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快,转眼便是过了正月。就如同万三所担心的那般,许幽幽果然没有立刻对明玉下手,他暗自庆幸自己做了决定将明依送走。而在此期间,明玉也真的偷偷去见了原来的四王妃,她如今已经被王爷软禁在后院,任何人都不得见,可是万三相信,明玉去见她,必然是会被许幽幽知道的。
四王府那边如此,而这厢,傅时寒也打算离开去瓦剌,他如若不去瓦剌调查一下老齐王妃,那么他绝对不能安寝。
如若真的找到老齐王妃就是傅家姑奶奶的证据,那么他便是有了傅将军和齐王爷私下串通的理论依据,除此之外,就算他不做什么,有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例如,朝中与傅将军意见相左之人。
既然已经守孝在家,那么傅时寒希望,傅将军不要在出现在朝堂之上,他一直以来都看中自己的权势,如若这些都不在了呢?
想到此,傅时寒就觉得心情舒畅。不管过了多少年,他永远都记得他娘亲的苦。忘不掉,逃不开,缠着他夜不能寐。
事情并没有准确的作准儿,傅时寒琢磨如何离开京城。别人尚且松快一些,可是他不同,如若他出京,必然很多人都会盯上他,所以他一定要有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而且,时寒这个时候还并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儿,虽然他也知道皇上是会帮着他的,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如若贸然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不好了。
他可以保证自己没有问题,也可以保证皇上,可是……皇上不是纸老虎,如若他揣测更多呢?如若他知晓这件事儿是通过虞贵妃告诉他的呢?这些都是时寒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还是倾向于自己先过去调查清楚。
时寒颇为纠结,阿瑾倒是过得蛮好。这段日子京中事情不断,她老老实实的看戏都觉得自己应接不暇了,哪里还会管别人如何。
这日时寒来看阿瑾,见她心情惬意,不禁感慨,女孩子就是过得好啊,不管怎么样都可以,不会有人言道其他。
阿瑾看时寒的眼神儿,含笑问:“你又怎么了?”
时寒将下人遣了下去,认真言道:“我打算这几日找个机会离开京城去一趟瓦剌。”
阿瑾原本也听时寒提过一嘴这个事儿,但是具体为何倒是不得而知。这次听他再次说起,立时问了起来。时寒有事儿一贯的不瞒阿瑾,不多时便是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个清楚。
阿瑾听完,消化了一会儿言道:“就是说,你要去瓦剌调查齐王爷的母亲,瓦剌公主是不是你父亲的亲姑姑?”
时寒含笑点头:“虽然你说的有点怪,但就是这么回事儿。”
阿瑾默默的望天:“你又要离开京城了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怪怪的。
阿瑾如此言道,时寒立时就笑了开来:“你是舍不得我么?”
阿瑾哼了一声,十分的不屑:“谁要不舍得你,我只是觉得没人欺负,没人一起说别人坏话,寂寞如雪。”
时寒当即就笑了出来,他看着阿瑾,意味深长的言道:“寂寞如雪?我倒是觉得,你爹只要一直闹下去,你一定不会觉得寂寞如雪,大抵会看戏看的高兴吧?”你看,时寒就是这样的了解阿瑾,阿瑾默默望天,语重心长的言道:“虽然是实话,你也不至于说出来啊,要知道挫伤的可是你自己。”
时寒感觉自己真是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这种吐也吐不出来的感觉真是……略辛酸啊!xǐυmь.℃òm
“那你打算以什么名义离开呢?你没想告诉皇爷爷吧?”阿瑾眨巴大眼问道。
按照常理,时寒哥哥似乎不会这么做,如若真是这么做了,那么阿瑾觉得,又不是傅时寒的行事作风了。
阿瑾觉得,自己还真是蛮了解傅时寒的一个人,皇爷爷自认为了解时寒哥哥,虞贵妃自认为了解时寒哥哥,甚至于二王爷二王妃也这么想,可是阿瑾觉得,其实他们看到的傅时寒,都是傅时寒愿意让他们看到的傅时寒,真正的傅时寒,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样子。
“我已经与谨言商量过了,谨言这几日身体不适很好,我打算以为了谨言的身体去找李神医为名义离开。这样路程也是相同的,不会太过招人眼球。走到一半的时候改道,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到时候我尽快调查,应该问题不大。”时寒如此言道,
阿瑾挑眉:“我哥哥答应你了?真是奇怪呢,哥哥都不问你为什么要偷偷离开一段时间?”
时寒这个时候笑了出来,他揉着阿瑾的头言道:“你呀,就是一个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男人之间的友谊呢?你以为你哥哥整天刁难我就是不喜欢我?我看啊,他对我的印象好的不得了,现在有一件事因为我要将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娶走,如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想,现在早就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别人不能比的。”
时寒难能这样温情的说话,阿瑾简直觉得不能忍。
她揉着自己的胳膊抱怨时寒:“你这样说话,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啧啧,还这份情谊,还从小一起长大,确实,我哥哥是会记得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是你傅时寒会不会记得,可真是不好说了。不要把我当傻瓜哦!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了。”
阿瑾睨着时寒,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说实话啊!
阿瑾这般言道,惹得时寒笑的更加温柔,他无辜的挑眉:“阿瑾,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哦!”
阿瑾啧了一声,迅速的别开脑袋,那样子十分的不屑,时寒笑了起来。
听他的笑声真是分外的让人恼恨,阿瑾回身锤了时寒一下,言道:“傅时寒。”
时寒“啊?”了一声,问道:“怎么?”
阿瑾问道:“我和你一起吧?”这是她突然想到的,而这个主意一进入了脑子里,就怎么也拔不出去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很好,棒呆!
时寒可不知道阿瑾这小姑娘竟是会如此大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阿瑾笑眯眯:“我说,我和你一起吧?我和你一起去瓦剌,我长了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门,原来每年还可以出门去看一趟哥哥,现在哥哥身体好了,我也没什么离开京城的机会了,既然这次你要去瓦剌,带着我吧。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应该很有用的,真的!”阿瑾眨巴大眼睛,表现的十分诚恳,时寒见她这般,简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你一个姑娘跟我一起去瓦剌作甚,如若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再说,就算是我同意,你觉得其他人能同意么?你父王娘亲,你哥哥,你皇爷爷,他们会同意么?不行,这个提议一定不行,你好好的留在上京等我,你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真的。”时寒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
阿瑾冷笑:“我怎么就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时寒全然不赞同的神色,阿瑾调整了下自己的态度,笑眯眯:“我和你一起去吧,真的,我很好的。而且两个人还有个商量啊,你可不要小看我的脑子,我很聪明的,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我都能想到。真的啦,至于说我爹娘他们那边,所有人都由我来搞定,只要你同意带我出门就可以,我也可以见识一下瓦剌不同的风土人情,好么好么!”
阿瑾扯着时寒的胳膊撒娇,十分的甜腻。
时寒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太坏了,她有求于人的时候真是千好万好怎么都好,如若不是这般,那就全然变了一副脸色。真是……太变色龙了!
可是……时寒默默想,自己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时寒拉住阿瑾,盯着她的眼睛看她:“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单独,记住,是单独,单独两个人出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阿瑾笑:“你是怕别人说闲话?”
时寒觉得自己大概说不清楚了,不过答应带阿瑾去没有关系,可许多的利害关系,还是要和她说清楚的。
“我自然不是怕别人说闲话,你觉得我这样的身份和名声,还怕别人说闲话么?我怕的是你,如若你不高兴,那如何是好?要知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这件事也是一样,就算我们做的在周全,名声再好听,也没有办法掩盖我们孤男寡女共同离开京城的事实。当然,你可以说,还有其他随行的丫鬟小厮啊。可是别人看不见丫鬟小厮,他们能看见的,只有你,你和我一起出门,你懂么?”
阿瑾笑眯眯:“我知道你的意思,懂得啦。你就是想说,虽然带着丫鬟什么的,可是那些人一样会觉得我们俩个啥关系也没有,还传了这么多年绯闻的人一起离开不清白,你是这个意思吧?就是说,将来我就算是不乐意和你有啥结果了,也很难嫁给别人了。当然,找个高门大户的不行,找个没啥根基的应该还可以。”阿瑾竟是作势思考起来。
时寒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随即含笑问道:“找个没根基的?没根基的等有了根基,不会加倍折磨你么?”
阿瑾:“嗬!你也太歹毒了啊,还加倍折磨,我干嘛要被加倍折磨啊!算了,不歪楼,我们继续说!”
时寒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需要说更多的什么了,我想这一切你也是都知道都看的明白的。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你还确定要和我一同离开么?”
阿瑾笑嘻嘻:“其实,这样很好啊!我是给你打掩护的。你就不想想,如若你一个人离开,就算是你说为我哥哥去寻医,可是别人就会百分之百相信么?要知道,我哥哥最近只是有些咳嗽而已啊!犯不着这样吧?毕竟,我嫂子还是一个女神医。所以说,你的理由也不是你那么充分。可是带着我就不同了。人家会觉得,我们是要趁着这个理由一起出去玩儿。呵呵呵!他们只会往那些不太好的方面想,却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是要金蝉脱壳去瓦剌。”
时寒看阿瑾亮晶晶的眼睛,不仅感慨言道:“阿瑾,我发现你现在真是特别能说服人啊!”
阿瑾笑眯眯的扬头:“哪里是我特别能说服人啊,是因为我说的真的有道理啊!”
阿瑾百般纠缠,终于让时寒答应了让她随行,阿瑾简直要蹦起来高呼万岁了,他甚少出门,总算是有了这样的机会。
再看时寒,瞄了个咪的,竟然越看越顺眼了。真是太难得可,这个男人好帅哒!
时寒看阿瑾高兴,自己也勾起了唇,想想也是的,能和阿瑾一起出去,还会真正的两个人一同离开,他竟然觉得,就算是在瓦剌找不到什么线索也没关系了,反正他们会在一起。反正阿瑾会高兴,这样就足够了!
时寒答应了阿瑾,便是去搞定皇上,而阿瑾则负责搞定六王爷和六王妃。
初听这个消息,六王妃简直吓得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她就不明白,她家小闺女咋么就能这么大胆,就敢想这样的事儿,可是再看阿瑾一副坦荡的样子,她斥责的话竟是说不出了,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坚定的认为,不能让阿瑾跟着傅时寒一同出门。
六王妃强烈反弹,谨言也幽幽的盯着阿瑾,一副“你给我说清楚,我保证不打死你”的表情。
阿瑾看他们都这么紧张,不仅默默的感慨,其实他们家的人都将她当成了柔弱的小姑娘,可问题是,她不是啊!
阿瑾属于愈战愈勇的类型,她真是火力全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盼着她母上大人能够不要和她计较这样的小事儿。
阿瑾本来就能说,而且还能巴巴上道理,六王妃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说服了,可是……她默默叹息:“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阿瑾笑眯眯:“我真的不是全为了我自己啊,也不是全都为了玩儿,我是去给傅时寒打掩护的。”
多亏她爹出去了,不然阿瑾还不能将这个话说出口,虽然未说究竟是为了何事,阿瑾还是将傅时寒拉出来躺了一下枪。
谨言冷笑:“我不相信以傅时寒的能力自己会处理不好,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你自己要去,还是傅时寒让你去的。你给我说清楚,如若你不说清楚,哪里都不准去,就老实的在家里给我待着。”
阿瑾o(╯□╰)o
“我也想玩。”她实话实说的交代,不过仍是补充:“不过我真的能帮得上傅时寒的忙。爹娘,以后我成亲了,说不定就不能怎么出门了,你就让我去吧,女孩子家家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还未出阁的日子,家里人人都疼爱。呜呜!娘……”
看阿瑾死缠烂打,六王妃终于叹了口气,“你给时寒叫来。我要和他谈。”
阿瑾:“哎,别啊,娘,我都说过了,我能和你们谈好,如若谈不好,傅时寒一定不会带我了。他本来就不怎么想带我的啊!”
六王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戳阿瑾的眉毛:“你个小丫头,这样的事儿,我不和他谈一下怎么能够放心?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去给他找来。”
阿瑾:“哦!”
傅时寒就知道,事情到最后一定还得他来处理,果然不错他的所料,妥妥的就是他全权处理了。
不过,傅时寒还算是有备而来,相交于阿瑾的胡搅蛮缠,傅时寒还真的是能够说到重点上。六王妃对阿瑾生气,根本就没让她列席参加,待几人出了门,谨言哼了一声先出了院子。
阿瑾看他们,啧啧:“哥哥真是小心眼。”
时寒笑:“你呀。没事儿就别说话了,你是要伤透你哥哥的心吖!”话虽如此,却又带着笑意,阿瑾觉得这个家伙很不诚恳,不过,她能出去啦!
傅时寒搞定了所有人,原本阿瑾说自己会处理的人,其实都是傅时寒来交涉的,这不,所有人都沟通好,傅时寒简直觉得自己要累成狗。
他已经被虐了很多次,就为了能够和小姑娘阿瑾一同出门,不过想想能和她一起出门,时寒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要带着阿瑾出门啦!
而阿瑾现在想的是,我要出国旅游啦!我要去做女侦探啦!以后请叫我福尔摩斯.阿瑾。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一切顺利吖!
阿瑾和时寒各有各的想法,不过还是很快的收拾好,等上了路,阿瑾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她与傅时寒都坐在马车里,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阿碧。
阿碧沉着的为二人沏茶,时寒品着茶,与阿瑾言道:“这次闹得这么乱,我连番的做工作,我想一定没有人能够想到我们出门的具体原因。”
阿瑾立刻就翘起了尾巴:“一切都是我的提议好。你快感谢我!”
时寒:“……”
距离瓦剌的路程并不短,阿瑾时寒和一队人马足足走了十来天,也还并未到瓦剌的边境,当然,他们也不会这样大部队堂而皇之的过去,待到最为合适的分手地点,时寒将合适的人伪装成自己与阿瑾,带着阿瑾悄然离开。
阿瑾和傅时寒一同离开,觉得十分的刺激,她感慨言道:“现在这个感觉,好像是和你一起私奔啊!”
时寒原本温柔的笑意瞬间扭曲了一下,他默默望天,又摸了摸阿瑾的额头,装模作样的言道:“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还是大大的胡话。”
阿瑾开玩笑般言道:“怎么?我就不能说胡话么?再说,我是金枝玉叶,和你一同私奔,难道还是委屈了你不成?”
时寒默默的望天,他现在没事儿就看天,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呢?叹息一声,时寒言道:“你莫要想的太多了,如若真能跟你私奔,我还觉得蛮有意思,要知道,谁也不会来拆散我们的啊!”
阿瑾“呸呸呸!”停顿一下,她嫌弃的看时寒:“我发现你怎么还是一个乌鸦嘴呢?哪有人专门希望有人能来拆散自己,是脑子不好么?呃,我想一定是脑子不好。”
时寒顿时笑了起来,虽然一路上没有了其他人,可是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时间过得倒是也快,又是走了七日,终于到达了瓦剌边境,阿瑾问道:“你说,现在我们的队伍到李神医那里了么?”
时寒摇头:“原本你们去看你哥哥,快马加鞭的赶路,还要半个多月,现在我们开始的速度就没有放快,这个日子自然是不会抵达。我预计过了,正常情况下,马车会在三天之后到。这样一来一回,我们就多了六天的时间,再算上在李神医哪里耽搁的五天,我们在瓦剌有十一天。在这十一天里,我们必须准确的调查出当年的瓦剌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阿瑾立时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好呢!我们加油!”
时寒微笑:“我们这身装扮虽然经过了伪装,但是不怎么适合去瓦剌,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改装,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阿瑾眼睛顿时亮了:“是伐开心,买买买的意思么?”
时寒翻白眼:“不是!”
阿瑾:“哦!”阿瑾也不是真的小姑娘,开够了玩笑,她认真问道:“时寒哥哥,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里?我想,如若太过不寻常,也会惹人怀疑吧?”虽然他们面容上都做了些乔装,可是不是本国人,想来还是很好辨认的。
就像是现代啊,中国人去日本去韩国,虽然面容上都是黄皮肤的黄种人,可是还是很快就会被人区分开究竟是哪国人。
时寒赞赏的看了阿瑾一眼:“你放心好了,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我的身份是两国来回跑的生意人,你是我的娘子。既然是两国来回跑。口气有点怪也就不会那么突出。其他的,你尽量少说话,我来处理就是。”
阿瑾似笑非笑的睨着时寒,问道:“你占我便宜吖?”
时寒疑问:“哪有?”
阿瑾指控道:“你说,我是你的娘子。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妹妹的。你这样,分明就是占我的便宜。”
她才不是一个傻瓜咧,脑子十分清楚。
时寒冷笑:“你见过兄妹住一个房间么?咱们初来乍到,分开睡,我给你弄丢了,我找谁要去?你既然死活非要跟来,就得一切都听我的。我要是不能安安全全的给你带回去,那么你爹娘还有你哥哥不扒了我的皮?”
阿瑾啧啧道:“你说的好像自己还很有理似的。”
时寒睨他:“我没道理么?你放心好了,我对还没发育的小豆芽菜暂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阿瑾上下打量时寒,打量够了,问道:“你有什么了不起,腿长了不起啊!两只腿像两个粪叉子。”
时寒当即就喷了,他无语的看着阿瑾,半响,终于问了出来:“这……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个?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啊。小女孩儿家家的,说话真是太粗俗了。”
阿瑾抬头笑,认真:“我自创的。”
时寒讥讽道:“说的就好像你见过粪叉子似的。”
嗬!我这暴脾气,你竟然还敢不相信我的!阿瑾掐腰:“我怎么就没见过粪叉子……呃,不对,我真的没见过,可是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走么?我怎么就不能想象出这是个啥?”
两人就粪叉子这件事儿进行了深入的切磋,见来回走过的人看他们的表情像是看见了蛇精病,阿瑾终于明白,她无语的言道:“我怎么就被你拐到沟了里了。走走,我们还有正事儿呢!真是,你这个小年轻,真是太不靠谱了。”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真是妥妥的,你看这个家伙,可不就是如此么?
阿瑾恶人先告状,时寒真是醉醉的,不过他也不会真的和阿瑾计较,两人换了瓦剌当地人的衣服,又更加谨慎的装扮了一下。
待到角落。阿瑾低声与时寒言道:“时寒哥哥,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大问题。”
时寒“呃?”了一声。
阿瑾痛心疾首:“我们应该和景衍通个气儿再来啊,景衍家的生意遍天下,他必然是对瓦剌更加了解,我们如若有了他,最起码事半功倍许多啊。可惜当时在京城时候没有想到,现在想到也有点晚了。”
时寒笑了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和景衍沟通过呢?”
阿瑾看着时寒,觉得这个家伙真是老奸巨猾,她清了清嗓子,挥手:“那走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用太过忧心了,对了,我总不能叫你时寒哥哥啊。这不擎等着让人家发现么?傅时寒的名声那么坏,必然会传到瓦剌的。”
时寒:“你就叫我相公,也不用管太多。或者……你可以叫我当家的。”
阿瑾嫌弃的撇了撇嘴,问道:“那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啊。”
时寒微笑:“寒无。叫我寒无就可以。”
阿瑾明了,寒无,傅时寒的寒,无,就是没有的意思么?傅时寒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有点怪的,阿瑾想到这里,突然福灵心至,她问道:“时寒这个名字,是你娘亲给你取得么?”
时寒点头:“正是。其实,我还有个字的,不过我早就已经不记得自己那个名字叫什么了,毕竟,那是我此生最怨恨的一家人给我起的名字,从小时候离开傅家哪一天起,我就放弃了那个字。”
阿瑾哦了一声明了,她就说嘛!
按照惯例,本朝的男子皆是有个字,也习惯于这般唤,可是傅时寒却偏是没有,原不是没有,而是这个字,已经成了他身上的一根被拔掉的毒刺。
阿瑾看时寒的表情有点怪,忍不住捏了捏时寒的手,笑眯眯言道:“相公,走吧!”
时寒看她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十分的动容,想来也是的,他和阿瑾,虽然没有经历许多的挫折波澜,但是感情却越发的好了起来,这大抵就是因为,他们彼此真的都不太是正常人吧!
时寒默默的想着,他自己怪怪的,也影响了小不点的阿瑾,现在小阿瑾成了大阿瑾,竟是与他难能的心灵相通。
两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很快便是进入了瓦剌,这个时候阿瑾才发现,时寒果然是做了很多功课,瓦剌的话和他们上京说句话略有不同,语调十分的奇怪,凡事喜欢用四声,而时寒竟是能做到与当地人并无一丝差别,倒是她,阿瑾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她默默的叹息。
时寒察觉她的小情绪,问道:“怎么了?”
阿瑾笑眯眯:“我觉得自己好笨啊!怎么就不能迅速的融入了。”话说这样说,倒是并不担心的样子,时寒揉了揉她的发,“这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是一个陪客。”
阿瑾瞪了时寒一眼,不过却没和他斗嘴,这个时候,进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阿瑾还是很有分寸的。
说起瓦剌这个国家并不大,阿瑾觉得,这里很多建筑物很有泰国的感觉,连气候也颇为相似,十分的炎热,正是因此,瓦剌女子普遍黑上了一分,这个时候阿瑾才知道,当时傅时寒坚持要将她画的黑一点是个什么缘由。
“我们住在清莱丝客栈。走吧,我已经订好了。”
阿瑾:“咦咦?你什么时候……”剩下话她没有问,阿瑾断定,有人在帮傅时寒,他在这边不是没有帮手的,这也是他敢带她前来的缘由。
这般想着,阿瑾又觉得,虽然自己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很多时候,还是不如傅时寒这么老谋深算。
顺利的到了客栈的房间,时寒言道:“这一路上我只顾着与你调笑,关于瓦剌说的并不多,现在便是将这边的情形大体的和你讲一讲。”
阿瑾点头:“你说。”
时寒看见也认真起来,娓娓道来。
阿瑾听了,终于明白一二,她蹙眉问道:“也就是说,从老齐王妃出嫁到现在,已经是瓦剌的第三个皇帝了对么?”
时寒点头:“正是如此的。第三个皇帝,现在这个皇帝是老齐王妃的侄子,上一任皇帝是她的哥哥,再上一任,则是她的父皇。”
阿瑾:“那都变了这么久了,我们上哪儿去找人啊,这根本就不好找啊!人一走茶就凉,这都换了几茬人了。”
突然间,阿瑾就觉得前途十分的迷茫啊,想要调查那个人的具体情况,还真是十分不好调查了呢!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阿瑾突然想到:“不对,她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的母亲虽然也一定不在了,可是她母妃的娘家总不至于满门都不在了吧?顺藤摸瓜,还是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的。”
时寒点头:“当年的老皇帝的宠妃,也就是公主的母亲出自于瓦剌的名门,现在也依然昌盛的名门世族。我这次来之前已经让景衍给我通过气儿了,我已经成功的搭上了他们家的一个小公子,这个小公子十分纨绔且头脑简单,我决定从他入手。”
阿瑾听了,忙不迭的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很好啊!”知道怎样做能获得最好的效果,那就很好了。
时寒:“可是有个大问题就是,这个人是个纨绔子弟,既然是纨绔子弟,自然是生冷不忌,所以你不要跟着我出门,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几个保镖,你暂且去我认为安全的地方等我就可以。”
阿瑾这个时候才明白傅时寒的意思:“我来了和没来有啥区别啊。”
时寒微笑摇头:“还是有区别的,该让你演戏的时候一样会带你的。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带你好好玩一圈才会离开,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阿瑾觉得,时寒真是一个会骗人的,刚才还说了让她老实,这转眼的功夫就换了说辞。
“我们一共才十一天,你说,我们该是如何游玩?你不要糊弄老实人哦!”
时寒顿时笑喷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阿瑾是一个老实人,失敬失敬!”
阿瑾,哼(ˉ(∞)ˉ)唧!我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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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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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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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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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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