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以为她刚才梦中落泪,是因为他把她抱到身上睡觉的举动吧?
苏子柒吸了吸鼻子,无语望天。
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哪里还会是梦中那个任人欺耍的大傻子,见萧衍这副内疚模样,苏子柒差一点笑出声来。
不过,既然有这么美好的误会,那就由着他继续纠结下去吧。
苏子柒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凤目半垂,略带忧伤的道,“王爷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萧衍抿嘴,没有说话。wWW.ΧìǔΜЬ.CǒΜ
苏子柒余光一扫,惊讶发现,男人耳朵尖儿竟悄悄红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抱歉!”半晌,萧衍又晦涩开口,却只有两个字。
苏子柒板着小脸,故作生气的从床上站起来。
不料,下一刻,却突然伸手,学着他夜里的样子,很霸道的拉过他的人,扑上去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如树袋熊般吊在他身上。
“说句抱歉就完了吗?王爷分明是想赖账!”这话说的,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而这突然亲昵的举动,也立即引来萧衍浑身的紧绷。
他不再像夜里迷糊时那般热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甚至轻轻挣了挣,想和苏子柒拉开些距离。
不想苏子柒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蛮力的将人拉回来,更紧的贴了上去。
“我睡得太沉,实在不知为何就那般……”萧衍蹙着眉头小声解释。
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萧衍也是第一次如此懵圈。不明白睡着睡着,怎么就把小丫头搂在了怀里,还那般亲密无间。
迷迷糊糊中,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梦。
梦里他霸道地拥着心爱的女子,亲吻着她,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准备,毫不设防。梦中那孟浪的举动,根本不像他自己。
“阿柒想要什么补偿?”萧衍深知无论如何已解释不清,晦涩再开口,企图亡羊补牢。
“补偿?”苏子柒扬眉看他,“这就是王爷的歉意?”
萧衍眉头蹙的更紧了。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便宜都让王爷占尽了。岂是不痛不痒两句话就能补偿的?”苏子柒红扑扑的小脸拉下来,说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萧衍面带歉意看着她,“那怎么办?”
话说了一半,貌似又终于反应过来。“我们已成亲,你是我的妻子!”
“噗!”苏子柒没忍住,笑倒在他怀里。
不过很快,又敛了笑容,正色道,“所以呀,就是因为成了亲,王爷才更应该补偿?”
“嗯?”男人显然被苏子柒绕晕了,眸子里满满都是疑惑。
“请问王爷请旨赐婚,迫不及待强娶我为妃。在您这里,成亲难道就不包括陪对方睡觉吗?”
苏子柒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质问,
“我们既是夫妻,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床上,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这……”萧衍一愣,不知是被她绕晕,还是不太想继续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抿了抿唇,“既是本王有错在先,阿柒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爷都答应。”
“都答应呀,”苏子柒挑眉,展颜一笑,“那,王爷一会放我出府如何?”
话音未落,就见萧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刹那阴沉下来。
“王爷,柳公公来了,宣您火速进宫,说是和亲……”
“滚!”门外玄参话未说完,便被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
“哦~”玄参被骂的一愣,正要转身离去。
“慢。”苏子柒的声音随后传来,“让柳公公且等一会。”
“不用理会他们。”萧衍深邃的目光转回来锁住她的眉眼,声音里已掩了刚才的怒气,换成了一贯的疏离。
“为什么不理会?王爷戎马半生,为国奔波,不就盼着有朝一日天下太平,再无纷争吗?”
苏子柒轻叹,目光转向窗外,
“几个月前,如果没有和北狄的那场纠纷,父亲也不会离我而去,不是吗?”
“对不起!”萧衍薄唇紧抿。
“王爷何错之有,您当时在边境和西宛战的正酣,根本分身乏术。”苏子柒收回目光,“今天是父亲的生辰,我想回趟成国公府。”
“好,我陪你去。”
“不用,皇上身边的柳公公都亲自来了,想来事情应该比较棘手,王爷只管去忙就是,我自己回去。”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昨天又落了水,”萧衍没有强拦,只幽深的黑眸落在她手腕上,“不能等身子养好了再回去?”
“就是因为有伤,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苏子柒抬眸,望着他妖孽般的容颜,嘴角噙着狡黠的笑,
“毕竟昨天受伤的可不止妾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爷常年带兵,道理比我懂。”
“只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王爷可否把令牌借我一用?”
萧衍眸子猛的一暗,“为何非要令牌?”
“王爷身居高位,如何能体会妾身的苦楚。父亲没有了,苏府被二叔霸占,如今我再回去,说不得连门都不一定进的去。”
“虽说我现在是摄政王妃,可毕竟…………”
苏子柒垂下眼睛,睫毛轻颤,欲语还休,看着极为可怜。
“但有了王爷的令牌就不一样,见令如见人,拿着它,妾身走到哪里都趾高气扬,再不怕被人欺负。”
说到此,苏子柒双眼突的一亮,好像瞬间就有了莫大的底气,
“到那时候,旁人就算心里厌恶我,也不敢瞧不起我。毕竟我有王爷的宠爱,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萧衍静静听她说完,一声冷哼,“有了令牌,离开也方便。天涯海角,自没人能拦的住你。”
前世为了离开他,苏子柒确实没少折腾,也偷过几次令牌,只遗憾都没有成功。
眼下虽然没了这心思,可被他突然直白相问,她心里还是扭捏了一下。
愣了愣,小嘴一咧,露出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
“王爷多虑了。妾身怎会舍的离您而去呢?”
“毕竟,离开邑阳,离开王爷,妾身上哪找您这么厉害的靠山,这么好欺负的人呀。我又不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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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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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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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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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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