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道:“妾身记得事情,妾身都已经告诉王爷了,绝无保留。”
不能因为不记得,她就无罪。
沈莞宁问道:“王爷突然这样是因为何事,可以告诉妾身吗?”
“告诉你?”慕怀姜钳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你配知道吗?
沈莞宁吃痛的皱眉。
配吗?
为何不配。
沈莞宁心底沉浮片刻道:“沈清羽都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就信了?”
这句话无疑是将阿山出卖了。
可就算是沈莞宁不问。
方才两人站在那说了好一会的话,慕怀姜看到了,自然也会猜到。
慕怀姜责怪的看向阿山。
阿山道:“属下只想让王爷好好的。并没恶意。”
慕怀姜移开眼,道:“滚出去。”
阿山担心沈莞宁的安危迟迟没动身。
“本王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属下……”
阿山还未说完,沈莞宁道:“阿山,你退下吧,我与王爷有几句话要说。”
阿山这才叩头退下。
等阿山离开院子。
慕怀姜伸手拽住沈莞宁的衣领将她往屋内拖。
沈莞宁始料未及,脚下一软,整个人是被拖着进了屋子的。
慕怀姜动作粗鲁,他拖着沈莞宁进屋后,随手松开她。
沈莞宁跌坐在地上。
慕怀姜坐在冰冷的木椅上看着这一屋子的变化。
她种的玫瑰花已经开花了。
整个屋内花香四溢,满是玫瑰的颜色。
原本黑色的窗帘被沈莞宁也换成了淡青色,这里所有有关黑的布置,被沈莞宁都一一换下,整个屋子充满生气和暖意。
从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相反心中那些阴霾似乎被阳光照耀进来,他渐渐的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去爱。
可现在,他看着满屋子开满的玫瑰花,还有明亮如昼的灯烛,亦或者这些带着温暖色彩的布置,通通都有些刺眼。
“给本王把这些花都拔了。”慕怀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莞宁命令道。
沈莞宁错愕的抬起眼眸看向他。
这是她辛苦培育了好几个月才出来的成果。
“王爷……”
“拔了!”他骤然凶狠一句。
沈莞宁整个人抖了一下。
心中的委屈蔓延至五脏六腑。
“妾身舍不得。”沈莞宁哽咽道。
这些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是她亲手培育施肥浇水,亦是象征着她同慕怀姜之间的感情。
她怎么舍得讲这些心血全部拔除。
当初沈莞宁要在屋内和院子中种玫瑰的时候,便告诉了慕怀姜玫瑰花的话语。
这些都是象征爱情的东西。
慕怀姜自然记得。
正是因为记得,而今看到这些东西,才觉得刺眼至极。
慕怀姜愤然起身,他大步走到沈莞宁身边,一手遏住沈莞宁的手腕,拖拽着她往种植的玫瑰花那走去。
沈莞宁疯狂挣扎,然而这一切却无济于事。
“你不拔,本王帮你。”
慕怀姜说着抓住她的手,让她去拔。
沈莞宁将手捏成一个拳头,不愿去动。
慕怀姜眼眸发狠,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掰开她的手,迫使她握住一大把玫瑰的根茎。
他攥住沈莞宁的手,狠狠往上一拔。
那些有的开的鲜艳欲滴,有的含苞待放的玫瑰,顷刻间被连根拔起。
玫瑰的根茎上是带刺的,沈莞宁的手心被这些倒刺划的鲜血淋漓。
她死死咬住唇,任由冰冷的泪珠子砸落下来,却一声也不吭。
慕怀姜觉得这些还不够。
这屋子里,他见不得一只活着的玫瑰。
于是他拖拽着她,将屋子里所有的玫瑰,不管是没开的,还是已经盛开的,亦或者是开败的了,通通拔下,仍在一旁。
沈莞宁的心犹如这些被连根拔起的玫瑰,在滴血。
直到所有的玫瑰被拔下,慕怀姜松开沈莞宁,重新走回木椅上坐着。
沈莞宁的手鲜血淋漓,但这些皮肉的痛远不及心底的痛。
她跌坐在一旁,面色平静,脸上的泪珠一点点被风干。
她低声问道:“慕怀姜,现在你满意了吗?”
这是沈莞宁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正儿八经,带恨的叫他的全名。
慕怀姜冷冷的笑了一声,眼眸犹如淬了毒的刀子,阴狠无比。
“不够。”
慕怀姜虽不记得阿宁的长相,但他记得,当初在蛮夷,阿宁曾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折磨。
而现在沈莞宁不过是区区手心受伤,这些伤痕同阿宁所受的比起来,怎么能够呢?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沈莞宁问。
“留着你的命,任本王开心,任本王折磨,任本王消遣。”慕怀姜唇角泛着冷意笑道。
疯批!
沈莞宁将手攥成一个拳。
手心被扎了许多玫瑰的刺,此刻攥成拳头,刺扎进手心,疼的钻心。
血顺着手心往下滴落,红的刺眼,像极了寒冬腊月开的腊梅。
“告诉我原因。”沈莞宁不死心。
今日发生的种种犹如一个噩梦,亦或者往日的恩爱却似一个美梦,现在美梦醒了。
她该被打回现实。
慕怀姜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莞宁道:“你不配知道。”
“呵……”沈莞宁悲凉的哼笑出声。
干了的泪,又重新蓄满眼眸,在泪水朦胧中,沈莞宁看向面前这个,昔日她曾以为一生倚靠的爱人。ωωω.χΙυΜЬ.Cǒm
陌生至极。
“那么,请你杀了我。”
那一瞬,沈莞宁心如死灰。
慕怀姜眼眸一凛。
“死,对于你来说,太便宜了。”慕怀姜极残酷道,“等本王玩够了,自然会让你死。”
沈莞宁闭上眼眸,泪全部从眸中落了下来。
她多希望这真的是一场噩梦。
多么希望。
“倘若你老实些,本王就不用那些手铐脚镣,像狗一样圈禁你,但若你不老实,本王只能用那些对付犯人的手段来对付你了。”
沈莞宁徒然睁开眼眸,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眸直视慕怀姜道:“为何要这般对我,从前过往王爷所言的种种都是骗我的?还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这双眼,让慕怀姜为之狠狠一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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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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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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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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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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