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怎么了?师姑就不能抱、不能碰了?”
“话说你平时有长辈派头?有女子模样吗?折腾起来,哪次不是恨不能把咱家药店给拆了……”
蒋怀宇和苏子柒打小一起闹惯了,说着伸手就去揽苏子柒的肩。
“咳,咳~”
身后传来两声轻咳,蒋怀宇瞬间变老实了。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祖父。www.xiumb.com
“咋咋呼呼,没个正形,外面又出什么事了?把你兴奋成这样?”
“哦,我刚才出去正好碰见,对面济生堂好像摊上大事了,来了好多官兵二话不说就把铺子封了,说是他们私藏朝廷禁药……”
蒋天宇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苏子柒却没有心情听。
济生堂是宣家开办,宣苏氏下毒害她,被查办理所应当。
只速度如此之快,倒多少有些出乎苏子柒的意料。什么时候顺天府的执行力,都变的这般强了?
“走啦?你那些宝贝地契、银票的,都不带走?”出了门,蒋老爷子还在后面喊。
“不带!”苏子柒头也不回。
“心可真大,”老爷子无语的摇头,“那么厚一摞,就不怕我一个糟老头给你弄丢了。”
苏子柒回身,探头,隔着门,得意一笑,“丢了正好,师父就把咱家药铺赔给我。”
从慈安堂后门出来,苏子柒因为想着济生堂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不料,转进背街的小胡同,一抬头,竟看到了个久违的身影。
“阿柒!”
月光下,曹承墨站在不远处,一袭白衣衬着清俊的脸,温柔夺目的眸子笑意闪过,儒雅温润,风度翩翩。
胡同就那么大,他堵在路中间,苏子柒有些进退两难。
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会碰到曹承墨。
曾经,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的分量太重了,重得怎么拎都拎不清。他是她活着的意义,生命的全部。
而对这个男人来言,苏子柒却不过是他的权利工具、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不过重生一世,苏子柒终于看清真相,辨出本质,这个男人此时在她眼里,早已变得狗屁不如。
“阿柒,我有话和你说。”曹承墨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温和。
如果不是经了前世,深知这个男人的“狠”都藏在骨子里,苏子柒真能把他当成一个阳光单纯的美男子,因为他实在长了一张温润得如同白玉般讨女人喜欢的脸。
可惜了!
苏子柒淡淡眯了眯眼睛,假装惊讶地将曹承墨上下打量了个遍,好不容易压制住心里那一万头呼啸而过的草泥马,这才漫不经心地掸了掸染了血渍的衣袖,冲他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好巧!”
“怎么?曹大公子找本妃有事?”
“身上长疮了?得绝症了?还是家里要死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您直接去里面找大夫呀,姑奶奶这会下班了,不接诊。”
曹承墨被猛不丁冲的一愣,慢慢垂下眸子。
他很奇怪。
往常苏子柒见了他,大眼睛里总会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小脸儿也会染上抹羞涩的红,今日为何这般冷漠?
对,肯定是因为苏子茵。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曹承墨恨恨的想。
眸子再次抬起,重又染上淡淡暖意,就像映在冰雪里的太阳,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子柒,
“阿柒,我们不闹了好吗?我知道你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闹?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苏子柒眼皮轻颤,不动声色地笑了,
“好,那我问你曹承墨,你和苏子茵背着我,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没有勾搭!”曹承墨脱口而出。
撒谎连嗑都不打一下,说的还挺溜,果然是惯犯。
“还说没有,那天我都撞见了。”苏子柒眉尖轻挑,“你敢发誓,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你一点关系没有?”
时下世人最是迷信,誓言不肯轻易出口,见她较真,曹承墨当即就软了。
他深知此事绕不过去,索性眼一闭,晦涩道,“苏子茵说她有了身孕,逼我,逼我娶她,和你解除婚约。”
“我不同意,她便要死要活,那晚趁你出城祭奠父亲,便故意设计那一出,让你撞见,好让你死心……”
果然!
苏子柒眸底泛起寒意。
她几世都无兄弟姐妹,从小到大,一直把苏子茵当亲姐姐看待。
而曹承墨更不用说,几世以来,她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少女的情怀,都和他息息相关。这是一个,她曾经愿意用生命深爱的男人。
结果就是这俩人,三番几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狗男女!”苏子柒低骂。不过声音里,却少了仇恨,多了几分释然。
“阿柒,我真的是一时糊涂。第一次,是她骗说你约我,我才去的。”
“她虽然年纪小,却有些手段。我,我经不住诱惑,便犯了错,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是你一直说自己还小,不肯……”
“闭嘴!你俩之间的龌龊事,我不想听!”
苏子柒一把推开曹承墨,抬脚大步往胡同口走。
“阿柒,你别生气。”曹承墨在后面追,“只是,你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些的?”
苏子柒脚步顿住,回头冷冷看他,眸底划过一抹阴冷的笑,“若说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我不信。梦是反的,你也不要信。我是真的爱你的,很爱很爱你!”曹承墨追上来,伸手就去拽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咬人的狗不叫,煤球扑上来咬曹承墨这一口,可谓是狠辣至极。
它死死吊在曹承墨身上,双眼瞪得像铜铃,牙齿几乎嵌进了骨头里。
从头到尾未听它叫嚣示威一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看着都更恐怖吓人。
适才,苏子柒不想慈安堂众人识破自己身份,提前赶走了所有随从,不料却未能赶走这只狡猾的狗。
它一直悄悄躲在胡同口等她,苏子柒和曹承墨说话的时候,它就缩在旁边暗影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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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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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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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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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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