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情那态度,淡然的就像他真就只是她的影卫一般。
这让夜倾城很是郁闷。
之前没说开,倒也罢了。
但刚才他都承认自己是太子了,怎么还会如此厚脸皮?
他是对大齐储君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都挑明身份了,居然还在装!
这家伙……
这家伙不会是还想赖着给她当影卫吧……
不行!
这家伙这么无赖,那么她就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
"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是要干嘛?"夜倾城看向影卫问道。
"我要保护殿下啊!"影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的很顺溜,丝毫不拖泥带水。
"太子殿下这是不想治病了吗?"夜倾城不动声色地威胁着影卫。
她边说边用一双清冷淡漠的美眸,不辨情绪地盯住影卫深邃的黑眸。
"太子殿下身体有恙,应该在自己宫里好生养着,才是上策。”
她认为自己已经是十分清楚地表达出了意愿,他一定能听懂。
影卫确实是懂,但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而又危险,“殿下这是又不要属下了吗?”
又?
既然知道是又,就应该她有多么希望他回归原位。
如此,还是赖着不走。
这家伙真是让人无语i。
"我劝太子殿下不要犯糊涂!"
夜倾城带着一丝戏谑,嘴角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如果我阿爹知道当年高宗把他的太子赐给我当影卫,太子殿下觉得我阿爹会怎么想呢?"
夜倾城这个话术极为高明。
她没有直说高宗和太子殿下当年合伙欺骗了苍有福。
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想苍有福当年处心积虑,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为高宗的义妹。
目的是和望京城的其他家有贵女的父母一样,阻断高宗想给太子提亲的念头。
若是他知道高宗把太子直接当成影卫,放在昌平公主身边,那铁定是要气炸肺了。
夜倾城把这事挑明,也是被影卫的无赖给逼得没办法了。
影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我不会走的,殿下是我的主人,殿下在哪我在哪。"
夜倾城愣住,感觉就像自己出了一招毁天灭地的重拳,却打到了一堆棉花上……
她气到直接上手打他。
"不是殿下你自己要走,是我赶你离开,我现在就命令你立刻马上回你的东宫去。"
太子抓住夜倾城的手,不退反进,"殿下为什么要赶我走,殿下要帮我治病,我在殿下身边不是更方便吗?"
夜倾城一把推开太子,"我这是……”
太子突然捂住胸口“咳咳……”。
夜倾城愣了愣,总有种他在装的感觉,但是咳嗽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影卫脖子上青筋暴突,皮肤也渐渐变红。
夜倾城见他越咳越厉害,忍不住上前去扶着他,担忧极了。
"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咳得如此厉害?"
太子一把抓住夜倾城的手。
"咳......殿下,我没事,咳咳,只是.....咳咳......有些痛罢了,殿下,你......你可一定要快点给我治好病啊,我.....就靠、靠殿下……"
"嗯。"夜倾城见他喘得厉害,一手解下他的面具,"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拿草药水。"
太子虚弱的点点头,"咳咳,那就麻烦殿下了......"
夜倾城让他在床上躺好,转身出去从水壶内倒出一杯水。
又如刚刚那般用银血杀搅了一会,才拿进去,递到太子手中。
"喝吧。"
太子接过水杯慢慢饮下,又自己乖乖躺好。
夜倾城瞧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无奈。
"太子殿下你还真是一个奇人啊。"
太子不解:"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倾城失笑。
"奇人也不太对,更确切说是傻人有傻福,你要没遇到我,你这病绝对是神医无策药石无医。"
太子听她这么说,也不禁笑了起来,笑容苍白虚弱,却灿烂无比。
"哈哈,殿下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是有傻福......是太有福了。"
夜倾城也笑了起来,眼神清澈又温柔。
太子痴迷的望着她,不知不觉中竟然看呆了。
"太子殿下?"夜倾城轻声叫道。
"嗯?"影卫回过神来。
夜倾城整了整衣袖,起身:“太子殿下说的也对,在你治病期间,就暂且依旧当我的影卫吧。”m.χIùmЬ.CǒM
听到她的话,影卫眼中露出了笑意,"谢过殿下。"
一阵细碎杂沓的脚步声急急进来。
转眼,却见桑吉满脸急色:“殿下,老爷被秦国公送回来了。”
夜倾城面色一沉。
被?
送?
秦寿把苍有福怎么了?
"快带我去看看!"夜倾城沉声道。
"是,殿下。"桑吉迎着夜倾城快速朝着议事殿的方向而去。
待她们走得看不见了。
影卫突然利落起身。
与之同时,两个黑衣隐者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属下参见殿下!"两人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起来吧!"影卫沉声道。
"谢殿下,"两人站起身子。
影卫拿起自己刚刚喝过的那个空碗,放在鼻子下认真嗅了嗅,淡淡问:“国公府发生什么事了?”
隐者压下声音。
用只有影卫能听到的声音,把苍有福进了国公府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禀报给影卫听。
议事殿。
一个身穿织金圆领深紫常服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入门显眼的位置上。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他就是大齐的国公爷秦寿,也就是驸马秦守森的父亲。
正对门的地上放着一个四人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阔面男人。
公主府的侍卫们个个手按佩刀,目光凶狠地瞪住那个白发男人。
男人面无惧色,只带了两个随从。
四个抬担架的脚夫,均双手抱头蹲跪在一侧角落。
夜倾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她神色紧张地扑到担架旁,伸手探一下苍有福的鼻息,这才抬眼抬眼看那个男人。
"国公爷,我阿爹这是怎么了?"
秦寿倨傲地看着夜倾城,道:"公主殿下看不出来吗,苍家主中毒了。"
夜倾城缓缓站起来,抑着怒气,问:"我阿爹去你国公府给我讨个公道,怎么就会中了毒?"
秦寿轻蔑地笑了。
"公道?哈哈哈,你是我们秦家的儿媳妇,却逼我儿守森服用那断子绝孙的毒药,现在你跟我谈公道?"
夜倾城看着秦寿那明知真相却依旧信口胡诌的丑恶嘴脸,忍了又忍,才压下出手教训的念头。
"国公爷是什么意思?"
秦寿冷哼一声。
"你竟敢对我们秦家的嫡子下毒手,你就应该知道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夜倾城冷笑。
"驸马对本宫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朝堂皆知,是本宫顾及皇家脸面,没把这件事闹大。”
“国公爷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了驸马吗?如今还下毒手,害我阿爹,看来这事不去皇上面前辨个结果是不行了!”
听到夜倾城要把这事闹到高宗面前,秦寿面色一变,‘唰’站了起来。
公主府的侍卫们冲上去把秦寿团团围住,齐刷刷亮出了兵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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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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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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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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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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