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这么个名字却与光明完全不沾边。
陈娇娇颤抖着紧闭双眼,站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掉,叮咛的掉入水中,在殿中荡起回声。
眼前人是个疯子,他定是从地府前来索命的恶鬼!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拴在脚上和手腕上的链子莎莎的抖动出声,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却无半点恻隐之心。
祁宴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小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让他心情舒畅的表情。
耳边传来细细嗦嗦的声音,陈娇娇更是不敢睁眼。
大陈昌盛的时候,她是大陈皇室中最受宠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世上就没有她陈娇娇想要却得不到的。
可如今她成了亡国公主,新皇还是原先被她欺负的小太监。
她曾经在他的床上倒了十来条蛇,今日他便将她锁在这,千百倍奉还。
她紧张的不停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似感觉到一个滑溜溜又冷冰的东西贴近了她的脚背,在双脚间来回游走。
“啊!”
她忍不住大叫出声,慌乱的往池边跑。
睁开眼她才看清池中那条蛇,它身上的鳞片竟然在黑夜中亮的发光,头顶上黑色肉冠约有三十厘米长。
嘶嘶吐着芯子,瞳孔猛的缩小与她对视着。
她恍惚看到了他的眼睛,阴狠,冰冷的毫无感情,三日前她一醒来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眸。
“想死?做梦。”
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死了,那一夜她至亲的鲜血洗刷了整个皇宫,只留她一人独活。
听闻是因她生的好看,才留下一命去伺候新皇。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才想着撞墙自尽。
昏睡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她娇娇,醒来后果然是他。
他已然黄袍加身,成为了新皇。m.xiumb.com
“陛下。”
她抬起头,小脸哭的通红,一双大眼睛噙着泪花楚楚可怜又充满哀戚的望着坐在不远处的人,任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舍不得伤她分毫。
陈娇娇是美的,她的美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初现苗头,豆蔻之年更是惊心动魄。
她美的明艳,不曾吝啬的展现,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娇憨可人之态,叫人魂牵蒙绕。
文人墨客更是写出无数首风流诗,盼着一睹天人之姿。
她不爱读书,十岁了还不识得多少字。所以会叫他读给她听,听完后还总问他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他老老实实的跟她解释,他们在夸赞您。
后来,诗写的越发露骨,他的解释便成了他们骂您浪荡。
她生气的将那些人抓起来,刀架在脖子上了,他们竟然还有心思感叹她的美貌。
她被夸的飘飘欲仙,大手一挥就放掉了他们。
那时候他心中就不大舒服,这样的人就该寻了笼子关起来。
囚为笼中雀鸟,日日只为一人歌唱。
祁宴没有理会她的哀求,一手撑头,等着看闹剧般。
陈娇娇心凉了半截,只好乞求的望向他身边的男人。
十五轻咳了两声,避开视线。
他可不敢看,虽然陛下说前朝的温宁公主已经沦为阶下囚,可前几日刚刚处罚了个背地里对她不敬的婢女,现在谁不得客客气气的唤上一句公主。
祁宴一巴掌拍在桌上,在寂静的殿中吓的陈娇娇浑身一颤。
“滚出去。”
等到十五离开,他慢慢站起。背着光,陈娇娇只觉得他高大极了。
若不是身上三分邪气,剑眉星眼就更显得正气逼人。
“娇娇在往哪看?”
到了这般田地了还不老实,他眼眸中的怒火像是能将她焚烧殆尽。
若她不能只看向他一人,那便就挖了这双眼。
祁宴蹲在池边,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
陈娇娇只得直视着他的眼眸,他额头右侧细小的伤痕让她又心虚的别开视线,是被自己打伤的。
十岁的生辰父皇送了她一条镶金边的鞭子,刚拿到手,正愁没有地方施展就先在挥鞭的时候伤了他。
血流如注,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反应,躲也没躲。
那时候她好像,吓跑了.......
也没有要帮他包扎的意思。
“陛下可不可以换一种惩罚方式,我,我怕蛇。”
怕蛇?祁宴冷冷的勾唇,打了个响指。
那条蛇像是听懂他意思似的,朝着她游来。
陈娇娇猛的往后倒退,直到手腕上的链子伸长到最大限度,卡死了她。
只能直直的盯着那条漆黑发亮的蛇扭动着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她。
“陛下!”
她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向他怀里缩去。
祁宴眯了眯眼,她的指尖勾起滚烫的温度,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还没习惯他已经不是伺候她的人了,还渴求他的保护。
陈娇娇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想象中獠牙刺破皮肤的疼痛没有袭来,耳边传来剑出鞘的声音。
“云南黑蛇王,娇娇记得赔啊。”
血迹在池水中晕开,快要接近她的时候,祁宴伸手将她提出池子。命人将她送回长欢殿,转身离开了。
*
从长廊走回长欢殿,穿着单薄里衣的陈娇娇冻的嘴唇发紫,鼻尖还萦绕着鲜血腥臭的气味。
有人说他养的蛇是吃死人肉长大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快步跑回殿中,倒在小月的怀里。
“殿下!您怎么样?”
小月是她唯一留下的婢女,陈娇娇扶住她的胳膊,颤抖着哭泣,把刚刚的恐惧,恶心,害怕全哭了出来。
“没事了,殿下,没事了。”
小月心疼的抱住她,同她一起落泪。
发泄完后,陈娇娇缩进被子里,望向窗外发呆。
外头下雪了,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遮盖了殿中她熟悉的风景。
她还住在长欢殿,可再也不能如父皇的愿,长欢了。
去年的这时,她应该在暖和的殿中坐在父皇腿上,听着父皇和母后交谈。
两人温柔的笑颜还在眼前,昨日却一去不回。
她是胸无大志的公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便是她人生信条。
现在却求死不能,求生又不得。
她竟不知小太监那般恨她,他那张平静无欲的脸上从未出现过任何表情,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和他玩闹罢了。
“小月,小太.......,陛下以前是什么来头?”
她只是偶然在宫中见有人欺负他,他又生的好。她动了心思想找个年纪相仿的人陪她闹,才带他回去的。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怎么能轻易纠结反叛大军,攻进宫也不过两月。
“您不知道,奴婢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当年也是您亲自带他回来的。”
“真是养不熟的狗!”
小月咽下到嘴边的话,您也没养他啊,这些年她有时都怕那个小太监被公主殿下玩死了。
思来想去,陈娇娇还是打算老实些,他忙着朝堂上的事应该没有时间想起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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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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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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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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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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