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啊啊啊啊啊!”温迪被吓得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终于醒了呀?”塞西莉娅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是这个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这不是昨天又爬山又打斗又飞行的,太累了吗,难免也会睡个懒觉嘛~”
“哇呜,那这个是什么呀”塞西莉娅从温迪睡觉的地毯旁拿起一个空酒瓶“哐当哐当”一堆空酒瓶从枕头下面滚出来,“所以这些是为了让你安心睡觉的安眠药吗?”
“哈哈……啊哈哈哈……”
“唉~”塞西莉娅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抱起那堆酒瓶把它们扔到营地的垃圾回收箱中,然后走回帐篷里,“你知不知道你喝醉酒的睡相很可怕呀~多亏了你我现在浑身酒气,腰酸背痛呢~”昨天还跟我说什么没钱是因为我,我算了算去猎鹿人的餐费和弄头饰的钱都是我出的!我看你是把钱都用来买这些酒了吧,然后还想继续坑我给你买。
塞西莉娅的钱,都是当初在酒馆换衣服的时候,迪卢克姥爷的手下,也就是酒馆的酒保给的。也是温迪用来买这些酒的钱,毕竟他怎么可能有钱买得起这么多酒呢。
听着少女“可爱”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喝酒可以暖身子,这可是常识,再说,你今天早上不是也压着我的身体压了半天吗,哼哼,打平了~”
“那还不是因为叫你半天你没醒,我就确认一下你的心脏有没有在跳动吗。”原来那时你醒着的嘛……
今天凌晨——
“啊……好……好沉……”塞西莉娅感觉到被什么死死地压着了,她睁开眼,当看到温迪的睡姿甚至和地毯形成了九十度夹角之后,“唉……”她只能无奈的叹气。她小心翼翼地把温迪搭在自己身上的双腿移回到他们该在的位置,再为他把棉被盖好。啊啊啊~本来就只能打地铺了,你真是在十分自由地扩大睡觉空间呀,特别是把我当地毯这一点,压着可舒服了对吧~
温迪散乱的发丝洒落在白色的枕头上,盯着他的睡脸,对方的嘴角还挂着一道口水。你在睡觉的时候,是最无防备的。“哼~”这样看着你的话,白天你那带着丝丝疲惫感的笑容,仿佛是我的错觉一样…但你在我面前好像怎么藏都藏不住呢~
少女这样想着,整个人躺下,耳朵贴在温迪的心口上。嗯?哦…心脏的声音,“咚——咚——咚”是这么沉稳的感觉来的吗…不会那么激烈,不会感觉很痛,也不会让人呼吸不了…是这么,令人静下心的感觉吗…
“咚——咚——咚”塞西莉娅默默地听着心跳声,眼睛呆呆地看着温迪微微张开的嘴唇,因为呼吸而一闭一合。喜欢这样的跳动…我好像,一直都在对这个跳动,无比地,执着着……
视野在一点点被下坠的眼皮吞没,塞西莉娅又这样睡着了。他的掌心轻轻地搭在了少女的脑袋上。“哼~”盯着她安稳的睡脸——
你是我未曾想过可以实现的愿望啊……
升起的阳光穿过帐篷的白布,刺到两个人的眼球里,才发觉已经到要出发的时间了。他们停止了对凌晨的回忆。
回想完才发现,这身酒气好像是我自己沾来的…但腰酸背痛绝对是被他压出来的!
回想完才发现,她腰酸背痛好像是因为躺在我胸口上的姿势持续太久了…反正绝对不是被我压出来的!
两个人没有继续谈话,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二位,早安,该出发…斯,好浓的酒味,哈哈哈~难道说两个未成年的小鬼喝了一晚上的酒吗?”凯亚看到两个人的帐篷链子已经拉开了,就来问候一下。
“当然没有。”温迪和塞西莉娅以尖锐的声音,同声同步地扭头张嘴向凯亚说道。
“哦哦…是这样啊。”凯亚看到本来沉默的两人,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地冲自己“解释”。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通知个出发这么难吗?”迪卢克看到凯亚在疑惑地抓后脑勺,“现任西风骑士团骑兵队的队长大人。”本着调侃的打算,他走到凯亚旁的木栏边上靠着,一如往常地把不信的眼神投射到凯亚身上,突如其来的敬辞更是让对方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就算再次目睹了那道伤疤后,对琴和部分骑士团成员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对凯亚的态度,给他认真调的那杯酒,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通情达理。”凯亚棕色的皮肤给他拿手的笑容披上了不少神秘感。
迪卢克勾起的嘴角带着丝丝冷意,“哼…你是指你最拿手的假笑吗?无聊的事情少做点,你那毫无希望的计划和寄托还可能可以实现。”
“……”面对自己义兄的嘲讽,凯亚早就习惯了,“哈哈哈,想不到迪卢克姥爷居然记得我的儿时梦话,真是令人高兴啊。”那只刻画着星陨图案的眼瞳早已不再闪烁。
“和你一起长大的而已,根本不用记,说了吧,少干点无聊的事情,蒙德,没有求你保护,更没有求你效忠。”尽管迪卢克还是非常需要来自凯亚给的各种情报。
“我是西风骑士团的成员,效忠和保护是必须的,怎么会在做无聊的事情呢?”凯亚对迪卢克眯眯笑着。
“哦?是吗,那我还得感谢你了?”迪卢克回以眯眯笑。
收拾完东西的温迪和塞西莉娅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渊源。于是自然而然地,两个小鬼也开始对着对方眯眯眼笑起来。
你把我压痛的事情我可是记着呢。
你比赛输给我的事情我可记着呢。
两组人最后都变成用眼神交流,并且笑着笑着,每个人都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各位,是不是该……”整理完实验用具的阿贝多向四个人走去,“这是……”眼前怨气浓郁的场面使他停下了脚步。果然,我还是不太懂人的交流艺术吗,在笑着的四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唉,还是用画笔勾勒出来的色彩比较直观。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研究一定要顺利完成,那份研究成果,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各位,该出发了。”
四个人意识到还是应该优先处理眼前的要事,一起到营地外的路面上商量好行走路线后,就出发了。
昨天下午之后就没有再下过雪,本来积在路面上的厚雪也被早晨的阳光融化,一块块褐色的木板裸露在路面上。
塞西莉娅边走着边注意到阿贝多背了一个中型的箱子在腰间,便好奇地走过去询问,“阿贝多,你这里装的是研究用的器材吗?”
阿贝多先是楞了一下。因为一般人们都知道,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不是深奥难懂的炼金术,就是难以品味的画作,除了和自己关系较好的人以外,还没有人对跟自己相关的东西产生过兴趣,“嗯,是的,为了应对各种情况,工具还是准备得比较齐全较好。”阿贝多看着塞西莉娅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起曾经,自己刚接触炼金术时,也是对师父的各种研究器材和成果充满了热情,接二连三地问得师父不耐烦。那个时候的温暖和新鲜感,可能已经找不回来了。
“其实,你为什么要致力于研究这么多东西呢?”塞西莉娅看着阿贝多胸口闪着岩元素光辉的神之眼,如果说那是阿贝多对什么东西产生强烈渴望的证明,那一定是跟炼金术有关的。塞西莉娅这样推测着,所以她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想满足好奇心什么的。
“因为……因为要寻找意义。”
“意义?”
“嗯,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土地,将【未知】变成知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阿贝多发现自己解释完,塞西莉娅还是以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嗯……塞西莉娅,在炼金术里,【黄金】是炼金的最后一个阶段,无价值的事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变化成了黄金,而我自认为,我也从中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意义……你是想说,你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吗?”
“……”阿贝多没有回答自己。
塞西莉娅转回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不断地踏在木板上。活着,大概就是要不断地开启下一段旅行吧,就像他这几千年来做的一样……对于我来说,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只是……无比渴望他眼中所见的事物,想尝试做他曾经体验过,感受过的东西,所以我染上了他的颜色,所以……我想成为他一样的人——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慢慢我发现,我真正无比执着的是……
塞西莉娅把手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好冷的温度,好轻微的跳动,和他的不一样……我之所以执着于那份跳动,执着于那片天空,一定是因为……他承载了我太多东西。那?对于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憧憬?执着?为了什么?我想要什么……
“塞西莉娅,这片天空很辽阔,你可以飞往任何地方,哈哈。”——他曾经对我这样说过,但我究竟要为了什么而展翅……只是想飞这个想法,好像还不足以描绘出美丽的天空……
少女抬起头,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头上的勿忘我,而紫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那绿色的背影。不应该是这么空洞的东西才对……
“塞西莉娅”阿贝多发现自己的话语好像令少女陷入了沉思,想尝试用话语引导她,“迪卢克和凯亚,我真的很敬佩他们作为西风骑士团成员的精神,哦……迪卢克好像已经退出了骑士团,可他们,无论是昨天傍晚,还是深夜,或是今天凌晨,一直都在讨论这次的行动,以及蒙德城安危等方方面面的事情,我平时也能经常听到来自琴和可……咳咳,和我的妹妹对他们的称赞和夸奖,至少在我看来,如果说我是对炼金的研究无比狂热,那他们,一定是对【守护】这份信念了。”
“嗯~我确实也在之前体会到了,哈哈~你果然很适合做老师教导学生,这样一说,能体会到不少。”但他们早上在争吵些什么呢?我一直都以为他们的关系挺好的,至少,我感觉他们之间有种不言而合的默契……
少女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她自己体会过那种默契的感觉。
走在阿贝多和塞西莉娅前面的温迪,从他们开始对话,就刻意地放慢了脚步,保持能刚刚好听到他们说话声音的距离行走着。意义嘛~对于我来说的意义那当然是唱歌喝酒啦~但她对我来说的意义嘛……
“温迪”迪卢克走到他旁边,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能再形容一下你们昨天遇到的黑衣男人吗。”
“嗯?突然间怎么了?是昨天说得不够仔细吗?”
“是为了加强警惕”凯亚也走过来到温迪旁边,“我们也是为了避开愚人众眼线密布的地方,才绕路,为了不经过龙眠谷,这条路可是远了不少,好在星荧洞窟的入口多,不然真的要把雪山绕一遍。”
“你还是习惯说半天不能直接跳重点”迪卢克狠狠的语气打过去后,凯亚还是那张无所谓的笑脸,“唉,简单说就是需要你再复述一遍他的出招和特点,把这些传回给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好让他们随时警惕,毕竟是愚人众总是做些不省人心的事,而且…”
“而且,我们现在要去面对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麻烦,特别在这种情报稀少的情况下。深渊教团,非人组成的组织,活跃在世界各地,哼~不过这方面迪卢克姥爷应该比我这个骑兵队长懂得多吧。”凯亚故意抢在迪卢克之前解释道。
“明明知道我懂得比你多,还要打断,哼…和小时候一样傲慢。”一红一蓝的眼瞳对视着。果然跟你一起的行动,还是仅限于情报提供好了。
温迪感觉到头顶的空气比战场的烈火还猛烈。“复述一遍当然没问题,但我觉得你们更应该警惕那个奇怪的生物。”凭借人的身躯使用那毒,实在是难以想象博士动了什么手脚,还有眼罩男惊人的爆发力,这些都不应该是人肉的躯体能做出来的行为,不过…毕竟是那个博士…有什么疯狂的研究也不奇怪。
“嗯……”对视的两个人听到温迪的话想了想,思考之后又看到了对方的脸,“哼!”接着甩头看向两旁的路面,不愿看着对方。
“哦吼~两位贵公子要在小鬼面前闹别扭吗~?”温迪一脸奸笑。唉~咱们这样真的还能对付比愚人众可怕的深渊教团吗~
迪卢克停下脚步,“唉……”他唤来自己的枭,令它停在了自己抬起的手臂上。凯亚也停下来拿出纸和笔,“来吧,吟游诗人,开始你的描述吧。”
“哼哼~”该做事的时候还是有点默契的嘛~
塞西莉娅和阿贝多看到前面的三个人停下了脚步,也一同停了下来。
“你们刚刚在记录什么呀。”再次上路时,塞西莉娅走到温迪旁边问道。
“嗯~?昨天打斗的事情而已,我倒是更关心现在深渊的事情…情报这么少的情况下就闯入他们的领地,实在是太危险了。”
过了一阵子,一行人走到带着封印的洞口,“啊~算了,反正我们也进不去”温迪好像非常庆幸于现在的情况,“这封印我一次也没见过,不会解。”对着迪卢克摊了摊手。
“你再……!”想再让温迪努力一下。
“迪卢克,你知道这次对付的深渊和往常你遇到的都不一样,在风龙废墟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很清楚地体会到了才对。”温迪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并且很严肃地回应了对方,“所以,我们还是再…”
“开了。”从塞西莉娅的手心处,封印在一点点碎开。众人吃惊地看过去。
温迪无奈地捂脸。刚刚还想跟你说不要用毒把封印给融了,“啊啊~那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啦,我们就直面深渊吧~”温迪走到塞西莉娅旁边,“塞西莉娅,进去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半步,知道了吗。”一行人被温迪那摇摆不定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他看向我的瞳孔在颤抖着,“温迪……”果然…雪山这里有什么让你…
恐惧。
迪卢克走到两人的前面,“总之,既然道路已经通了,那就进去一探究竟吧。”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也许是被温迪严肃的话语给搞得恼火,毕竟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吟游诗人来警告自己应当放弃继续前进,属实是难以接受。如果这里不查清楚,别说能不能保证羽球节庆典的正常进行了,会不会对蒙德造成更深远的危险都说不定,我可不会在这里退缩——迪卢克带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进洞窟。
凯亚带着轻蔑的笑容走上前来,“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哼哼~”结果还是这样,迪卢克,无论你如何变化,都还是跟我一样,逃不出名为“宿命”的轮回啊。
温迪默默地看着这俩人。冰与火,难以共存的两种物质,正因为有着共同的执念,才会走在一条路上,凯亚,迪卢克,我更愿意相信,无论怎么变化,你们都难以做到背叛蒙德。
“那份……”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阿贝多突然发话,“你刚刚用来破解封印的力量,跟杜林的毒是一样的东西,对吧。”阿贝多低着脑袋,刘海遮住了他灰蓝色的眼瞳,他好似非常不想直面塞西莉娅。
“……”塞西莉娅观察到对方的手紧紧地攥着工具箱的背带,“嗯,对。”总感觉,告诉你的话,好像没关系。
阿贝多听到回复后倒吸了口凉气,他抬起头苦涩地笑着,“哈哈…是吗,那我们彼此都是…怪胎…”冷风吹拂着他浅金色的发丝,这样独自徘徊在风雪中,好像终于开始有了停歇的时刻。
塞西莉娅一步步走进洞窟,回想起刚刚阿贝多令人心碎的笑容,“温迪…”
“白垩追逐着黄金”温迪总能料到她想问什么,“阿贝多就算是现在,也一直在追逐着他的师父吧…哈哈哈~别担心,我也觉得你告诉他没关系。”温迪温柔地对塞西莉娅笑着。
“嗯。”少女安心地点了点头。
“但是啊~下次你要用毒干类似的事情好歹跟我说一声嘛,特别是跟深渊相关的~”温迪突然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双手叉着腰。
“啊?为什么还要跟你说一声,到底怎么了嘛,怎么来了雪山之后你的担心程度比之前多了几倍以上,再说,那封印还不是因为你不会破,所以我才用的毒嘛~”
“这……我这叫别有用意~”我哪有担心程度多了好几倍啊…之前在风龙废墟的时候不也…
“从早上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唱反调就对了。”
“那希望二位别唱着唱着,路也走反了。”凯亚在道路分叉口的另一边对着他们说道。m.χIùmЬ.CǒM
两人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就连走在自己后面的阿贝多都没有走错,“哈哈哈……”他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眼前的视野愈发开阔,众人来到了星荧洞窟的内部。洞窟顶部两侧有两个巨大的开口,光线从那里射进来,穿过悬在洞顶部的冰柱,反射到道路两旁的冰结晶上,整个巨大的空间全靠这些浅蓝色的光辉照亮着。
黑暗中,什么人在密谋着——
“他们终于来了。”
“时机一到,把那两个人逐出去。”
“进来的不止他们五个。”
“嗯?还有愚人众那个一身黑的男人吗。哼…他的目标不是洞里的东西,等那两个人出去了之后,他会自己跟去的。”
“是。”
迪卢克令其他四个人在原地等候,自己上前去观察一遍先,“太诡异了…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环顾整个洞窟,无论是石桥上,还是平台上,甚至连丘丘人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凯亚听完迪卢克观察完的报告,他觉得至少会有些深渊留下的痕迹什么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看到门口的封印,还觉得我的情报有问题吗?”
阿贝多走到路旁边蹲下,拾起残留在地面上的黑色物质。他用手指搓了搓,又用鼻子闻了闻,“我想这里应该还是有过东西的,这些是丘丘人生活留下的痕迹,烧柴火后留下的灰烬。”
“那他们全都消失了?一点迁移的痕迹都没留下?”塞西莉娅不解地问道。
“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所有人,不能再久留了!”温迪联想到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锵锵有力地向一行人说道。
“突然间这么说是为什么。”
“迪卢克……!”
“再给半个小时,至少要查清楚这里有什么,不然之前调查兵的牺牲就……”
“牺牲?什么牺牲?”
凯亚为了防止温迪进一步问这件事,“我也赞成迪卢克的提案,就半个小时,而且我们也知道破解封印的方法了,从这里迅速出去不会是难事。”
塞西莉娅轻轻包住了温迪紧握着的拳头,“……”他稍微放松了点,“我知道了,半个小时,五个人一起行动,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把塞西莉娅的安全放第一,没问题吧。”但愿深渊教团现在还没有察觉……
“?!……”塞西莉娅听着温迪难以置信的发言,再看向自己的手现在正紧紧地被对方握着。
为什么……
“嗯。”迪卢克点头以示。
“那~我们就来愉快地游览一下星荧洞窟吧~这里还是极具着梦幻色彩的~”
“温迪,如果有什么万一,蒙德城那边的传递,就交给你和塞西莉娅了。”
“……”温迪并不想理会他。但温迪还是挥动了一下手,给五个人都附上了加护。
“那个”阿贝多举起右手,表示自己有提议,“如果各位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调查的话,要不要去我之前实验的地方看一看。”为了确认一下我的实验成果还在不在那里。
凯亚一只手拍了拍迪卢克的肩膀,希望他能冷静下来,身子面对阿贝多,“请带路吧~”另一只手礼貌地摆出“请”的手势。
一行人由阿贝多带路向前进发。
“抱歉,把你抓疼了吗~?”温迪发现塞西莉娅在搓着那只被自己握出红印的手。
“你在害怕什么。”
“……”温迪低头沉默着。
少女低头笑了笑,“没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怎么在我面前就不用你最擅长的忽悠技术伪装一下呢,“啊啊~这样就不能好好握弓了呀~”
“哈哈哈~我知道啦。”
“哟~!”凯亚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在沉思的迪卢克,迪卢克被拍得身子向前倾了一下,“自小被家族寄予厚望,10岁就获得神之眼的认可,14岁出任骑士团史上最年轻的队长,嗯~我们之间的模范生,迪卢克姥爷~”
“想拍马屁的话就算了吧,而且,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不应该是你吗,亡国的后裔。”
“我?啊哈哈哈,回想起来那已经是……”
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那个夏天,那个午后,我抬头看着父亲的脸庞。就在晨曦酒庄前,生父捏紧凯亚单薄的肩头,“这是你的机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父亲…为什么,说着这样的话,你却不愿意看我一眼。
因为父亲视线的尽头,就在地平线的另一头,有着父子二人的故乡,坎瑞亚。
伴随着倾盆大雨,我晕倒在了父亲那混杂着憎恨与希冀的眼神中。
庄园里的人误以为我是弃子,如愿以偿地,把我带到了庄园里。之后,我睡了一晚上,等醒来的时候,“你终于醒啦!~”那个红发少年出现在我眼前。
“啊…这里是…”那红发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令我觉得无比刺眼……
“你不记得了吗,你昨晚倒在了雨泊里哦,还好你已经退烧啦!~我守了一个早上,担心你醒不来了呢。”他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这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保有这般热情,是因为他还保有那份孩子该有的天真。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嘱咐。我异常地慌乱,为了不暴露目的和身份,我只好开始冷静地深呼吸,“呼……”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帮你叫女仆过来~”他急匆匆地跑出房间,他的身影,比早晨的阳光还要充满着活力。我捏了捏身后的枕头,还有怀里的棉被,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了…那个红发少年平时都有这样的待遇吗,他的穿着也很华丽,应该就是庄园的少爷吧……
有点……羡慕他……
“我回来啦!~”红发少年带着一个女仆进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红发的男人,“忘记自我介绍啦,我叫迪卢克~你叫什么呀?”迪卢克趴到我的床边,两只手托着下巴,那双红石般的眼瞳睁得大大的。
“凯亚……”这里是不是应该用个假名比较好?啊啊…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而且我已经说出去了,应该没关系吧…我紧张地攥紧了棉被。
“原来是凯亚吗?哈哈,欢迎你来到晨曦酒庄”那个红发男人走向前来,他抚摸着迪卢克的小脑袋,“我是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是这座酒庄的主人,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你愿意做我的养子吗?”
我听到是酒庄主人的身份,更加紧张地喘不过气,但因为练习过很多次,我并没有把情绪显露在表情上,“哎?……”仿佛天上掉馅饼,“真的可以吗!……”
“我的儿子一直都很想要个弟弟,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愿意!……”话音刚落,迪卢克又冲到了我面前,“那就这样定了!~凯亚~我们一定能成为要好的兄弟的!”比起克利普斯老爷还有陌生的环境,更让我不知所措的却是眼前这张笑脸。
因为我无法再露出这样的笑容。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
自那以后,我就和迪卢克一同学习着战斗中需要的各种东西,他的目标是成为西风骑士团的一员,没辜负大家的期望,他在14岁就是史上最年轻的队长。我与他形影不离,迪卢克真的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看待,那段时光,至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快乐的,迫使我快忘记父亲的嘱咐。
直到那一天……滴答滴答滴答——是那天的雨声。
……
滴答——是冰柱滴水的声音。
“喂!”迪卢克用力拍了一下凯亚的背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实验地,你还在发什么呆。”
“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调查而已。”你那时激动地握住我双手的痛感,比你刚刚拍醒我的那一下还痛啊…
于是迪卢克和凯亚在周围搜寻起各种深渊教团可能会残留的痕迹。
阿贝多则是在自己的实验台附近寻找着他的成果。“需要帮忙吗?”塞西莉娅走过来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当然可以,是一个小玻璃球体,外面镶着金纹,里面装着深红色的液体,谢谢……”
“好精致的包装啊,里面装着什么呢~?”温迪前臂爬到桌台上,手中摆弄着与描述相符的玻璃球,“嗯哼哼~”
“……”阿贝多听到后马上直起身子,看向温迪手中的玻璃球,看来被温迪先找到了。眼神直直盯着玻璃球,看到它还保存得非常完整,松了口气。
“给”温迪看出来这个小东西对阿贝多有多么重要,伸出手把玻璃球交给阿贝多,并且,“那阿贝多老师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塞西莉娅也凑过来打算听听。
“这是,杜林的,准确来说是提取物。”
“你提取这个做什么?”温迪问道。
“还差最后一步没完成”阿贝多将工具箱打开,拿出仪器,对玻璃球做了什么加工,之后把它握紧在手心处,“可以了。”
“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塞西莉娅看了看玻璃球。
“嗯……也许该拿实物来演示。”阿贝多背过身去,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枝黑色的树枝。
温迪察觉到了那个树枝的异样,“那是…”
“和你想得没错,这是忍冬之树成长之前的样本,那么现在,只要这样之后”阿贝多将枝条插进玻璃球顶端的开口,“成功了。”
黑色的枝条吸取着玻璃瓶中的液体,枝条逐渐变长,之后分叉出几条新的枝干,然后在枝末绽放出一片片红色晶体状的叶片。这和成长后的忍冬之树上的枝条十分相似。
“可,可以再做一遍吗!”塞西莉娅被生命生长发芽的过程惊艳到了。但为什么,杜林的提取物会让植物生长,我的这份力量,不应该是吞噬吗…
“材料够的话,当然可以。”师父,我对杜林和黑土之术的研究又进了一步。追逐着你留下的东西,是否可以…追上你……
一旁的温迪看着阿贝多手中的枝条思考着——这就是坎瑞亚的黑土之术嘛,只用提取物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再看还是觉得厉害。所以照这个样子推理的话,雪山上的魔物会变得比其他地区强,植物会变得粗壮,也是因为杜林吗。没想到我几百年前试着打的赌,如今看来还是有结果的。这座雪山在杜林在此沉睡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活过来了。
“黑土与白垩,宇宙与地层,无垢之土创生原初之人。”星荧洞窟里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迫使五人迅速集中在了一起。
“时机到了。”
大家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可没有寻找到任何踪影,仿佛是倒影着自己身影的冰面在说话。“没时间了,迪卢克,该向出口跑了。”温迪的小辫子开始发亮,五个人的加护比之前更强了,每个人的身体缠绕着强烈绿光,他们一同往洞的出口飞去。
“想跑?”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遮天蔽日般,立在五个人面前,“咚!!”把五个人狠狠地拍向地面。“啊啊!”一行人散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塞西莉娅!”被打回地上后,温迪立刻站起,跑向自己附近的少女。
“温迪!”塞西莉娅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他们向对方伸出手,眼看指尖就要触碰到对方了。
“碍事的人,先清除掉。”两只巨手分别伸向二人,瞬间包裹住他们的身体,并且如扔垃圾一样的,把他们分别往不同的两个洞口扔了出去。一个黑影迅速地朝塞西莉娅的方向冲去。
“这个少女……哼,稍微利用一下吧。”暗中的操作者通过巨手,在塞西莉娅身上施了什么法术。
两个人被扔出星荧洞窟之后马上想往回跑,可是洞口被下落的岩石堵住了,“轰隆隆隆隆——”把洞口堵得死死的。温迪和塞西莉娅都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击穿了这里的岩石,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连锁反应,引起洞口内部的岩石连续崩塌,那样的话,里面的三个人就会有危险了。
“塞西莉娅?”
“温迪?”
两个人在尝试用风语联系对方,可是,好似是因为雪山的地脉太混乱的缘故,传达不到。而且两个人的位置隔得非常远。
“果然是诱饵吗,深渊的目标恐怕是阿贝多手上的那瓶东西,因为他们完成不了实验的最后一步,所以必须引诱我们进去,再爆出自己在这里的信息,吸引迪卢克和凯亚来这里,等棋子凑齐了,再一网打入……”温迪对目前的情况做了一次分析,他的牙齿紧咬着嘴唇不放,“迪卢克,可别死在里面啊。”
“嗯哼哼~”想着想着,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
温迪冷静地转过身来,“你叫波佩,对吧?”
波佩站在温迪面前,满身的黑色绷带随风飘动着,“不~我叫波派。”
(塞西莉娅这边——)
“你藏了这么久了,现在我一个人不应该是下手的好机会吗?”塞西莉娅向四周喊道。
“果然,被你发现了吗。”003提着剑从树阴下走出来。
“你都跟着我们一路了,又跟你打过一次,多多少少我都能察觉到。”
看来003和波佩等候已久了。
“嗯哼~那边有我讨厌的颜色,我就来找你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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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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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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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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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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