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狱吏问道:
“那几位小爷有没有好生招待?”
狱吏回道:琇書網
“按照尚书的话,已经找大夫来看过了,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张亮点点头:
“嗯,好吃好喝照应着,那里面随便哪一位出了事,都够你们死几回的。”
几个狱吏面面相觑,心里暗惊,这几个少年到底是谁?能让刑部尚书如此郑重的对待。
此时,刑部大狱内。
江言与李承乾还有长孙冲在同一个牢房内,其他几人也被安排旁边的牢房,而对面的牢房正是崔正几人。
此时,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势,但都不太严重。
卢寅正恶狠狠的看着江言。
看那架势若不是牢房阻碍,心里不知杀死江言多少回了。
从小出生高贵,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特别是江言当着那多人的面,那几记响亮的耳光,彻底将他世家贵族的身份打落在地。
这口怨气,卢寅是不可能忍下的,此时,他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报复。
相反,出之关陇豪强的几个子弟,此刻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未消除。
程处默大笑着对江言说道:
“哈哈,江哥儿,某还从未打的如此畅快过,若不是金吾卫来了,某非得将那班崽子打的满地找牙。”
说着,程处默挥舞着拳头。
程处默最大的心愿就是跟随他父亲上阵杀敌,但一直还未能如愿,想起尉迟宝林跟随尉迟恭去讨伐罗艺,着实让程处默羡慕的紧。
长孙冲笑着说道:
“这些人都是中看不中用,早就被娘们掏空了身子,打这班家伙,赢了也没啥好得意的。”
对面的世家子弟听到长孙冲羞辱自己的话,顿时不乐意,双方隔着牢门争吵起来。
而这间牢房里,不仅关着他们,还关了一些真正的囚犯。
但今天这些囚犯格外的安静,他们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些年轻的娃娃。
这些少年实则是被人关进来,但看着狱吏们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样子,在犯人们眼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蹲大狱的?
这时,一个少年在狱吏的带领下,走进牢房。
少年便是三郎。
三郎看着江言被官府带走,也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少年的身份,但心里还是非常的担心。
三郎看到江言,兴奋的喊道:
“郎君,某看你来了。”
江言笑着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谁带你进来的?”
三郎的突然出现,让争吵的牢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三郎道:
“是门口的狱吏,某提了你的名字,他就带某进来了。”
江言心思一转,定是张亮打过招呼的。
江言问道: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可有什么风声?”
全大唐的权贵子弟几乎都被抓进这里来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三郎说道:
“唉,现在长安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了,外面都传疯了。有人说郎君替穷苦人做主,是个好官,也有人说郎君让士子给贱婢认错,是侮辱士人群体,他们好像说要一起上奏朝廷,严惩郎君。”
江言听后轻蔑一笑,不用想,都知道这两套说法代表着哪两种人。
而那些世家子弟听到士人要集体攻击江言,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江言对三郎说道:
“其他的事你无须去管,告诉家里人,不用担心。陛下已经下旨,用不了几日,某便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去,另外…”
江言凑到三郎耳边,又轻声嘱托了几句。
崔正看到江言对着自家下人轻声耳语,不禁皱了皱眉头。
时间很快过了两日。
而这两日内,长安城内流传着两种声音。
一种以士子读书人为首,在各大酒馆青楼内,他们高谈阔论,义愤填膺,纷纷要求进言罢免江言。
而另一种则是流传于市井之中,被底层百姓各种演绎着。
从最开始的世家子弟如何欺压良家女子的事迹演绎成各种版本。
例如世家子弟如何强抢民女,如何杀人灭口,如何夺人家业,种种…
脑补与编造从来都不是现代人才有的专利。
比起读书人只会高谈阔论,而这些穷苦百姓往往也会用着一些低俗的行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今日,崔侍郎早早下值。
自家儿子还被关在刑部大狱。
虽说凭着自己的家世,儿子在刑部大狱也不会有人敢故意刁难。
但毕竟被下了大狱,还是感觉脸面无光。
马车行到府邸。
崔侍郎从马车中下来。
几个衣裳破旧的农夫从门口走过。
对着崔府的大门,指指点点,眼神中透漏着憎恶。
崔侍郎不解,问道旁边的管家:
“他们为何如此作态?”
管家回道:
“老爷,如此城中流传着各种关于世家传闻。”
崔侍郎一听,是对世家名声的诋毁,急忙正色道:
“是何传闻?”
管家将市井之中的传言一一道来。
崔侍郎脸色大变,额头的青筋暴涨。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敢如此污我世家名声?”
对于一个以文化为传承的世家,名声对他们来说比命还重要。
言论可以杀人的道理,他们比普通百姓早知道了不知多少年。
而有些看似荒唐可笑的传闻,初听的时候,你可能不信,但若是传久了,信的人多人,你不得不信。
管家低着头道:
“小人不知。”
崔侍郎大怒,骂道:
“废物,马上给我去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而这一天。
一处市井茶馆之中。
一个说书先生正在台上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故事。
茶馆里已经挤满了客人。
所有人目视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不慌不忙的在众人催促中,抿了一口茶水。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说书先生洋洋得意。
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胆怯。
前几日他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胁迫,要求他讲一些低俗不堪入耳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正是世家之人。
开始的时候是被逼无奈才讲的,可没想到反响如此强烈,在众星捧月之中,说书人早已忘乎所以。
随着手中的醒木落下。
馆中所有人精神一振。
“昨日说到那卢氏三房妾室不守妇道,与卢氏公子卢寅偷情,而被卢氏家主发现。
今日,某便说说,那卢寅为了保命,是如何坑杀其父的妾室,以求自保。话说…”
…
这种事情不单单只有此处,几乎西市茶楼市井之中到处上演着。
而这种风向也被吹进了东市。
崔侍郎脸色发黑,身体气的止不住的颤抖,若是眼神能杀人,台上的那名说书先生早死了八百回了。
此地的说书先生说的正是他崔家的事。
崔侍郎听到管家说坊间传闻对世家不利的谣言。
到了此地才发现,管家说的太客气了。
这哪是谣言,简直就是…就是…
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这时,旁边一位脚力,见崔侍郎如此,拍着他的肩膀道:
“老丈,您可悠着点,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听这种东西,小心身子骨受不了。”
崔侍郎愤怒的拍了一下桌面,扬长而去。
而那名脚夫一脸错愕。
崔侍郎走在东市的路上,心里暗暗发狠,面目狰狞。
“等某抓到那背后之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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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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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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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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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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