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篱见状,心下担忧,扶住苏馥羽,压低声音,“小姐,覆回师兄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未必就会被那么些小毛贼伤到。您不必担心。”
苏馥羽没有答话,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依旧满是担忧之情。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出蹊跷,许是还有旁的缘由。
“绿篱,你今日快马前去药王谷。告诉药王谷京城发生的事情。覆回师兄是药王谷之人,药王谷不会不管。”Χiυmъ.cοΜ
苏馥羽说完,面色却还是没有半分放松,依旧凝视着眼前的地面。
好一会之后,她才接着说道,“我记得你母家还有一位兄长一直混迹街头。还要劳烦他打听一二。”
绿篱立即应承一声,接着小心翼翼地别过头,蹙动眉角,双眼紧皱,轻声问道,“小姐,此事要不要告知相爷。请相爷相助?”
若是从前,苏馥羽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苏岩。
可是如今,她与苏岩之间却因为宋宝善的死留下了些许嫌隙。
只思索了片刻,苏馥羽便摇摇头,“父亲忙于朝务,还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惊动他的好。”
绿篱将苏馥羽送回相府,便按照苏馥羽的吩咐,先通知了自己娘家的兄长王达,后又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往药王谷而去。
三日之后。
无论是药王谷还是王达,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就连三林堂也无人打扫,依旧是被砸之时的样子。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无人报官,也没有官府插手。
在每日一变幻的京城之中,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众人淡忘了。
唯独苏馥羽却无法释怀此事。
第四日。
苏馥羽一早就醒了,坐在长廊之下,沏了一杯茶,面色难堪,唇角发白。
“小姐。”
绿篱眼看着苏馥羽这些时日的气色越来越差,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您这几日天不亮就醒了,晚上却又辗转反侧睡不着。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呢?”
苏馥羽蹙着眉头,一只手搭在石桌上,轻轻点动手指,“若是今日还没有覆回师兄的消息,就报官。”
“小姐,三林堂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官府都没有插手。想来是那些人背后有人撑腰,官府不肯插手。您若是去报官了,岂不是将相府也牵扯进去?”
闻言,苏馥羽刚刚提起来的一口气又逐渐泄了下去。
她正要再与绿篱答话之时,却见苏阜南春光满面地走进院中。
一见到他,苏馥羽的面色便逐渐收拢。
苏阜南唇角扬动,带着些许淡然的笑容。
他才走进院中,四处扫视一圈,哼了两声,鼻尖上下翕动一二,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往前倾斜几分,凝视着苏馥羽的眼睛,冷声道,“你这里这几日倒是清净得很。”
苏馥羽盯着他的双眼,只回给他一个淡然的笑容,“劳烦兄长前来过问了。”
“三林堂已经被砸了这么些时日,覆回尚未露面,看来是已经死了吧。”
说着,苏阜南挑衅一般地凝视着苏馥羽的一双眼睛。
苏馥羽闻言,慢慢地站起身,面色苍白,双眼冰冷,盯着苏阜南,“你说什么?”
苏阜南仰头哈哈一笑,“我说大小姐,你就不必跟我装了。你和那覆回成日里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府中众人皆看在眼中。这几日,绿篱的那位表哥王达四处打探覆回的消息。看来,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苏阜南一边说着,一边面带笑意,坐在石卓边,仰起头,凝视着苏馥羽的侧脸。
苏馥羽双手攒在一起,坐在苏阜南对面,一双眼睛冰冷地凝视着苏阜南,“覆回师兄出身药王谷,算起来与我也算是有些关系。我担心他的安危,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苏阜南嘟着唇,肩膀上下耸动一番,冷哼两声,接着道,“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处处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还这样担忧他的安危。这外人看来,你们之间可是关系匪浅啊。”
“你……”
苏馥羽的话音尚未落下,目光扫视到苏阜南身后,双瞳猛然收紧,慢慢地站起身,两只手撑在桌面之上。
见状,苏阜南也是一脸诧异之色。
他别过头,顺着苏馥羽的目光看去。
却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袍,面上戴着一只银色面具,肩膀上还挂着一只药箱的男子。
那男子正是覆回!
见状,苏阜南也是面色一紧,喉咙上下窜动,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着覆回的鼻尖,“你……你……我……我……”
他“你你我我”了许久,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隔着面具,却不难看出覆回的双眼微微眯在一起,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他缓步走上前,将药箱放在石桌上,盯着苏阜南震惊的双眼,“辛苦大公子挂念我的安危。前几日三林堂出事之时,我恰好不在店中。怎么,大公子不知道吗?”
闻言,苏阜南后背一紧,冷汗顺着脊柱滴落而下。
他不由自主地抿住下唇,立即望向覆回,“你胡说什么?三林堂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覆回却是冷着双目,一步一步地走到苏阜南面前,盯着他的双眼,“大公子,这些时日我已经打探了三林堂之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已经快要查清楚了。大公子不怕我,难道也不怕药王谷吗?”
苏阜南脚下一软,跌坐在一边的石椅子上。
他垂着眼皮,凝视着面前的石桌,心跳加速,额头上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请吧,大公子。”
覆回说着,侧过身子,阴冷着双目,对苏阜南沉声道。
苏阜南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觑了觑覆回,这才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站起身,还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往院外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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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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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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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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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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