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成举着个车轱辘,神色慌张,隔着老远就嚎了起来。
啥?
车没了?
闫阜贵只觉得眼前一黑,那辆车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啊,怎么会没了?
单单要是车不见了,闫阜贵可能还没那么慌张。
这年头,每辆车都有钢印,基本丢不了。
关键是闫解成手上那个车轱辘是什么情况?
闫阜贵正想迎上去问个清楚,突然,从周围冲出来四五个大汉,直接就给闫解成按倒在地上。
“哎?干什么?放…放开。”
这群人分工明确,有人按住闫解成,不让他乱动,有人夺过他手里的车轱辘,还有人在搜他的身。
这会儿,闫解成已经被压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无助的扭动着身子。
眼看着这群人在儿子身上“动手动脚”,闫阜贵哪里还看的下去,赶紧冲过去,想把压在闫解成身上的两个人给拉下来。
“你们放…放开他。”
闫阜贵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就想把他拽开,可是他那老胳臂老腿,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被他拉住胳膊那人,只是轻轻一挥手,闫阜贵就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
“哎呦!”
眼看着闫阜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秦淮如赶紧冲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可是刚跑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有人比她的动作还要迅速,已经冲到了闫阜贵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正是冉秋叶。
这姑娘先是将闫阜贵扶起来,帮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确认闫阜贵没有哪里受伤之后,扶着他,来到了这群人旁边。
这会儿,他们已经把闫解成给拽起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队员也赶了过来。
掏出手铐,将他双手铐在身后,不顾他的挣扎,押着他就往学校外走。
“你们,凭什么抓人!”
闫阜贵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他原本以为是闫解成在外面瞎胡混,得罪了什么人,惹得别人来报复呢!
现在看到穿制服的保安队员,才惊觉不好。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平时在单位就管不住手。
之前那些传言,闫阜贵一听就知道,即便不是他干的,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看这架势,难不成东窗事发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闫阜贵看了看左右围观的人群,想着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面子事小,关键学校现在正在搞教师工资提级,提一级可就涨十块钱工资。
整个学校,二十多位教师,只有两个人能提二级工资。
要是按资历来说,闫阜贵妥妥的二级工资没跑。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全看资历啊。
闫阜贵也清楚,以他平时一毛不拔的性格,想要二级工资本来就不容易。
现在再摊上这个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给捅上去,自己怕是一级工资都甭想提。
想到这儿,闫阜贵脚步就慢了下来。
冉秋叶可不知道闫阜贵的心思,依旧拽着他往前追,拽不动了吧,索性放开手,自己一个人冲到了队伍前面,张开手拉住了他们的去路。
“秋叶,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闫解成哭丧个脸,挣扎着想往冉秋叶身边靠。
其实他也不知道保卫科为啥事儿抓他,之所以没有拼命反抗,纯粹是因为平时缺德事儿干的太多,他也不知道是哪件事儿事发了。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倒是清楚。
不论保卫科为啥事儿抓得他,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冉秋叶了。
自己老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也一清二楚,想必这会儿,已经躲到围观的人群里去了吧。
闫解成也不指望他爹能救他,抠成那样,拿啥救他?
现在就只有冉秋叶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这次冉秋叶能救他一马,以后,天上地下,他只听冉秋叶一个人的话。
冉秋叶看着眼神逐渐坚毅的闫解成,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嘴角轻轻上扬。
保卫科?
冉秋叶还真没放在眼里。
“放开他!”
这一刻,冉秋叶霸气侧漏。
可惜,过来的保安队员们根本不认识她。
不过看她的气势,不像是个普通人。
为首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改变了方向,从冉秋叶身边绕了过去。
林科长特意叮嘱过,拿了人就走,不要节外生枝。
没想到这姑娘不识趣,快走几步,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绿皮狗!本姑娘把话放这儿,今天,你们带不走他。”
“吆喝!”
这下,几位穿制服的保安队老队员们都不干了。
绿皮狗?
说谁呢?
前几年,厂保安队刚成立,针对那些混迹在厂周围的地痞混混,搞了几次大行动,那些人就给他们这些保安队员起了这个侮辱性极强的外号。
这几年,随着保安队权利越来越大,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叫他们了。
今天,又有人拿这个称呼侮辱他们,还是一个小姑娘,谁能忍得住?
只见领头那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铐来,走到冉秋叶面前,上下抛了拋手铐,嘴角还带着坏笑。
“小姑娘,跟哥哥们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要不然,嘿嘿……”
“秋叶,你快走,去找你……呃……”
闫解成话说到一半,就被他前面的保安队员一拳打在肚子上,当场,就倒了下去。
“你们!”
冉秋叶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当街打人。xǐυmь.℃òm
她怒不可遏,推开挡着她的几人,冲到了闫解成身边。
“我…没事儿,你去找你舅舅,只有他才能救我。”
“救你?哼哼,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的事儿犯了……”
为首那人来到俩人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二人,压迫感十足。
不得不说,这冉秋叶倒是一个狠人,站起身,没管别人,径直走到拳打闫解成的那位保安队员面前。
啪!
出其不意的一巴掌,就连围观的人群都被吓到了。
闫阜贵更是吓得又退后了两步,心里哀叹,这下,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后悔了,这个女人,怕不是一个祸害吧?
就连何大清跟秦淮如俩人,都面面相觑,被冉秋叶的行为惊掉了下巴。
“大清,这姑娘,怕是不太适合柱子啊。”
“太不适合了!咱走吧,回头重新给柱子物色一个。”
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纹丝不动,他俩也想看看,到底结果会是啥样。
一时不察,被冉秋叶扇了一耳光,那位保安队员再顾不上科长的嘱咐了,恼羞成怒的他,哪还管什么男人女人,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冉秋叶梗着脖子,她巴不得这一棍子打下来呢,只要她挨了这一棍,她保证,这里的人全得滚蛋。
被冉秋叶盯得发毛,一咬牙,一狠心,棍子就冲着她下来了。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位保安队员条件反射,在棍子贴上冉秋叶头发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飞”过来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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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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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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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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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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