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很重情义,宁愿死,也不失约。特别是黑无常,因为等白无常,宁愿被水淹死,对于这种讲情义的人,就得用情义手段来感动他们。
听我说为了等他们,一等就是几个轮回上百年,二人着实感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无常也开口了,对白无常说:“七爷,这位小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实在让人感动,不如就了却了他这份心意吧!”
白无常为难了起来,说:“可是我们有公务在身,怎么能耽搁呢?”
我说:“恩公既然有公务在身,那便先去忙吧。只不过我一生人来到这阴间的土地庙中,不能久留,要不然阴气浸体是活不成了。不过,恩公与八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当初你们二人为了不失约,宁愿在桥上等着对方而被洪水淹走。今日,为了等恩公办完公务回来,我也宁愿在此被阴气浸身而死,也要等恩公来吃完我做的酒饭。”
我这是拿准了他们二人重情重义,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何况我还故意说了一下他们二人重情重义,宁愿身死也不失约的故事。
二人一听,果然神情激动,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白无常说:“罢了罢了,你为了报恩,宁愿一生人跑到这阴间之所,被阴气浸体而不走,我又怎么能为了一点点责罚而离去呢!”
黑无常也神色动容,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日他们二人的往事,对白无常说:“七爷说的对,今日听到小兄弟提起我们当初的往事,实在让我颇为感慨,往事历历在目,兄弟我们不如今日便痛饮一次。”
就这样,我以死来动容他们,最终终是将他们二位爷给留了下来。将酒杯摆上,我们四个便开喝了起来。
席间,无常二位爷也问我这一世的姓名,我自然没有告诉他们我叫陈二狗,而是说和上一世一样姓陈。
几杯酒下肚之后,几个人话也就多了起来,土地公对我这份感恩之情也十分的感动,同时也对无常二位爷为了不让我被阴气浸身,而宁愿被地府受罚而感动,说他们二位爷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无常二人听着很是受用,对此事毫无后悔之意,反倒是说我让他们又恍惚找到了他们当年在桥上的感觉。
同时,黑无常叹道:“今日耽搁拿人,或许也是天意,可能是那人阳寿未尽吧!”
我装作好奇的问道:“你们要拿的那个人,是何年纪?”
“那女子年纪正轻。”黑无常说到这,不由叹息道:“那女子原本是有八十五年的阳寿,只不过因为与孤煞星走在一起,故而折损寿元,也是悲哉。”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心里涌起一阵自责与伤感,知道这全是自己的过错。不过此时无常二位在面前,我也不好表露丝毫出来,只得说:“既然是这样,那说明那女子也并非真是阳寿已尽,也许这真是天意,因为今日我之故,使得你们耽搁拿人,留了此女子一条生路。”
黑无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白无常则道:“但愿是天意如此,让我们放她一条生路,只不过若是那孤煞星不离开的话,明日我们也还得来拿她下去。”
听到这话,我心里如刀绞一般疼痛,明明就要在一起了,可是天意却逼得我不得不离开。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难过了,被白无常看出来了,于是好奇的问我为何难过?
我赶紧找借口说:“我想到那女子觉得甚是可怜,而那孤煞星也甚是可怜,所以替他们难过。”
白无常说:“孤煞星下凡,命局如此,凡是跟他在一起的都将招来大祸,没有谁的命能硬得过他。其实何止是那女子受不了他的煞气,就连他的亲人也都难逃大祸。”
这时,我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们见过那个孤煞星下凡的人?”
问出这话,我心里很是担心,生怕他们认识,然后看出我就是那个孤煞星下凡之人。
好在他们二人都摇了摇头,说:“尚没见面,但是,他此生带着使命而来,我等以后想必终会见面。”
“带着使命?”我心中顿时大惊,满是好奇。他们说我是带着使命下凡的,那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而且我又是带着什么使命来的?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头雾水。
只是,他们二人并不愿多讲,只是说了一句:“此乃天机,我们二人也不知晓,罢了,喝酒喝酒!”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晓,还是因为天机而故意不说,但是因为听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把我的心搅乱了。
只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让我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只听见黑无常叹息了一声,放下酒杯道:“那孤煞星倒的确可怜,听说他出生不久便失去双亲,好在有一阴阳先生将他养大。而那阴阳先生最后也不敢与他终日在一起,只得远躲他乡避灾,要不然也被那孤星克死了。”
“这便是命!”白无常也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僵化了,就好似突然之间被五雷轰顶了一般,黑无常说的那位将我养大的阴阳先生,不就是指的我爷爷么?
爷爷这些年来,一直就不见人影,李神婆曾告诉我,说爷爷是因为有人要追杀他,所以躲灾去了。我这么些年一直搞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原以为是有人要抢他的仙经,所以他才去远躲他乡的,可是后来南宫黎说的话显然不知道爷爷这个人,我心里这些日子一直还疑惑到底是谁要追杀爷爷。可是如今听到黑无常的话,我才终于恍然大悟,黑无常的意思显然是在说,爷爷之所以远逃他乡,原因竟然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个孤煞星会克死他,所以他才远逃他乡,有家不能回!
此时的我,完全的惊住了,随后黑白无常他们的谈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心里一直在念着一句话,原来爷爷所说的躲灾,竟然躲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想到爷爷在我五岁时将我捡回家,一手将我养大成人,可是最后却无法享受我的孝心,七八十岁了竟然还得远离家乡,有家不能回,我心里就涌起了说不尽的自责与悲伤。
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的不孝,内心深深的自责。甚至于我想发疯,想嘶吼,想流泪。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忍住,因为我不能让黑白无常看出来,因为我不能害了爷爷,还害死杨晴。
接下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在席间坚持下来的,只知道傻傻地跟着他们一起笑,一起干杯。
直到子时过了,酒全喝尽了,我们终于才散去。
送走黑白无常,我与土地公告了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土地庙。
被柳树枝浸泡过的酒本就性寒,更容易醉人,而我已是醉得一塌糊涂,又或者是我故意把自己当作醉了,因为我不敢清醒,我怕自己去想起黑无常说的那句话,爷爷躲灾,躲的就是我。
我就这样疯疯癫癫的往前走,阴间的这条路空无一人,荒凉如旧,就如此时我的心情一样,一切都是荒凉的,凄凄惨惨一片死气……
一个人像丢了心似的走在无人的路上,不知不觉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夜市,夜市两旁的大排档中,传出的那些欢声笑语的声音恍如离我很远很远,穿过夜市,不知不觉间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玄堂。
进到店中,我收拾了一下行李,留下一张字条,我便离开了,离开了玄堂,离开了赣州这坐城市。最后,只留下字条里的七个字:对不起,不要等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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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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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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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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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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