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身子快要碰到房门,云翊下意识用手臂环住她的腰身,把她往怀里带去。
裴初七猝不及防,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云翊。
眼看唇瓣要贴上云翊的薄唇,她当机立断,伸出手掌挡在了云翊的薄唇前。
下一秒,自己的唇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两人四目相视。
“什么声音?”大床上,柳大人抬起上半身,扭头往房门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自己方才进来时太急,连门也忘了关。
他伸手捞过里袍:“夫人,等我一下,我去关门。”
听到他要关门,裴初七本要放下手掌的动作一顿,瞬间不敢再动。
鼻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而云翊,目光依旧冷冷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被发现。
床那边,柳大人刚要下榻,身子就被两条细长的美腿勾了回去。
青梅声音染着娇媚:“夫君,不关门岂不更有情趣?放心吧,我吩咐过,今晚院里没人。”
柳大人被她勾的什么也顾不得了,倾身压了上去:“夫人的情趣,为夫必舍命相陪。”
床上的动静又恢复刚才那般。m.χIùmЬ.CǒM
裴初七悬着的心放下了,却偷偷红了耳尖。
云翊凝眸望着裴初七,深知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等到柳大人和青梅情浓之时,他用长臂环住裴初七,往门外纵身一跃。
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厢房里。
采盈看裴初七把右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手皮都发红了还不停。
她一脸担心的走过去:“姑娘,你没事吧?”
有事,她的手脏了!
回想起云翊的薄唇碰到了自己的手心,裴初七搓的更用力了。
采盈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姑娘,再这样洗下去,手皮都要被洗破了,你到底怎么了?”
裴初七静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微微泛红的双眼,眸里还闪着泪光。
委屈感扑面而来。
采盈眸孔骤缩,心疼不已:“姑娘……”
“采盈,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换层皮?”裴初七眼里心里满是难过。
上次,她在药效的驱使下吻了云翊,事后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才能忍下心里的恶心感。
这次虽然只是碰到了手心,可那种发自心里的厌恶却从手心蔓延至了全身。
不该这样的!
“换皮?这、这应当是不行的吧……”诧异过后,采盈才反过味来,皱了皱眉头:“姑娘,你今晚离席那么久,可是发生什么了?”
见裴初七不说话,采盈又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裴初七又难受了起来。
采盈以为自己猜对了,瞬间拉下脸:“简直太可恶了!我们裴家虽然无官无权,但也不是任人可欺的,况且姑娘你才是真正的柳家大小姐啊!”
“奴婢这就去找柳夫人要个说法!”
采盈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转身往外走。
裴初七愣了下,反手拉住她的胳膊:“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去追究毫无意义,往后我躲着他便是了。”
采盈回头看过来,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这柳府,拢共也没几个人,柳悦柠与姑娘要好,定然不会欺负姑娘,而柳家其他的庶女小姐便是碍于柳悦柠的身份,也不敢欺负到她们姑娘头上。
而敢欺负姑娘又无法追究,还要姑娘躲着的人,只有一个——
云世子。
采盈想起上次在侯府门前,侯夫人让人拿刀架在裴初七脖子上,而现在,云世子还公然欺负姑娘……
这云家人,简直可恶!
“对,惹不起躲得起!以后他们家人,通通不见!”
“嗯!”
裴初七重重应声。
躺进了被窝,裴初七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明日要去周府一趟,你提前递封拜帖进去。”
母亲中了断肠散,她得和黎陌商量解毒之事。
采盈替她掖好被角,笑着打趣:“姑娘,这才分开一天,你就想念姑爷了?”
“我是有要紧事找他。”裴初七瞪过去。
“是是是,有要紧事找姑爷,姑娘安心睡,奴婢明日一早就去送拜帖。”
采盈满眼的笑意,顺着她的话说完,便起身去熄灯。
熄完灯,她转身退下。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里屋传来裴初七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姑爷,采盈你以后别瞎叫!”
采盈在门口站定,勾唇一笑,冲着里屋道。
“好,以后奴婢称呼姑爷为黎公子。”
裴初七:“……”
不能活了。
……
翌日。
拜帖刚递进去,就收到了回信。
黎陌一早跟着周院判出去了,不在府中。
裴初七便带着采盈去了主院。
“荒唐!还不给我跪下!”
裴初七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柳青禾发火的声音。
她抬眸朝屋里看去,看到柳青禾坐在主位上,柳三小姐在旁边哭的梨花带雨,而柳悦柠则跪在厅堂中央。
柳青禾越看柳悦柠越来气,抬手便将手里的白瓷茶杯砸了过去。
柳悦柠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那茶杯便直直朝裴初七而来。
裴初七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连躲都忘了,直愣愣的看着茶杯朝自己砸来。
等到茶杯到了近前,她下意识用双手捂脸。
下一秒,耳边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裴初七慢慢睁开眼睫,从指缝中看到云翊站在身旁,地上是裂开的碎瓷片,而他的左手此刻正往下滴着血。
他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扭头看着她:“没事了。”
裴初七缓缓放下手,目光却依旧落在他左手的手背上。
其实云翊本来是可以拉开裴初七的,但昨晚抱着裴初七从主院出来后,裴初七脸上的反感和抵触让他意识到,她应当是不喜欢他碰她。
所以刚才情急之下,就用手挡了。
云翊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将手背回了身后:“我无碍,不用担心。”
裴初七拧眉:“我没担心你。”
说完,她移开视线,提步走上前去,在柳悦柠身旁站定,朝主位上的柳青禾盈盈一拜。
“姨母,这两日我一直在归置东西,未来得及向姨母请安,还望姨母恕罪。”
柳青禾满脸不悦:“请安的事先免了,小七你来的正好,省的我派人去叫了。”
“我问你,昨日三丫头被打晕关押之事,你可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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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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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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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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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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