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熙不想直接定罪傅越泽,她决定先去找年司曜求证。
年司曜一直都有调查年氏之前的事情,他一定知道这件事与傅越泽到底有没有关系。
书房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苏熙再次的敲门声,让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年司曜不解的看向苏熙,她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特意避开与他接触,今天怎么接二连三的来找他。
“司曜哥,有件事我想问你。”苏熙一脸严肃的说道。
年司曜瞥见苏熙手中的文件,他微挑眉峰,不知道苏熙要做什么?
“嗯,你问。”年司曜从来不拒绝苏熙。
“年氏之前的重创是不是和傅氏有关?”苏熙艰难的问出口。
“怎么问这个?”年司曜佯装并不知情的样子。
他虽然不赞同苏熙与傅越泽在一起,但也不至于用这件事破坏苏熙与傅越泽的关系。
苏熙仔细打量着年司曜,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想要从他话中辨出真伪。
“你不知道吗?”苏熙握紧手上的文件,她看不懂年司曜。
年司曜摇摇头,一脸茫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哦。”苏熙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了。
“熙熙,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关键时刻年司曜给苏熙台阶下。
苏熙尴尬的点头,她手上的文件已经被她抓的不成样子。
“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随便猜测。”年司曜温和的说道,他都不和傅越泽计较那事。
“那我出去了。”苏熙近乎慌张的逃也似出去。
她手上的文件引起了年司曜的注意,苏熙是从那个文件里得知此事的吗?
后来年司曜从佣人那里得知,苏熙收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快递,他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瞬间就理清了关系。
恐怕有人在背后偷偷的操控一切,年司曜心中涌出深深地担忧。
那人到底是针对还是傅越泽?亦或是他?
为了避免苏熙继续怀疑下去,年司曜迅速的将书桌上的文件扔到了文件粉碎机,过往的已经过去,他会用他的方式来惩罚傅越泽,也是为苏熙考验傅越泽。
更是给傅越泽一个赎罪的机会。
年司曜用着各种理由劝服自己,这比他摧毁掏空苏氏更下不了手。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这件事的人只有傅越泽了,苏熙在心中想到。
如果直接找上傅越泽质问他,那岂不是默认是他做的,苏熙不想因为信任问题与傅越泽再次决裂。
电话里齐燃不耐烦的催促年司曜,“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关键时刻年司曜竟然退缩了,齐燃看不惯这种不大丈夫的行为。
“齐燃,我这样是不是太卑鄙?”年司曜一时间没办法过心里那一关,他深知苏熙为人,这件事可能会引起苏熙的反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好卑鄙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做什么?”齐燃喜欢爽快人,以往和年司曜合作十分愉快,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如今年司曜却踌躇不前,这让他怎能不焦急。
“做还是不做,是爷们的就一句话。”齐燃继续催促着,今天一定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做。”年司曜本能的脱口而出,心中终究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愿傅越泽那般轻松就能和苏熙并肩一起。
“这才是爷们该有的态度,明天我找个时间,把事情办妥。”齐燃说做就做,他早就等不及了。
午饭时间,苏熙与年司曜各怀心思,两个人随口吃了些,都没有什么胃口。年星辰咧嘴天真的笑了,她哪里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只知道今天的午饭有她爱吃的猪蹄。
苏熙看向年星辰纯净的眸子,她心思混乱,到底该不该信任傅越泽?
“爸爸,你头发长了好多。”年星辰夸张的说道。
年司曜的眼神被年星辰吸引了过去,他宠溺的看向年星辰,想要伸手摸摸年星辰,伸到一半又停止了。
“星辰,越来越聪明了。”年司曜没想到年星辰竟然会注意到他的头发。
经由年星辰这么一说,苏熙才注意到年司曜的头发真的长长了不少。
“要不要修剪下?”苏熙询问着年司曜,以往年司曜都恨不得把头发剃的短短的,如今竟然留的这般长。
“不用。”年司曜淡笑着拒绝,他准备留长头发。
和苏熙在一起,年司曜一直在变化,这一次他的变化更加明显。
从餐桌上起来,年司曜出神的看向窗外,心里默默的感叹一句,“留长了头发,才能做一对结发夫妻”。
用过午饭,苏熙刚想歇息一会,傅越泽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正为傅越泽的事烦心,苏熙并不想接通电话,她任由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年星辰好奇的看着桌上的电话,为什么它一直响着?
正当年星辰伸出手想要抓手机的时候,苏熙一把将手机拿回,她索性关机。
年星辰落寞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刚刚就差一点了。
淡粉色的公主裙穿在年星辰的身上,恰到好处,将她衬得更是粉妆玉琢。她的头上戴着白色的蝴蝶结,头发一半扎起一半披散着,一双大眼顾盼生辉。
苏熙将年星辰搂入怀中,肉团一般圆滚滚,身上软绵绵的,有着极好的触感。
年星辰在苏熙怀中挣扎着,她被苏熙抱得好紧,紧的都有些不舒服了。
“妈妈,不能呼吸了。”年星辰难受的说道。
苏熙赶忙放开年星辰,她有些情绪失控了。
“星辰,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要分开,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苏熙觉得自己这样的提问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年星辰必然是跟着她的。
但苏熙想要知道年星辰心里更喜欢哪一个?是她还是年司曜。
“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要分开?”年星辰还小,并不懂爸妈分开的意思。
“因为……”苏熙欲言又止,该如何和年星辰解释,她根本不会懂得。
年星辰满眼期待的看向苏熙,虽然并不知道爸妈分开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上去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妈妈要在A城,爸爸要在法国,所以不能在一起。”这是苏熙能够想到最好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年星辰带着哭腔说道,她貌似有些明白了。Χiυmъ.cοΜ
年星辰别扭的看向苏熙,吸了吸鼻子,早熟的她已经能够理解不少事情。
“星辰。”苏熙一把将年星辰搂到怀中,最终连自己的女儿也要对不起了。
“妈妈是坏人。”年星辰挥舞着小手,她试图从苏熙怀中挣开。
“我要爸爸。”急了眼的年星辰哭着喊着要爸爸。
听到年星辰的回答,苏熙心中一紧,孩子本能的还是更喜欢年司曜,她这个做妈妈的真失败。
“以后星辰就和妈妈过,好不好?”苏熙提前将事实摆到年星辰面前。
还没有到三岁的年星辰,被迫面对父母离异问题,如果换做其他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年星辰不同,早熟的她如今已经有五岁孩子的心智,苏熙必须提前做通她的工作。
“不好,我要爸爸。”年星辰觉得苏熙好可怕,她需要年司曜温暖可靠的怀抱。
不远处,年司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何尝不想与年星辰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傅越泽总能轻易夺走一切,这叫年司曜怎能甘心!
星辰,爸爸要对不起你了。
小孩子折腾不了多久,哭着哭着,年星辰就累了,最终窝在苏熙的怀中沉沉睡去。
冬日的午后,是午休的好时光,苏熙心疼的看向年星辰哭肿的双眼,她一直给她的孩子带去伤害,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直到年星辰睡去,年司曜才慢慢踱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苏熙。
良久,他才感怀的说道:“我舍不得星辰。”
苏熙羞愧的低下头,当年一心想着摆脱傅越泽的纠缠,将年司曜拉进了这趟浑水。如今却又要残忍的将他推开,苏熙对年司曜满心愧疚。
父女俩的感情,是一般人无法替代的,苏熙无法想象日后强迫年星辰与年司曜分开会发生什么?
“还有十天。”年司曜深深地看了眼苏熙怀中的年星辰。
他与苏熙、年星辰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倒计时好似一道催命符咒。
刚开完会的傅越泽,满面愁容的看向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苏熙不接他的电话?
明明之前都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今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原本好的心情,因为苏熙拒接电话,顿时的变得不能再差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越泽颓败的甩掉了手中的手机,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年宅,他无法接受任何意外。
目前在如此紧张的阶段,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叫傅越泽伤神费脑。
对于傅越泽的到来,苏熙没有任何准备,她还在为之前文件犹豫,傅越泽就亲自找上门了。
“你怎么来呢?”不待傅越泽开口,苏熙冷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傅越泽自顾自的将外套脱掉,他里面穿着一件黑色棉质衬衫,结实修长的双腿被裁剪得体的西装裤包裹。
冷峻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他赶来的十分匆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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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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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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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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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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