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姜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的老伯和灯烛。
“咚”地一声,身后的沈莞宁忽然跌倒在地。
慕怀姜转过身,想伸手去扶,然而他自己都站不稳。
“南安王,您怎么了?”老伯上前想要扶慕怀姜。
慕怀姜将胳膊抽走,他眩晕的站不住身子。
“王爷?”
慕怀姜腿脚一软,便跪坐在地上。
他坚持了数秒,最终跌倒在地,在意识的最后关头,慕怀姜伸手想要去够沈莞宁的手。
奈何太远了,他够不到。
老伯大笑起来:“看样子是药效到了。”
“这药真猛,只有一口,就将人迷倒了。”老婆子说道。
“那么不,这可是我们蛮夷独门秘制的。”老伯神色得意道。
“别耽搁了,我们赶紧将人带走,时间久了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老婆子催促道。
老伯的目光落在沈莞宁的身上,他道:“这是南安王的什么人,长得倒是挺俊俏的,要不然我们一起带走,献给主上吧?”
老婆子皱眉道:“此人来路不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也别节外生枝,就按照主上吩咐的,带走慕怀姜即可。”
老伯心痒痒,奈何老婆子看着,他也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两人架起慕怀姜,便匆匆往走后门走去。
后门有接应他们的几匹马。
……
当沈莞宁醒来的时候,是在当日夜里。
山里的夜总是格外的冷。
她似乎是被冷醒来的。
沈莞宁从地上坐起身子,环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在军营,而是方才她和慕怀姜进来询问的老伯家里。
她喝过的那盏茶还放在桌案上,早已凉透了。
沈莞宁心中有些恐慌,这是怎么回事。
慕怀姜与她说过,今夜会住在农户家里,因为这村子太远了,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用了一整日的时间,到达便是晚上了,晚上山路不好走,他们只能住在这里一晚,明早就回去。
其他的将士应该已经住下了吧。
那慕怀姜呢?
他怎么能将自己扔在这冰冷的地上。
沈莞宁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她起身目光四下搜索着。
这里好像除了方才两盏茶意外,并没有什么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里看样子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哥哥?”沈莞宁站在屋子门口,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喊道。
只有空旷的回应,没有人应她。
沈莞宁急了,她返回方才那间屋子,拿起桌案上还未燃烧完的蜡烛,她拿着蜡烛在这间四合院中,四处搜索。m.xiumb.com
然而每进去一间屋子,沈莞宁的心便绝望一分。
因为除了他们方才访问的这间屋子收拾过以外,其他屋子里面慌乱不堪,像是已经很有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荒废了很久很久。
沈莞宁哭着跑到正街上,此时正是半夜。
羊肠小路上空位一人,这村里连盏灯都没亮的。
在月光下,沈莞宁似乎看到了草丛中有一头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她害怕极了,忙转身就跑回了方才亮着灯的屋子里,沈莞宁反手将门关上。
她心想,明日一早,天亮了,这里的人都会醒来吧?
这样就有人带着她去找慕哥哥了。
沈莞宁独自坐在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将半截蜡烛放在自己的脸上,小心护着,不敢让蜡烛熄灭。
她心里默默数着数。
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可越是如此,沈莞宁便越是害怕。
这里实在太过恐怖。
沈莞宁想哭,又怕自己体力不行撑不到明日她去找慕怀姜。
她硬生生的忍住不敢再哭。
沈莞宁拖着疲惫的身子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忙跑出去,去其他的房间寻找其他将士来帮她找慕怀姜。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是蒙蒙亮,但也不需要蜡烛来照亮了。
沈莞宁走到正街上,挨家挨户的去敲门。
“请问有没有人?”沈莞宁喊道。
门内没有人应声。
沈莞宁一遍又一遍的敲着这些门。
但门内丝毫没有反应。
沈莞宁心中正在一点一点的陷入绝望。
她红肿着眼睛,深山老林里,她又不认识路,身边还没有一个活人,这种感觉比那日沈莞宁被蛮夷掳走时更为可怕。
她的嗓子喊哑了,手也敲门破了皮,手上血肉模糊,像是这村子里没有一个活人似的。
沈莞宁不信这个邪,难道是她在做梦,是大梦一场?
她分明记得昨日里跟着他们来的将士很多,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
沈莞宁找了一家门是虚掩着的农户。
她进去,还未走到正屋便被脚下流淌而来的血迹吓了一跳。
她的腿脚顿时酸软的提不上力气。
沈莞宁走过去,远远的便看到屋子里的尸体横七竖八。
她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
沈莞宁捂住耳朵失声尖叫。
她踉踉跄跄的从屋子里跑出来。
沈莞宁便跑便喊着。
这里没有人回应她,甚至连牲畜都没有。
这种感觉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昨日这里遭受了大屠杀,慕怀姜被带走了,他们怎么不将她也杀了,亦或者带走,反而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沈莞宁飞快的跑回去昨日她和木华江待过的房间。
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慕怀姜。
哪怕是死呢?
她一个人没有吃的没有水,根本走不回去的。
昨日在来的时候,沈莞宁听到慕怀姜说,这家村子离蛮夷的底盘很近,要万分小心。
那这些人是不是蛮夷杀得?
慕怀姜是不是被蛮夷带走的?
倘若她去了蛮夷,能见到慕怀姜就好了。
她想要和慕怀姜在一起,亦或者救慕怀姜出来。
沈莞宁在这间屋子里找寻线索。
最终她找到了这家院子的后门。昨日下过雨,小路很是泥泞,好的是,这样泥泞的小路最容易看到行走过的脚印和马蹄。
沈莞宁找到了马蹄脚印,慕怀姜应该就是这样被带走的吧?
沈莞宁决定沿着马蹄的脚印去寻找慕怀姜。
哪怕此去是一条死路呢,那也总比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吓死的强。
慕哥哥,我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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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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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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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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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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