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长不会碰到黄毛那群人了吧?江学长如此文弱,怕是要吃亏。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后车窗缓缓落下,江淮笑道:“上来。”
阮甜松了口气,连忙上了车。
“学长你去哪打的车?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不远,怎么了,担心我?”
阮甜:“……”
“放心,我会尽量避开那些人,就算真遇到了,不还有学妹你保护我么。”
阮甜闻言,连忙道:“学长放心,有我在那些人绝对不敢对你动你一根指头,不过保护费,是单独的价钱。”
江淮:“……”
“这次是按次收费还是按时间?”
出租车司机师傅听不下去了,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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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阮甜家小区外停下了,胡同太窄,进不去。
阮甜下车后,江淮跟着走了下来。
阮甜一愣:“江学长,你不回去么?”
“夜深了,小巷子不安全,送你到家门口我再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阮甜,是我将你带出来的,不亲自将你送回去,我不放心。”
阮甜心道真有什么危险,我还要保护你。
阮甜也没打击他,江淮做事永远面面俱到,温柔又绅士,他想送她便送好了。
胡同窄小泥泞,唯一一盏路灯还坏掉了,不时有诡异的气味传来,二人并肩走着,借着月光才勉强看清前路。
江淮名贵的鞋都被染脏了,阮甜见状,忍不住道“江学长,要不你先回去吧。”
这种阴暗逼仄,臭气熏天的地方不是江淮这种人该来的。
阮甜觉得,有些人自出生起,注定活的金贵些,江淮就是这种人,令人不舍得让脏污沾染到他半分。
江淮没理她,自顾自的陪着她往里走:“你家住在这儿?”
“嗯。”阮甜笑笑:“学长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觉得很稀奇吧?”
阮甜记得简兮兮第一次见到她住的地方时的吃惊,不解的问她,这里是老鼠窝么?
曾经阮甜觉得无地自容,如今倒颇有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洒脱。
江淮呢,他也会这么想么……
阮甜忍不住偷看了江淮一眼,却见江淮也在看她,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来过,不过不是这里,不过是栋房子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江淮语气寻常,不像再刻意安慰她,语气中也没有丝毫轻视。
阮甜暗道自己多心,江淮怎么可能和简兮兮一样。
江淮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家中贫困,至少许多人做不到你这么坦然。”
“我是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些事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了的,我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够了。”
“……”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阮甜家楼下。
“学长,我先上去了,晚安。”阮甜说罢,转身上了楼。
江淮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又落下,月光在少年面上渡上一层柔光,俊美如神祇。
直到楼道内没了动静,江淮唇畔缓缓勾起。
“晚安,木头。”
.
江淮回到江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客厅的灯仍亮着。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江川听见动静,冷冷看了江淮一眼。
“回家超时间了。”
“就这一次。”
“混账东西,我说没说过,一次也不行!”
江川陡然提高了声音,江夫人抱着小女儿从二楼卧房走了出来,微微蹙眉:“刚哄思思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阿淮,怎么才回来?”
“同学过生日。”
江淮声音冷冷的,说完准备回房,江夫人突然冷笑了声,言辞刻薄:“我看你是你是翅膀硬了,当阿淮当久了,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东西。”
江淮上楼的脚顿住,漆黑的眸底情绪翻涌,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半晌,才抬起脚准备继续上楼。
这时,江夫人牵着的小女孩开口了:“脏东西!”
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粉雕玉琢,小公主一般美丽,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极了。
江淮轻笑了声,弯腰在小女孩的脸蛋上捏了把:“怎么和哥哥说话呢?”
“你不是我哥哥!你是阴沟里的脏东西,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江淮嗤了声:“是啊,你那高贵的哥哥早就死了,被货车碾成肉泥,骨头都碎成渣了,否则爸妈也不会跪着求我来了。”
江思思眨了眨眼,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xǐυmь.℃òm
江夫人捂着胸口,指着江淮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混账,住口!”
见江夫人面色惨白,快被他气晕了,少年满意的笑了。
“我先上楼了,妈妈早点休息,晚安。”
语气说不出的恶劣,江夫人不知回忆起了什么,有些站不稳。
“夫人!”
江川一惊,连忙上前扶着江夫人,一家三口像看仇人似的看着江淮,江淮视若无睹,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外,江夫人的骂声始终未停止过。
江淮洗了个澡,做完作业后,有些疲惫的倒在了松软的大床间,脑中想起了阮甜。
他也能像她一样勇敢就好了。
可惜,他骨子里卑劣如泥,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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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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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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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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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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