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比过去在家中,做什么都要谨言慎行。”
“我今日...是无理取闹了些。”她终究是服软了,昔日言府的大小姐拥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面对当初的苏晚台和苏母,她也不肯退让半分。
“我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会在意坊间流传相府与风满楼之间有何联系,我没办法不在意,我不能有任何破绽。”
“自私对吧。”苏晚台知道她不是在询问自己,而是和自己陈述这件事。
“就算我”,她讲到现在声音开始哽咽,“我...再不堪,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起争执...你哄哄我嘛。”
“不要说那么重的气话,不要分的那么清楚。”
“我不要这样,拜帖你自己看,你想接便接了,不想就差人原样送回。”
苏晚台眼见着身前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和方才从自己怀里挣脱出来气愤的样子截然不同。言念蜷缩着身子,手臂环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轻微的抽泣声,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我没想和你吵架。”
“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
“我如今有了地位权势,可依旧不够。”
苏晚台的手突然被一股巨力抓住,言念双目通红,脸涨得泛红,只有那瓣唇失了血色,她紧咬着下唇,希望能得到对方的理解。
“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不是我有多高的地位,我在意的是怎么扳倒萧远。”
“那皇室呢。”苏晚台打断言念,问出了言念从未想过的问题。
“皇室?害我全家的是萧远。”言念有些不解,这些苏晚台早已知晓。
“况且萧远拥兵自重,皇室早已心生不满。”
苏晚台看出了她的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于民,皇室倒,大祸将至。
皇室对萧远的忌惮,未必亚于日后对言念的,除非按照原剧情言念嫁给刘向。
苏晚台没有继续解释,或许是她多虑了,不管发生什么刘向都会护着言念,想到这里,她不敢继续想自己的结局。
鼻尖的酸痛让她回过神,她扬起头勉强对言念挤出一丝笑,“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言念不明白苏晚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当是安慰自己。
“会的。”言念异常坚定的眼神,看得苏晚台一阵恍惚。
“今天可不可以不分房睡。”
言念迟疑了片刻,哼了一声还是给苏晚台让了个半个位置。
她看了看身侧的位置,无奈道:“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苏晚台扭头,睁大了眼睛往前凑了凑表示抗议。
“我不要!”
言:“床太小了,手都放不下。”
她说着抬了抬右臂,手落下的位置正好是苏晚台的胸前,似是在证明床太小塞不下两个人。
苏晚台抱着言念交叠在腹前的手,索性靠在言念的肩上,“那我靠你怀里。”
言:“我明天起来会吵到你的。”
苏:“那我不管。”
言:......
言念静默许久,就在苏晚台昏昏欲睡之际,耳畔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与周公相会的进程。
“你不知道你不擅长找借口吗?”
苏晚台打着哈气问道:“什么借口。”
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方才找了什么借口。她的印象里没有,自己分明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你说来找东西的。”
“是什么东西。”
苏晚台思索了一番,奈何她的思绪一直游离。
“啊,什么,东西。”
“在,在哪来着。”
言念轻声询问道:“你不是说在书房。”
“噢!是在书房,在...”
言念等着她的下文,看她能编出什么话来。
苏晚台连打三个哈气,视线不断缩小模糊,她选择放弃抵抗,安心入睡,她甚至换了个舒适的睡姿,“忘记了。”
她嘴里嘟囔着,“明天再找。”
察觉到靠在自己肩上的苏晚台已经沉沉睡去,言念只好作罢。
她不记得书房里有苏晚台的什么私人物品,书架上的书得空她都会整理一遍,并无夹带。
这一晚言念睡得并不算踏实。
府外,天未亮,她扶着马车的边缘小心的上了马车,刚坐落座她便闭眼假寐。红莲见她每一步都踏的小心,丝毫没有出手相帮的念头。
马车的颠簸,红莲的驾马声清晰的传入言念的耳中,她不满的皱眉。
“红莲。”言念向外喊道。
红莲充耳不闻,手中的竹条鞭不断挥动着,马一声嘶鸣过后,马蹄不断在地砖上敲击,马蹄声落在言念心上扰的她心烦意乱。
言念此刻正吃力的扒着一侧的窗沿脸色有些难看,红莲像是折腾够了,突然放慢了手中挥动竹条鞭的速度。
“停车!”言念突然从车厢内出来,一手抓着红莲的左肩,死咬着嘴唇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红莲将马车停下,言念确认了落脚的位置便从马车上跳下,也顾不得其他扶着墙便开始干呕。在不远处的红莲眼神中略带一丝嫌弃,而后嘴角扬起的得意又显得突兀。
用帕子半捂着嘴的言念走到红莲面前,红莲做好了被言念斥责的准备。
红莲对上她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等她回过神言念已然坐在前室上,她有些意外随后自然的坐在言念的旁边平稳的赶着马车。
“真是睚眦必报。”言念的声音不大,喉咙的干涩让她忍不住轻咳两声。琇書蛧
红莲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性格,言念用身份压着她这让她很是不满,她倒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此刻眼里只有面前的马和路,这次倒是没有再折腾言念,马车行驶到宫门前时,宫门紧闭,言念并未看到其他大臣的马车或是轿子。
言念的到来让宫门前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连困意都消散了,侍卫长走到言念身边谄媚的笑道,“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通报陛下的,现下离宫门开的时辰还差了半刻钟。”
他自然是不敢开罪言念,往日只有那位贤王(皇帝的弟弟刘善)才会在宫门前等上片刻。
言念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竟然早到了半刻钟,她摆了摆手道:“倒是没什么要紧事,无妨吾便等上半刻钟。”
红莲故意刺了她一句,“大人可是百官之首,应当做好表率,叫他们心悦诚服才好啊。”
言念瞪了她一眼,她怎会不知是红莲故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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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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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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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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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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