宠不断的贵妃,容涵摸着自己的小脸,满意的微微上扬唇角。
铜镜中的女人眉眼如丝,美艳绝伦,真是这天底下独一份的美貌,也难怪陛下这么疼爱自己。
想着她不住心情愉悦,抬手叫一边的小翠扶自己起来,“走吧,该去陛下那了。”
一路上听着小翠恭维的话,和经过的人恭敬的管她叫贵妃娘娘,容涵的心情就更好了。
到了殿外,她一抬头看到那天那个女人手中端着碗正要进去。
“等等,陈娇娇是吧,本宫记得你。”
记得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一人一命,有人啊就是下人命。
陈娇娇回头也看到了来人,短短这么些日子,她比刚进宫的时候更艳丽端庄了。
高昂着头,任谁也看不出她原本的出身。
他的疼爱养人吧。
她不知道别的婢女怎么答这个,只能点了点头。
容涵一下子被逗笑了,翘起兰花指捂住嘴,“好有意思,你见到本宫也不行礼,本宫问你话也不答。小狐狸精,你不会日日在陛下身边真有幻想吧。”
“本宫劝你,没那个命就少想点。”
她凑近,身上浓烈的香气刺鼻的让陈娇娇皱眉往后躲了下。
“娘娘宽心,我若真有什么想法,陛下第一个不放过我。”
眼前人轻笑挑眉,好似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随意的态度又盖不住那抹奇怪的贵气。
似乎一直被她俯视着。
容涵脸色一僵,用力夺过陈娇娇手中的托盘,“滚开,有本宫在这,你不用进去了。”
乐得清闲,陈娇娇嗯了声,转身离开,步履甚至还轻快。
身上穿的明明是暗淡简朴的颜色,却反倒衬出了那张脸。
容涵气的咬牙,对身边的小翠吩咐,“打听下,她到底是谁?”
重重的哼了声,换了副面孔才推门走进。
“陛下。”
听到这声,祁宴抬头,又眯了下眼,“怎么是你?”
“臣妾在门外碰到了娇娇,娇娇想偷一懒,臣妾正好顺手就带进来。”
祁宴盯了下她那张脸,手中冰凉的扳指已经被转的微热。
“该罚。”
他低声笑了下,容涵没听清楚,将汤放到桌上,“陛下趁热喝吧,以后........”
“以后除朕昭不许进永明宫,也不许和她说话。”
男人抬眸,冷若冰霜的眼神如落日般一瞬黑沉,让人由心而生的胆寒。
很明显的警告,容涵止不住的颤抖,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是,是,臣妾谨记。”
垂下头,袖口里的手紧握,那个女人不对!
陛下从未对她这般严厉过,明明再恃宠而骄的要求都可以满足。
“抬头。”
容涵颤颤巍巍的抬头,好似又看到男人露出了笑意。
话在舌尖转了半天,她才挣扎着问出,“臣妾还挺喜欢娇娇的,陛下为何不让臣妾和她说话呢?”
祁宴撑头,冷眼看着下面人怕他,畏惧他,却又想靠近他,这个样子到底像不像呢。
他勾手叫她走进些,“因为朕厌恶她,不想让她和你说话,满意吗?”
男人漫不经心的轻笑,眼里却无半分。
厌恶她把她放在身边,但容涵还是慧敏的笑出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那臣妾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祁宴嗯了声,重新提笔,也没碰那碗汤了。
他没说话,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容涵站在正中央,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便是这样站了一下午,等到晚上离开的时候她强撑着走出去,才腿软的倒在小翠身上。
“贵妃娘娘!”
这明明明白是惩罚!容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站了一整个下午,陛下不可能没发现。
“去给本宫查,那个贱蹄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陛下竟然为此罚本宫!”
*
晚上等陈娇娇回去的时候,看到高恭德并不好看的脸色,她才吐了吐舌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高公公?”
她一蹦一跳的凑上来询问,高恭德脾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自己无福拥有子嗣,干儿子有几个,现在又收了个顽皮的小女儿。
“下午哪去了?”
“去找何将军练箭了,这不是要提起准备嘛。”
“今日该你当值,乱跑什么?”
陈娇娇疑惑的歪了歪头,“熹贵妃应该在里面啊,她让我走的,她说她来。”
“她来什么来啊,”高恭德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陈娇娇的额头,“你啊,可快进去吧。”
长眼睛的能看出来,当今熹贵妃到底和谁长得相似,有人倒好,现在了还没反应过来。
他没提陛下晚上没有传膳,午膳本就用的少,今日更是碰都没有碰。
只是赶紧将她送进去,推了下她的背,在身后关上门。
殿内除去他再没别人,陈娇娇还在发懵,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陛下。是熹贵妃叫我走的,她说她来。”
他们在门外的交谈,祁宴听到了,也无需她的解释他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将他推到容涵手里,她还真是聪明,为自己找了休息。
他照旧伏案,神色如常,“朕没见到熹贵妃。”
“嗯?”陈娇娇疑惑的瞪大眼睛,“不可能啊。”
“你亲眼看着她进来的?”
“啊,没,没有,她让我走,我就走了。”
这样的啊,祁宴挑了下眉,多兴高采烈,连头都不回。
“下午该你当值,你跑去玩了,现在补回来。坐。”xiumb.com
他指了下一边的软塌,陈娇娇鼓了鼓嘴,听话的挪过去坐下。
下午去了七个时辰,现在要补回来岂不是坐到天明。
可她也不敢乱说什么,老实的坐在软塌上,看着他办公。
夜深,祁宴站起,吹熄了蜡烛上床。
黑暗中陈娇娇眨巴着眼,茫然的轻打了个嗝。
他今日睡的好早啊,但好像忘记了自己............
一想到之前在床上她一动他就能醒,陈娇娇赶紧打消了想摸黑溜出去的打算。
坐着坐着,脑袋开始发沉,外头也寂静了下来,四下无声最催人昏昏欲睡。
陈娇娇想小眯一会儿,一两个时辰,绝对在他醒前醒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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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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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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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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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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